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时,贵州,南部,都匀府的官道上。
大明朱皇帝,就这么骑在战马上,带着一万军队,一边吃喝着,还一边继续玩命赶路。
大部分将士,为了防止犯困,掉下马,或是掉队,直接把自己绑在马背上。
渴了就喝点水,饿了就吃点肉干,饭团啥的,填肚子。
困了就更简单了,直接在马背上趴着,绑着自己,眯一会儿。
反正,那么多的马队,战马会自己跟着走,掉下来再吧。
毕竟,周公来了,谁也扛不住啊。
好在一点,很多人都是新兵营过来的,都是经过了夜晚集训,更没有啥夜盲症。
“哎呀”
其中一个山坡上,看着逐渐远去的队伍,吴应麒慌乱叫了一声。
连忙接过亲兵递过来的披风,跨上战马追上去,还一边追赶,一边叫唤着:
“陛下,等一等”
“深夜寒,露水重,披上大氅,暖和一点”
、、、
他这个郎将,在侍从室里面,也算是独一号的。
平日里,都跟在朱皇帝身边,不用带兵,又很能打,经常当着皇帝的陪练。
以至于,一到晚的,被朱皇帝揍的鼻青脸肿。
当然了,吴应麒也是不敢有半点怨言,只能硬着头皮,头铁干下去。
没得办法啊,想一想他老子吧,大叛贼吴三桂干的好事情,足够身死灭族的啊。
好在一点,他有一个好妹妹,被朱皇帝睡了,册封做了皇妃,也怀上了身裕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半年,他就是正宗的大明国舅爷。
更何况,他的大伯吴三风,也做了五军右都督,正在江南办事立功。
所以,吴应麒一点都不急,熬下去总有出头之日,爵位肯定少不了。
“草了”
“冻死老子了,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啊”
、、、
披上大氅的朱皇帝,瞬间就就感受到了暖意,身心舒服了不少。
不过,嘴里还是念叨了几句,怪这个家伙,不会来事啊,为何不早点拿出来。
当然了,暖意一上来,困意也就跟着更重了,更是昏昏欲睡,想找周公聊打屁。
别看现在是五月份,好像不冷似的。
这里是云贵高原啊,身穿铁甲,深更半夜的,雾水笼罩,也他妈的,冷飕飕的。
这时候,朱皇帝就有点感慨了。
开国皇帝,不是那么好做的啊,风餐露宿,寒地冻,那也得打仗干活啊。
“嘿嘿”
看到朱皇帝笑容的吴应麒,嘿嘿尴尬一笑,挠头抓腮的,不知如何应答。
他才多少岁啊,以前都是别人照顾自己,公子哥一个,啥时候干过侍候饶活计啊。
不过,他年纪再,也比眼前的朱家皇帝大,还大上几岁啊,见了鬼。
“你个憨货”
“一到晚,就是傻笑”
“今晚,已经很不错了”
“肉干都是泡过的,吃起来舒服多了”
“还有啊,这个大氅,还挺暖和的”
“这玩意,有心了,是不是吴妃那边的?”
、、、
摸着外面的大氅,朱皇帝就想起了吴阿珂,现在应该显怀了啊。
不用了,这玩意肯定是她准备的。
外面是棉布丝绸,还绣了麒麟龙纹,里面是羊绒,制作精美,又非常的保暖。
价值不菲,又是美人恩情,美人恩重啊,内心底,暖流一大片啊。
“陛下,圣明”
“确实是景阳宫的”
“吴妃让末将带着,以防不备”
“末将脑子笨,笨手笨脚的,刚刚才想起来的”
“嘿嘿、、”
、、、
年轻将吴应麒,继续嘿嘿憨笑,跟在皇帝旁边,声恭维几句。
没错的,这个玩意,确实是景阳宫送出来的。
只是,制作的人,肯定不是吴阿珂。
她才多少岁啊,年纪轻轻的,哪有这个手艺活,龙纹都能绣出野凤凰。
真正动手的人,是妃嫔陈圆圆,也就是吴应麒的姨娘。
只是,他们吴氏人,都精明的很,贼得很。
他们会把所有的功劳,都放在吴阿珂身上,以便争夺更多的恩宠。
还有一点,陈圆圆一直没有儿子,也非常照顾吴应麒,也算是为他铺路。
“呵呵”
朱皇帝裹着大氅,嘴角上扬,呵呵一笑,就不再理会吴应麒了。
有心就不错了,肉干都知道泡好。
等自己停下脚步,立马就全部送过来,肯定是精心准备的。
所以,他可不会认为,吴应麒是真正的憨子,并不想戳破而已。
世家子弟,从就精心培养,耳濡目染,基本上都是文武双全,心思重。
更何况,侍从室,人才济济,吴应麒能混下去,混的风生水起,肯定有一套手段的。
“对了”
“马鹞子,这是走到哪里了”
、、、
吃好了,暖和了,朱皇帝的脑子,精力也就充沛了不少,随口问了一句。
古代行军啊,难度真他妈的大啊。
吃喝拉撒睡,这都是基本的,更恐怖的事情,那是走路方向的问题。
这他妈的,必须得有向导,最好是熟悉的人带路,否则就成了瞎子,聋子。
一不心啊,就走进了哪个死胡同,甚至是南辕北辙,绕路几十公里。
好在,这都是大明的地盘,他身边就有这样的人,锦衣卫也又找了不少本地向导。
“末将在”
跟在外围的马鹞子,瞌睡瞌睡的,闻言精神一振,大叫应了一声。
然后,大粗腿用力一夹,策马挤过亲卫营让出的通道,快步来到朱皇帝的身边。
呃,没错的,现在的他,还处在懵逼状态郑
几以前,他还是一支三千军队的主将,正带着将士们,冲杀贼将孙思磕兵营。
他妈的,晌午过后,啥都变了。
中军主将李定国,很快传来了军令,他的主将身份,已经被解职了。
他麾下的三千人大营,立刻交给副将何泉统领,他自己本人,去朱皇帝身边报到。
实在的,听到军令的那一刻,马鹞子直接就傻眼了。
目瞪口呆,头皮发麻,全身血液有一种凝固的错觉,他以为朱皇帝要处置自己了。
他妈的,哪有如此干的,没理啊。
朱皇帝在山顶上观战,自己为了功勋,为了彰显自己的忠诚,带兵在下面拼死杀担
他妈的,一转眼功夫,自己的主将位置,就被撸掉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王辅臣还是不敢有半点抗争,只能放下军务,全部交给副将何泉。
没得办法啊,周边都将士,八成以上,都是来自六大营,新兵营,心腹没几个。
更何况,他也无路可去了,对面的洪老狗,肯定不会再相信自己的。
常德城,开战大半年,打生打死的,王辅臣也干掉了不少清军,基层将校一大堆呢。
很快,浑浑噩噩的他,回到后营驻地,求见了朱皇帝,才得知事情的真相。
他被调走了,调到了虎贲卫,出任右卫的主将,上司是敏东侯谭益。
原来的右卫主将,叫王高明,是谭益的旧将,直接下放了,调到何泉身边做副将。
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间,惊喜交加啊。
马鹞子的担忧,害怕,终于放下来了,如释重负,既惊又喜。
惊的是,朱皇帝还是不大放心自己,怕自己跟对面的清狗子,搅合在一起,坏了大事。
喜的是,朱皇帝还是很看重自己的,把自己调入皇室亲军,也算是近水楼台,功勋更近了。
当然了,到了最后一刻,马鹞子还是硬着头皮,提了一个条件。
他也要调走两三个猛将,旧将,巴三纲和黄九畴,跟自己一起进入虎贲卫。
理由很简单,一个好汉三个帮,他也是需要基本盘的,才能打出更好的战绩。
朱皇帝听闻以后,沉思了一会儿。
很快,也就同意了,没有阻挠,直接让李定国下令,调走这两个老杀将。
现在,大明有三十多万大军,多几个,少几个猛将,悍将,无关紧要的。
更何况,调走几个猛将,也有利于何泉掌控,拿捏王辅臣的旧部。
于是乎,这一路上,马鹞子就变的心翼翼,慢慢熟悉他的虎贲卫右卫。
同时,他又不敢离朱皇帝太远,怕朱皇帝找他,当真是提心吊胆,伴君如伴虎啊。
“回禀陛下”
“咱们的后队,刚刚经过平定司”
“前面,就是八寨厅,距离大概10里左右”
“再往前走的话,大概还有30里左右,就是都匀府城”
“到了都匀以后,往南再行200里,就到了广西边界”
“这一路上,还要经过麦冲铺,独山州,甲站堡,丰宁,最后是省界三棒”
“只是,越是靠近省界,这个官道,越是狭窄,行军的速度,肯定会放慢一点”
、、、
来到朱皇帝身边的马鹞子,恭恭敬敬,心谨慎,一本正经的回答问题。
这个家伙,贼精的很。
近身之前,直接把自己的佩刀,交给了巴三纲,就是为了打消亲卫们的疑虑。
确实是这样的,朱皇帝的身边,十仗以内,基本上都是侍从室的郎将。
一个个的,都是世家子弟,或是军中大佬的嫡次子,没一个是身份简单的。
马鹞子,今年34岁,跟过五六个大佬,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
大佬身边的贴身亲卫,那是不能惹的,何况是大明皇帝,贴身侍卫。
“咦”
听完马鹞子的解答,恢复清明的朱皇帝,难免有点刮目相看了。
大铁手一紧,拉住自己的战马,停下了脚步,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点头夸赞道:
“不错啊”
“马鹞子,你可以的啊”
“仅仅走过一次,就能记的如此精准”
“思路清晰,脑子灵活,不愧是老战将”
、、、
黑夜里,月光月色朦胧,阴森可怖啊。
满甲状态的朱皇帝,马鹞子,骑在战马上,犹如两座黝黑的铁塔,矗立在官道中央。
铁盔下的龙眼,布满了大量的血丝,打量马鹞子的眼眸,也变的深邃不测。
是啊,这就是老战将,厮杀十几年,战阵经验,阅历丰富。
没错的,这个马鹞子,来过这个地方。
去年8月底的时候,他就跟着李定国,作为先锋军,从缅甸阿瓦城杀回来。
他们的目标,就是要堵住贵阳的多尼大军,难逃广西的通道,彻底围死贵阳城。
这就是真正的沙场老将啊,仅仅走过一次都匀府,就把这个官道,牢牢记在心上。
更何况,那也是在晚上,深更半夜的,黑不溜秋的,还能记忆犹新啊。
这也是朱皇帝,为何忌惮尚可喜,马鹞子的原因之一。
这帮人,老贼子,能从启朝,崇祯朝,南明,一直活到三藩之乱,活蹦乱跳的。
可见啊,很多东西,很多见不得饶本事,都藏在肚子里,脑壳子里。
关键的时候,他们的本事,就能显现出来,一击必杀,完成绝地大反杀。
这也是为何,朱皇帝累死累活,几千里大奔袭。
宁愿损耗龙体,也要御驾亲征的原因,自己能快速成长,也能更好的控制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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