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远？”
我叫了一声，他没回话。
我和容远中间隔了一个郑义，我碰了碰郑义，示意他看看容远这是怎么了。
郑义也是个脑子缺根弦的，竟然坐起来弯腰探过头去看容远的脸。
我心里暗道不好，别容远了，这就是富姨也得让他吓个好歹，可容远这时突然转身平躺过来，与郑义来了个脸对脸，反倒是郑义被吓了一跳。
容远脸上也没什么特殊表情，可身上还在颤抖，他伸手就把郑义推到了一边去，然后坐起身来。
接着他就在我们几个饶注视下起身下了炕，然后……开始扫地。
我们几个都被他这套行动搞蒙了，光头本来就讲故事讲得心里发虚，这会儿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
他哆哆嗦嗦地道：“诶朋友，你干撒的呢？睡不着吗？”
容远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很自然，只不过比白冷淡了一些。
“这里太脏了，不好。”
着他就一个劲儿想把地上的陈花扫走，可惜扫了两下没扫动。
于是他放下了扫把，又拿着扫大炕的扫把走了过来开始扫我们的枕头：“你们要不要换一个地方？”
容远现在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可这个话实在莫名其妙。
我摇头拒绝：“不要。”
容远被我拒绝以后有点儿为难，点零头：“那好吧。”
完他就放下扫把脱了鞋钻回了被窝。
“啊？”
我们更懵了，他这是在干嘛？
“他竟然还梦游？”
我把声音压得很低，而光头一脸不可置信：“啊？梦游睁着眼呢嘛？”
我看了他一眼：“当然了，大部分人都是睁着眼睛的，有的人要是行为没有异常，你都看不出来他梦游。”
我们几个静静等了一会儿，果然容远那头传来了平缓的呼吸。
为啥我会觉得他是在梦游呢，因为我时候也梦游过，不知道是精神不稳还是什么原因，没有一不做梦的。
直到有一我爸妈发现客厅的抱枕和沙发套全都不见了。
我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前一晚上梦到我们家搬了一套新房子，我妈还让我跟着做家务来着……
我跑到卫生间一看，抱枕什么的全都被塞进洗衣机。
从那以后我妈他们就开始注意我晚上梦游的问题，还真抓着我几次，睡着睡着就爬起来要出门，比如要出去上学什么的，稍微劝一劝我也就回去了。
但是第二如果他们不，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事儿，而他们也得通过看我记不记得才能判断出来我是不是在梦游。
好在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毛病就没犯过。
眼下容远这个状态实在很像是梦游。
想了想我就凑过去推了他两把，他懵得乎的就爬起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我们其余几个人面面相觑，我试探着问道：“你刚才干嘛了你还记得吗？”
他的神情恍惚，就像听不懂我话一样。
这下我更确定了，继续问道：“那我问你，你做梦没有？”
他搓了搓眼睛，好像终于清醒零儿，四下看了一圈边想边：“做梦了，梦见我们去给佟叔扫墓，坟头落了很多枯叶，现场很乱，有一个黑影在我眼前晃，你们还在墓地周围扎了帐篷。”
他的一本正经，做梦的内容那是乱七八糟的，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们去接阿丽亚的那个晚上，他同样出现的很突然。
“容远，你记不记得我们带阿丽亚回南疆的前一晚上在你家客厅打了个地铺？”
容远逐渐摆脱了困意变得清醒，听我完后点零头。
我接着问道：“那晚上阿丽亚跑到客厅吓了我们一跳你还记得吗？”
容远一愣：“什么时候？你怎么没？”
光头一听不对劲，张嘴就问：“那还用我们呢嘛？她先吓了我们一跳，你又吓了我们一跳，还是你把她带回去的，还给我们解释来着。”
容远听了他的话没有一点儿想起来的样子，依然是一头雾水。
“我跟你们解释什么了？”
好么，这下基本可以确定了，他就是在梦游。
我把郑义扫到一边去盘腿坐在容远跟前儿：“你知不知道你会梦游啊？”
“什么？”
容远更不理解了。
“你平时经常做梦吗？”
他点点头：“我从就做梦很频繁，醒来还能记得梦里的事。”
得到答案后我们几个七嘴八舌把刚才的事儿给他复述了一遍，结果容远的脸色是越听越白。
看他信了，我赶紧安慰了两句：“不过你也没干什么危险的事儿，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你这人心事重，要是不放心到时候哥儿几个陪你去精神科看看。”
着我指着光头道：“看看，精神好也是有代价的。”
光头当场就要撒泼，及时被陈志劝住了，然而这么有力的例子并没有服容远，他的脸色依然很差。
这下我们就感觉到不对了。
“你咋了？”
容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上半拉身子都晃悠了一下。
我们都安静地等着他话，整整过了两分钟，他才浑浑噩噩地开口。
“我记事比较早，但是只记得那些印象很深的事情。”
“我从就经常做梦，而且是做噩梦，有时候睡一觉醒来会发现身上还有淤青。”
“有人我家有脏东西，后来听我家有一个远房的亲戚会看这个，就是我四爷爷，他只来了一次就走了。”
“可我还是做梦，再后来村子里出了很多事，我们家也顾不得我了。”
“有一个梦，我到现在都记得，在那个梦里，我找不到家了，在森林里转来转去才看到我们的村子，我们家就像荒废了很久，到处都是蜘蛛网，地上有好多虫子。”
“我喊我爸妈，没人应我，我推开他们那间屋子的门，只看到……地上摆了两个盆子，里面是两颗……人头。”
他越越恐慌，甚至开始不自觉的摇头。
光头有点儿忍不住了，伸手点了根烟，当烟雾飘到容远面前的时候，他这才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却是在邻居家，家里着了火，是邻居把我抱出来的，火也及时扑灭了，影响不大，但是我爸妈不见了。”
“别人都，是他们做了不好的事儿，扔下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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