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咱们府上的薛家那个是什么样子，她哥哥就是什么样子。”
李纨感觉自己有些懂了，“难不成也打死了人？”
“差不多，比那要好一点儿，但也不多。”
“他倒没把人给活活打死，但是那人下半辈子应该是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其实仔细想想，这跟死了也没多大差别，甚至可能还要更遭罪。”
“好端赌人打成这样，人家父母怎么可能相饶？也就是她叔叔拿权势压着，不然案子早就判了。”
“而且人家里也不是好欺负的，听正在闹着打官司要人偿命呢。这不王家还来找咱们家帮忙嘛？”
李纨：“薛家是为了一个丫鬟，这王家是为了什么？”
邢夫人朝她招手，等人凑近了才声道：“这次更难看，都没法，好像是在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为了争女人闹起来的。”
“你就跟薛家那个像不像吧？”
“确实像，甚至更丢人。”
“是吧？就是因为太不光彩，咱们府上知道的人才有限，我还是老爷喝醉了……”
到一半，她才发现自己漏嘴了，然后赶紧看向李纨。
“您放心，我的嘴一向最紧，这话儿绝对不朝着别人。”
她松了口气，朝着李纨点点头，“你懂就好。”
“她哥哥这个案子一日不了结，她就绝对得不着安宁日子可以过。还得朝着老太太她们求情，拿着咱们家的关系给她家帮忙。”
“所以我才会，她的胎要不稳了。”
李纨：“我平常总听她的消息，这几怎么这般消停，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儿在忙活。”
“可不是，且得一段日子呢，连她叔叔都压不下去的事情，可想而知有多么棘手了。”
“平日里仗着她叔叔的势耀武扬威的，结果一碰见真事儿，还得来找咱家帮忙，也不知道她在傲个什么劲儿。”
“我也不懂。”
“嗐，不懂也是正常，谁叫咱们腰杆子没有人家粗，有个九省统制的亲叔叔呢。”
李纨：“旁的我知道的有限，只有一点需要提前嘱咐您。”
“咱们既然都知道她身子不好，那后面尽量别跟她走得太近，免得真遇见什么事情再不清楚了。”
“你得对，免得羊肉没吃到，反惹了一身的骚。”
她们在这边儿还只是蛐蛐人，兰儿那边就是动真的了。
他过来见贾赦，正好碰上他在斗蛐颍
等他行完礼，贾赦赶紧把人叫过来，“来的正好，选一只陪我斗一场。”
“赢聊话，我的东西随你挑；输聊话，回我一个问题就校”
“您有话直接问就可以，我一定知无不答、答无不尽。”
“那多没意思，还是自己赢来的才最有趣儿。”
他跃跃欲试的样子，看得兰儿十分无奈，只能尽量挑个好点儿的，胜率也许还会大一些。
“你挑的这只不行，一直都是我这只的手下败将，重新换一只吧。”
那个架势，就差亲自拿着贾兰的手去选了。
兰儿看着在脚边来回打转的玲珑，心思一转，直接抱起它来。
“玲珑乖，给我选个最厉害的。”
贾赦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尤觉得看不太清，还叫人把自己的老花镜取了出来戴上。
看完不算，自己还亲自上手摸了摸。
“这狗是宫里出来的吧？应该还是当今亲养的那只狮子狗生出来的后代。”
兰儿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爷爷猜的半点儿不错。您是靠着什么猜出来的？”
“没什么，我只是见过那只，你这只正好有几分相像罢了。”
“这狗不错，应该是个忠心护主的，你好好待它，仔细别委屈了它。”
“爷爷放心，我的月例都给它花，一定不会让它受苦的。”
贾赦：“……”
“要是不出来，它自己的俸禄应该就能顶你几个月的例银。”
兰儿有些惊讶地看看怀里的玲珑，“弄了半，我过的竟然不如一只狗？”
“为什么它俸禄这么多？还是宫里所有的狗都这么高？”
满脸上写着：咱们家真的把我养得很差。
把贾赦给看笑了，摩挲着孙儿道：“没法儿比，人家祖上救过驾的。”
兰儿疑惑地看着他，“咱们祖上不也救过？”
一句话，简单却扎心，贾赦半点儿也笑不出来了。
“是啊，咱们祖上也救过。”
完，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半晌，好久才清醒过来。
“兰儿，你要牢牢记住一句话：圣心难测、圣宠难继。”
“若是有朝一日被圣宠眷鼓话，也不要把自己全部交付出去，还是给自己留条退路最好。”
贾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深深地叹息一声。
还伸手摸了摸玲珑，“不是所有的狗俸禄都高，只有它家这样罢了。”
“来也巧，幸亏它的祖上，我才能留得命在。”
“当年也是太过匆忙，从没好好谢过它呢，不想今日在这里见到了它的后代。”
“你的月例养好它还是有些难的，待会儿我找个由头给你支些银子，就当作我给它的谢礼了。”
兰儿猜到了什么，抱着玲珑给他作了个揖，“谢谢爷爷疼我们。”
贾赦心头的阴霾被驱散了一二，脸上的表情也更加和缓了。
“不谢，是我应该的。”
看他还是有些走不出来，兰儿赶紧指指手边的罐子，“爷爷，玲珑已经选好了。”
贾赦点头，“玲珑这个名字取得好，配得上它。”
“既然它选好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俩人一边斗蛐蛐，贾赦一边把兰儿的情况仔细地打听了一遍。
听到玲珑的来源之后，还嘱咐他，“那个方师叔以后处得近些对你没坏处。”
“你是他师侄，本就该恭敬着些，再了，殷勤些又吃不了亏。”
“你可明白？”
“爷爷，我明白的。但也只能是师叔，我不想改换师门。”
“嗯，不会要你改的。”
贾赦着还不住地感叹，“有空多跟着你外祖学学。”
“我现在才明白，他这是一早就给全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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