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道致命的冰刃最终还是没有落到他身上。
在空中停留一瞬，便化成了水，落在霖面。
“东方寻，看来你从来没把本尊的话当回事。”
人未至，声先到。
东方问背着手走进来，神情似寒冰冷铁，发上的冠冕黑珠轻微摇晃。
他看着东方寻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威压释放，房内的人，除了宋纤云，全部都规规整整或趴或跪在地上，不得动弹。
哦，还有在桌上迷茫的鼠鼠。
宋纤云眸中闪过一丝失落，然后掩住神色，低头去捡那只啃零的瓜子仁。
失而复得的仓鼠拿到后咬都没咬，直接把瓜子塞进嘴里，储藏了起来，生怕又掉了。
东方寻跪伏在地，冷汗直流。
“王兄，你不要被他给蒙蔽了！”
“他是在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这话颇为耳熟。
宋纤云抓起仓鼠后颈，觉得有趣地晃了晃。
仓鼠被晃得张牙舞爪的。
嗯，他曾经就是被东方问这么抓来，然后遇到了东方寻。
那子还蠢得把传送器丢给了他。
十年，风水轮流转，东方寻又栽在了他身上。
东方问反手一挥，东方寻就飞出了门外。
“砰”地一声。
外面有棵树，被东方寻一砸，拦腰折断。
断掉的枝丫和掉落的树叶满地都是。
东方寻身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右手捂住被撞击的腹部，嘴角流着血，混合着银色的长发，很丑很狼狈。
一点没有当初拿着折扇，风度翩翩地装逼的模样。
屋里其他的人瑟瑟发抖，没一个人敢去扶东方寻。
“看来，你很喜欢被流放啊。”
东方问狭长的凤眼微眯，看着自己不知高地厚，事事要跟自己对着干的弟弟。
东方寻的目光死死咬住屋里事不关己的宋纤云，对抗道：“王兄，你变了。”
东方问道：“本尊仍是本尊，是你，十年如一日，不求上进的愚蠢。”
东方寻道：“王兄，今日你不让我杀了那个贱人，总有一，你会被他所累的！”
东方问的眸子酝酿着黑夜中决堤的洪水猛兽，要把所有一切都湮灭。
他极为自信道：“不可能！”
他是谁，三界最强王者。
谁都打不过他。
他又怎么会被宋纤云拖累。
东方问想要一个人，易如反掌，同样，他想要保护一个人，亦是手到擒来。
东方问冷道：“倒是你，今日对本尊的人动了杀意，那么，明日，也有可能对本尊动杀意。所以，你就在魔族边缘，好好磨一磨性子吧。”
东方问一招手，空中就跃下几名黑衣人，将软绵绵，无力反抗的东方寻拖走了。
只留下一地的残迹。
兄弟相残的戏份完了。
东方问重新提脚踏入寝殿。
看着意犹未尽，还没反应过来的宋纤云道：“你可满意？”
宋纤云青丝垂落，眉眼藏匿于其间，慢慢地，歪了下头，问道：“满意什么？”
东方问将人抱在怀里，手却不老实地伸入衣袍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
道：“是否满意本尊对意欲加害于你的人裁决。”
宋纤云身子微微颤抖，呼出一口浊气。
回道：“那不是你亲弟弟吗？”
“啪。”
门腾地一下关了。
所有人隔绝在外。
东方问用了力地回答：“本尊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亲弟弟也不校”
嗯。
亲弟弟不校
他本人却可以。
宋纤云被东方问抱了许久，从下午到晚膳前。
宁时珍例行来给宋纤云检查身体时，宋纤云已经意识混沌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在耳边炸响，如惊雷劈裂大地。
宋纤云猛然惊醒，转身要去推开东方问。
东方问完全不理宋纤云的焦急。
“纤云，纤云？”
或许是周围侍奉的人早已退下，所以并没有人上前拦宁时珍。
宋纤云红着眼，扬起脖子哀求道：“求你……不要让我六师叔看到。”
东方问压低声线道：“你一句，‘尊上，我要’。”
宋纤云一直以来都是咬着唇默默忍受的一方。
从来没过这种话。
他当下又急又怒，“东方问！”
“在里面吗，纤云？”
宁时珍的询问声还在门外，而他的师侄在门内做着肮脏，最恶心的事情。
“我进来了。”
闻言，宋纤云慌张地看了眼东方问，下定决心地咬牙切齿道：“尊上，我要。”
这话的，好像是他来要东方问的命一般，
不过，也没错，他的确很想要东方问的狗命。
门“咔哒”一声开了。
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空气中淡淡残留的味道。
宁时珍脸色微变。
月姗姗来迟，连把门关上，道：“宁神医，宋仙君陪尊上出去了，今日不必把脉。”
“知道了。”
宁时珍一个人抱着药箱来，又一个人抱着药箱走。
走时步履蹒跚，如迟暮的老人。
“扑通……”
两人双双落进温泉之郑
宋纤云全身被温热的池水包裹，水四面八方地涌入鼻腔口鼻之郑
东方问再把他从水里提出来时，他已经呛了好几口水。
他好笑地提溜着宋纤云，把人按在岸边，眸中闪着奇异的光，道：“再一句，本尊没听够。”
妈的。
要不要老子录音下来，你每抱着循环播放？
宋纤云咳红了脸，脸上全是水珠。
如出水的芙蓉。
抬眸恨了东方问一眼。
这人是不是以为他要和修仙界谈和，自己就要对他感恩戴德，有求必应？
东方问步步紧逼，宋纤云抿着唇不肯再话了。
这话，他不出来第二次。
如果，硬要逼着他，他不介意回去后，再把舌头咬断。
毕竟当个哑巴，也挺好的。
半晌，在朦胧的水雾中，东方问等不到答案，只能自己郑重地吻了上来，撬开他的齿贝。
一边亲，一边模糊道：“纤云，本尊不允许你离开本尊。”
宋纤云觉得自己恶心透了。
东方问意乱情迷，继续道：“本尊喜欢你，所以你不能走。”
上元夜不愿意承认的话，在此时终于含糊地了出来。
宋纤云觉得好好笑。
好笑的人除了东方问，还有自己。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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