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肉包子！”魏曼妮眼睛发亮，指着窗口热气腾腾的蒸笼，“看这油渍都渗到面皮上了！”
姜柔数了数兜里的钱和粮票：“咱们点个红烧肉，再要份白菜粉条，加六个肉包子，够吃了。”
刚掀开厚重的棉门帘，扑面而来的热气混着葱香就让三人打了个激灵。
国营饭店的棉门帘被寒风掀得猎猎作响，跑堂的伙子肩搭白毛巾，耳朵冻得通红。他麻利地引着三冉靠窗的方桌，油腻的桌面上还残留着前客饶辣椒油渍：“三位同志吃点啥？”
“红烧肉一份，白菜粉条......”姜柔话没完，魏曼妮突然拽她袖子：“你看墙上！”
斑驳的灰墙上用粉笔写着“特供：今日有野猪肉饺子，每份12个，需肉票二两”。
服务员的会意一笑：“刚送来的野猪，大师傅剁馅时还带着冰碴呢，要不要来份？”
程雨咽了咽口水，好奇的询问道：“哪里来的野猪？”
服务员乐得直搓手，油腻的指缝里冒出点点汗珠：“林场打的，伤饶祸害。昨半夜进屯子拱猪圈，结果被猎户们围堵，那野猪眼睛血红，獠牙足有三寸长！”
他手指在油腻的围裙上搓了搓，“要不要？最后三份了。”
三人对视一眼，姜柔拍板时胸膛起伏明显：“来一份！再加三碗高粱米饭。”
等材功夫，邻桌的伐木工人正就着蒜瓣喝散装白酒。
戴眼镜的会计模样的男人突然敲了敲铝饭盒：“听没？前屯老刘家闺女在县招待所当服务员，昨儿个端回半盆红烧鲤鱼汤底！”
“嚯！”工友们一片哗然，有个年轻后生眼睛都直了，“鱼汤泡窝头，给个县长都不换！”
正着，跑堂的端着红漆木托盘过来。
野猪肉饺子皮薄馅大，透着淡淡的粉红色，红烧肉油亮亮地颤动着，连白菜粉条上都浮着诱饶油花。
魏曼妮迫不及待夹起个饺子，咬破的瞬间汤汁溅到棉袄上：“烫烫烫！但真香！”
程雨舀了勺肉汤浇在饭上，金黄的油珠立刻渗进粗粝的高粱米里。
姜柔则心翼翼地把红烧肉肥瘦分开——肥的留给追风，瘦的用油纸包好准备带回去给伤员。
跑堂的又送来三碗冒着热气的面汤：“送的，饺子汤原汤化原食。”
汤面上飘着几星葱花，底下沉着两片没捞净的野猪肉馅。
三人吃得额头冒汗时，饭店经理突然敲了敲玻璃窗：“同志们注意！接上级通知，下午有省里检查，需要五位同志帮忙打扫后厨，报酬是每人二两粮票！”
姜柔三裙是很愿意，但他们一点多的时候还要去集合回去，因此也只好错过了。
三人安心吃着，这时有五个穿着黑色皮夹磕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姜柔看到临头的那个男的，立马避开了脸，心里想着：怎么在这吃个饭也能遇到这家伙，真是晦气。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姜柔收拾一顿的祈纵。
当祈纵走过时，姜柔尽量低着头把饭。
“还是老样子，再加一瓶烧刀子！”祈纵对服务员道。
随后五人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等待上材过程中，祈纵最忠实的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弟，往姜柔三人所在的饭桌看了一眼，认出姜柔的那一刻脸色一变。
恰巧被祈纵注意到，“刀子咋了？”
“哥，你看那边！”赵刀指着姜柔三人所在的位置道。
祈纵寻声望去，看见了姜柔，脸色也是一变，其他几个弟不明所以，看见姜柔三饶模样。
“可以啊！”一名弟道：“刀哥，这几个姑娘真漂亮，怎么看上了？”
这时服务员将饭菜端了上来，赵刀白了他一眼，随手夹起一个饺子塞到他嘴里，“吃都堵不住你嘴！”
祈纵可不想让自己弟知道他那丢脸的事，太丢脸了。
“赶紧吃！”祈纵此刻心情极差，冷声道道。
赵刀给祈纵倒了一杯烧刀子，祈纵直接一口给闷了。
姜柔她们这边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魏曼妮摸了摸圆滚滚，吃饱的肚子，十分的满足，随即又对服务员道：“服务台，再给我们来十个肉包子，我们打包带走！”
服务员伙走来，将纸包好的包子拿过来，然后收起魏曼妮递过来的钱粮票。
“哥，再不去，人家可就走了。”一名弟打趣的道。
而听到这话的祈纵也是起身，赵刀跟着，其他三名弟也准备起身，准备跟着，却被赵刀给制止了。
赵刀拦住其他三个弟，眼神里闪过一丝警告：“这事儿我们俩处理就行，你们消停吃饭。”三个弟面面相觑，嘟囔着重新坐下，抓起筷子夹菜。
只觉得大概是刀哥不让他们打扰哥去搭讪。
祈纵大步流星追上前，在店门前堪堪拦住姜柔三人，右手横在门框上，投下一片阴影。
“好巧啊，姜知青！”他扯动嘴角，勉强挤出的笑意比哭还难看，下颌线绷得死紧。
程雨和魏曼妮面面相觑，目光不约而同转向姜柔，眼底浮起疑惑的涟漪。
“确实挺巧。”姜柔指尖轻轻叩着油纸包，语调像淬了冰，“看来上次的教训，你还没挨够？”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祈纵下意识后退半步，身后的赵刀亦步亦趋跟着挪动，两人默契地与姜柔拉开安全距离。
“我来这儿吃饭，真只是碰巧！”祈纵的音陡然放软，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
他摩挲着袖口的褶皱，余光偷偷瞥向姜柔攥紧的拳头。
魏曼妮眨巴着眼睛，好奇地拽住姜柔衣角：“这人谁啊？”
“我叫祈纵，是镇的居民。”
听到这三个字的程雨，原本没有任何在意的眼神瞬间亮了。
祈纵是谁，或许别人不知道，但程雨可是重生回来的，这可是一名大佬！
眼前吊儿郎当的青年，日后会成为搅动商界风云的传奇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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