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浸染着破碎的星辰。陆昭明踏在龟裂的焦土上，左眼银瞳灼灼生辉，映出前方一具横亘千丈的巨人骸骨——那是上古神魔的遗骸，肋骨如参石林，颅骨凹陷处凝结着暗紫色结晶，正是《太初玉册》记载的「道泪」。
“心骨隙间的时空裂隙！”慕青璇指尖划过衍罗盘，罗盘上北斗星位剧烈震颤，“簇时空被上古大战撕碎，一步踏错便会坠入永恒乱流。”
陆昭明颔首，掌心星陨玉佩泛起幽蓝光晕。自九曜玄骨觉醒瑶光、开阳双星后，他对星辰之力的感知愈发敏锐。此刻玉佩正与骸骨深处的某物共鸣，牵引着他向前。
“镜琉璃前辈，您确定‘道棱镜’在此？”他转头望向身侧。
半面覆着水晶的女子无声浮现，虚空镜在她袖间流转：“千年前，牧神者用棱镜收割神魔道果。看——”她指尖点向巨人胸骨，一道横贯骸骨的剑痕中嵌着半透明晶片，镜面倒映的却不是当下景象，而是三百年前玄渊阁灭门的血火！
当陆昭明触及棱镜的刹那，异变陡生！
“呃啊——！”他猝然跪地，七道星辰锁链自脊椎破体而出，锁链尽头连接的虚空中浮现七颗晦暗星辰。更骇饶是，其中一颗星辰表面睁开猩红竖瞳，冰冷机械音穿透识海：
「监测到九曜玄骨宿主接触禁忌物，启动清除程序。」
慕青璇眉心朱砂印迸射金芒，机引秘术强行截断锁链：“是牧神者留下的监测印记！”她袖中甩出三枚青铜卦签，卦签炸裂成金色牢笼暂时困住竖瞳。
镜琉璃的虚空镜却映出更残酷的真相：棱镜折射的光束中，陆昭明左眼银瞳化为黑洞，无数细密符文如虫豸爬满他的虹膜——那竟是牧神者培育“道果容器”的认证书！
“斩断它！”百里惊鸿的断水剑自外斩落，剑气裹挟堕仙崖的万年怨气劈向竖瞳。剑锋触及竖瞳的瞬间，百里惊鸿独臂剧颤，剑身竟浮现蛛网裂痕：“这东西在吞噬灵力！”
混乱中，一道银铃脆响破空而来。
“郎君，接好了！”苏九娘甩出九根牵机丝缠住陆昭明手腕，妖力顺着丝线疯狂注入他体内。与此同时，她腰腹裂开三道血口——强行调用九尾本源遭到的反噬，让她狐耳渗出细密血珠。
慕青璇突然闷哼跪地。无垢仙体百倍痛感的特性发作，陆昭明被锁链贯穿的痛楚在她身上疯狂复刻。她咬牙将衍罗盘按进焦土：“周星斗，听吾敕令！”罗盘引动归墟残存星力，化作光盾抵住竖瞳射出的湮灭光束。
“没用的！牧神者的印记连接着……”镜琉璃话音未落，陆昭明怀中飞出一张泛黄契约。
——那是他在蜃楼鬼市典当“三日记忆”换取的凭证！契约在星力中燃烧，虚空中浮现往生当铺的琉璃柜台，镜琉璃的分身从柜台后探出水晶手掌：“典当物‘牧神印记清除权’已受理，收取典金——陆昭明，三日阳寿。”
竖瞳突然凝固，契约火焰顺着锁链灼烧猩红眼珠。趁此间隙，陆昭明银瞳锁定骸骨剑痕中的棱镜碎片，九曜玄骨之力彻底爆发：“给我碎！”
右拳裹挟瑶光、开阳双星之力轰入胸骨，道棱镜应声炸裂！无数记忆碎片洪流般冲进他识海：
仙界云台上，牧神者将棱镜插入神魔颅骨，冷笑：“修道者与蝼蚁何异？不过是我们浇灌的庄稼！”
镜头一转，玄渊阁主浴血咆哮：“璃儿，带着昭明逃！绝不能让牧神者得到九曜玄骨——”
棱镜崩毁时，整片古战场地动山摇。骸骨眼眶中凝结的“道泪”轰然坠落，被镜琉璃的虚空镜截住：“快走！归墟要坍塌了！”
陆昭明背起痛至昏迷的慕青璇，回头望向碎片中父亲最后的影像，银瞳淌下血泪：“爹，您看到的‘仙界’，原来是屠宰场啊……”
焦土在身后寸寸湮灭。踏出归墟的刹那，苏九娘忽然捏碎腰间玉符——那是万妖谷的求援信号！她苦笑着抹去唇边鲜血：“郎君，姐姐的妖丹……怕是要提前换了。”
血月之下，陆昭明握紧星陨玉佩。棱镜碎片在他掌心割出血痕，而百里惊鸿的断水剑正指向东方：
“下一站，堕仙崖。那里藏着牧神者最大的破绽——”
“三百年前，有人在崖上刻过弑神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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