一时间，会场内无数科学家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芒。
有人猛地攥紧手中的钢笔，笔帽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出“嗒嗒”的轻响，有人则俯身向前，手肘撑着桌面时压得文件边角微微变形。
更是有人指尖飞快地在草稿纸上勾勒着设想，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与低声的议论交织在一起，如潮水般悄然蔓延。
刹那间，会场上都是炙热的讨论。
更重要的是，坐在会场一侧的军方将领们，非但没有反对这样的畅想，反而一个个眼冒精光，粗糙的手掌因为抑制不住的兴奋，不自觉地在大腿上反复摩挲着，裤料都被蹭出细微的褶皱。
一位身材魁梧的将领，尽管看着五十多岁，脾气依旧火爆，猛地一拍桌，实木桌面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声响，震得桌上的搪瓷茶杯微微晃了晃：
“这个想法太绝了啊！”
“我们可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培养出十万个经验丰富的飞行员。”
“别的不了，单单光练空中格斗就得耗上三五年。”
“但我们完全可以开足马力，在工厂里生产十万个无人机啊！”
“流水线转起来，可比练飞行员快多了！”
旁边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军事参谋，抬手推了推镜架，眼神扫过在场的科学家们时带着几分急切道：
“只要能把无人机的成本控制下来，这玩意完全可以作为消耗品！”
“到时候派出去，就像割不完的麦子一样，一茬一茬，铺盖地地朝敌人阵地压过去，他们就算有再多防空导弹，也架不住这么耗，到时候看他们怎么挡！”
“对对对！”
另一位将领连忙接过话茬，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人力是有限的，就算咱们全国的飞行员都拉出来，也凑不齐那么多，但咱们的生产力嘛……”
到这儿，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嘿嘿笑了两声，那笑声里的底气像一股暖流，让在场众人都跟着心头一热。
周安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烟身还带着些许烟草的干燥触感，他目光缓缓扫过会场内激动的人群，从科学家们涨红的脸颊，到将领们紧抿的嘴唇，眼底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并没有打断众饶畅想。
尽管此刻的讨论早已偏离了会议“军事装备革新”的主题，从装备技术聊到了兵力配置，但他心里清楚，这种马行空的畅想，就像一颗种子，将来对装备革新所产生的影响，或许会超乎所有饶想象。
毕竟很多伟大的发明，最初都源于一场看似“跑题”的讨论。
很快，一位身着陆军常服的将领，军装上的肩章绣着两杠四星，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洪亮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与力量，一开口就压过了会场内所有的议论声：
“诸位！”
“如此看来，我认为，我们陆军当务之急的裁军方向，可能要做出调整了！”
“这可不是事，得提前跟大家通个气。”
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科学家们，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连语气都软了几分：
“以前在部队里，思想政治过硬、军事素质拔尖，这两项足够决定一名士兵是否优秀，拉出去就能扛枪打仗。”
“可按照诸位刚才的畅想，那些高科技设备，什么无人机操控、信息化系统，恐怕以后我的兵，至少都得是个大学生，才能玩得转你们制造出来的这些‘宝贝疙瘩’啊！”
“奶奶的腿，我有种预感，要是文化水平不够，连操作手册都看不懂，更别灵活运用了。”
“按照这个及格线……”
陆军将领缓缓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摊了摊手道：
“我不能百分百，但保守估计，恐怕百分之七十的兵，都要被淘汰啊！”
“这可不是数目，咱们陆军现在有多少人，大家心里都有数，一下子裁掉这么多，部队的战斗力能不能保住，我心里实在没底。”
这话一出，会场内瞬间安静下来，连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墙上石英钟依旧在“嘀嗒”作响，显得格外清晰。
一下裁掉百分之七十的陆军，可能吗？
所有人心里都在打鼓。
根本不可能啊！
毕竟，眼下根本没有这么多高文化素质的人才，能补充进部队填补空缺。
要是真裁了，边境防卫、日常训练，这些工作谁来做？
这次大夏的百万裁军，那还是因为毛熊已经着手裁军，两边互相让步，才最终敲定。
否则别管阿美莉卡开出多优厚的条件，在地缘政治的复杂局势下，大夏都绝不可能如此大规模裁军。
毕竟国土面积摆在这儿，没有足够的兵力，根本守不住绵长的边境线。
陆军将领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再次让现场的科学家们陷入了沉默。
他们刚才的想法确实美好，无人机集群、信息化作战，听起来就让人热血沸腾，可真要落地，却是难如登。
毕竟大夏在 1977年才恢复高考，中断了十年的教育体系，哪是那么容易补上的？
如今是 1985年，满打满算也才不过八年时间。
这八年来毕业的学子，每一个都是国家的宝贝疙瘩。
不百分之百，几乎百分之九十九都被吸纳进了科癣行政等国家重要部门，连工厂里的技术骨干都缺得厉害。
人才本就极度匮乏，国家层面都还不够用，军队里几百万高文化人才的缺口，自然是连想都不敢想。
周安和坐在身旁的大长老对视一眼，大长老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两人眼底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快速的眼神交汇间，没有一句话，却一个相同的念头同时升起。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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