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橘千代的救赎
“你回来了，千代。”
“哎，妈妈？”
回到家，刚刚走进玄关，橘千代便看见母亲橘香子站在面前。
“今不用加班，我就早点回来了。”
“是吗，辛苦了。”
橘千代一边脱着鞋子，一边跟母亲交流着。
其实，由于理念不合的原因，再加上橘家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所以平时橘千代跟父母之间的交流很少。
不过就算很多也不可能，因为他们也只会一本正经地教，让自己努力考上东京大学医学系，成为一名合格的橘家人。
“过来一下，我找你有事。”
“好的……”
跟着橘香子走到客厅，橘千代端坐在她的对面，低着头，做好了迎接教的准备。
“千代，我听你最近好像跟南宫泽走的很近。”
“您在，什么？”
橘千代有些疑惑，不知道橘香子为什么要突然跟她这些。
难道是我喜欢南宫同学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看着橘香子面无表情的脸庞，橘千代一时之间有些慌乱。
但不愧是橘家的女儿，即便是心里已经紧张到不行，橘千代依然是面不改色。
“最近是稍微可能靠得近了一些。”橘千代试探着反问道：“但是这应该没关系吧？”
“不。”
橘香子摇了摇头，透明镜片后的眼睛恍然间变得锐利无比。
她直直地盯着橘千代：“你做的很好。”
‘做得很好？’
橘千代一时间有些疑惑。
她深知母亲的性格，虽然表面上平淡无波，但是内心里却是比任何人都更加执着。
所以，在选择大学志愿的这个问题上，橘千代一直无法与母亲明，只能被动地接受，然后将自己的想法藏在心底。
“那么，你找到南宫泽的学习方法了吗？”
“啊？”
“凭你现在的实力，想要考上东京大学或许可以，但如果是东京大学医学系的话，可能还差一点。”
橘香子看着橘千代，有些不解道：“所以我不是让你去接近南宫泽，打探他学习的方法吗？”
“难道你并没有按照我的去做？”
她的质问如同重锤般砸在橘千代的心里，无情地揭开了橘千代一直想回避的真相。
原来，我一开始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着靠近南宫同学的吗？
“我，我做了……”
橘千代好似忽然被抽出了所有力气，勉强打起精神回应道：“放心吧妈妈，我已经，已经找到了他的学习方法。”
“那就好。”
听到女儿肯定的答复，橘香子满意地点零头。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去洗漱一下，早点休息吧。”
“好，好的……”
扶着楼梯，呆滞地洗漱完毕，关上灯躺在床上。
橘千代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剥离出自己体内，以至于原本还有些趣味的日常，彻底变得死气沉沉。
听着时钟滴答作响，橘千代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
从最近在楼顶楼梯间的意外，到校门口的邂逅，再到便利店里精心设计的相遇。
橘千代的所有的心思，无一不展现出来。
紧张、不安、害羞、好奇……
她心翼翼藏在心里的种种情绪，此刻已经完全展示在这里。
橘千代咬着牙，拼命克制着内心的恐惧。
然而大脑却不如她所愿。
身下的床板好似变成了虚空，无数条触手从中探出，将她牢牢束缚，拖进漆黑的深渊郑
到底忘记了什么？
橘千代面露痛苦，不停喘息着。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开心？开心到忘记了最初的目的吗？”
忽然听到内心的质问，橘千代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最初的目的？
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南宫同学的？
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南宫同学？
顺着记忆，橘千代渐渐找到了答案。
“为什么你每次都考不过那个南宫泽？难道他是什么才吗！？”
那是在考试出成绩之后，面对着父母质问的自己。
“哎，你不知道吗？南宫同学一直在那家便利店打工哦，听每都要上到很晚的样子。”
那是在回家的路上，跟同学闲聊的场景。
明明还要在便利店打工养活自己，南宫泽却依旧能保持着优秀到难以置信的成绩。
‘南宫同学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认识一般是从好奇开始，在追逐这个问题的过程中，橘千代渐渐看到了她未曾见过的世界。
困难艰苦，玉汝于成。
与南宫泽相比，橘千代感觉自己就像是锦衣玉食培养下的废人。
在失去了家族之后，她什么都不是。
因为自己无法做到，所以人们往往都会崇拜、敬仰那些能做到这些事情的人。
在遇到南宫泽之后，她就像躲在角落的少女，在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偶然看到徒手摘光的少年。
星星映在了他的眼中，光却洒在了橘千代的心里。
“原来……我是这样喜欢上南宫同学的么？”
橘千代忽然发现自己虚伪得可怕。
在一复一日的美梦中，她居然忘记了自己当初的想法。
【找到南宫泽会如此优秀的原因】
【击败他】
如此丑陋的初衷，却诞生出橘千代难以想象的美好。
梦的碎片逐渐拼凑起来。
在橘千代梦过的所有梦里，南宫泽一次又一次救了自己，明明不善于表达，却又努力照顾自己，满足自己的期望。
橘千代明白，这虽然只是自己的梦，但却也令自己很感动。
心肺仿佛都要被撕裂了一般。
橘千代感受到一股难以忍耐的痛苦。
拼命呼吸着，试图缓解堵在内心的郁垒，但是喉咙却好似被人扼住一般，难以喘息。
橘千代无助得好似困在岸上的鱼，跪在地上拼命挣扎着。
她梦过无数个噩梦，但没有哪个比今还要刻骨铭心。
一直以来秉持的正直，在这一刻悉数崩塌。
强烈的反差，令橘千代感到不知所措。
“恨他。”
“试着恨他。”
好似握住了救命稻草，空白一片的大脑开始尝试着让自己轻松。
橘千代惊讶地发现，如果能够坦率地直面自己内心的阴暗，承认那些卑劣的事情，感受到的痛苦就会减轻不少。
明明在现实中，自己那么努力去接触，但是南宫泽却依旧不闻不问，好似没有感觉的木头人一般。
明明自己费尽心机去打探他的消息，南宫泽却好似无所谓般，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
将爱掩藏在心底，单方面努力去付出，却得不到任何反馈，只能在梦里自我安慰。
橘千代忽然感觉自己很可怜，可怜到需要用美好的幻梦来安慰自己。
无谓的自我感动最是可笑。
没有回应的付出最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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