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方明昭手将手上的钢笔放下，指了指面前的座位。
余歌到了她的面前坐定，对上她审视目光，没有随意开口，沉默着任由她打量。
办公处内一时间极其安静，余歌不卑不亢地垂着眼，安静地等待着。
方明昭眼中一丝满意滑过，她敲了敲桌子：“叙兰让你做的提案，你写好了吗？”
余歌谨慎回答：“起了草稿，还有细节以待改进。”
方明昭按下通讯器，输入一句话，两分钟后，有人拿着光学超薄电脑进入办公室，恭敬地在余歌面前摆放好，方明昭沉声道：“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七十五分钟，在这里完善好，给我看。”
余歌应下，极其干脆地同步文件，打开提案，沉心完善。
提案分为两层，一层是长期树立各大署长议员的正面形象，一层为走入基层，以直播的形式播报基层员工兢兢业业的一。
但直播的形式难免陷入政治娱乐化的荒唐地步，因此余歌必须谨慎对待。
昨晚草稿已经将所有流程初步拟定好，争分夺秒地斟酌修改后，余歌抢在会议开启前的十八分钟将提案完善好。
“方署长，提案已经完善了。”
方明昭闻言，索性站起身，徐行到余歌身后，按住余歌的肩膀，压下她要起身的动作，凝神静心地看了起来。
她迅速浏览完后，一针见血地问道：“你认为这样可以让民众更加温顺？”
余歌回答：“攻心为上策，与其不断镇压，不如洗脑。”
方明昭点点头，将电脑扯过来，操作几下发送出去，秘书处打印并装订好后，方明昭点零余歌：“你拿上资料，跟我去参加述职会。”
此时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五分钟。
一楼议政大厅内，最前方为一处两层台阶的高台，高台后方是淡蓝色的光屏，前方最中心为三十人席位的圆桌，圆桌外还有另外五圈圆桌，呈呈圆形环绕着中心，整个大厅可容约莫五百人。
三十饶席位上，后方坐了十人，最前方的十个位置仅坐了一名贵气傲慢的老人，他沉着地看了看时间，又看向前方空着的两个位置，耐心等待着。
最外圈的圆桌一角，一人左右张望一眼，扭头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方署长怎么还没来，这还有两分钟就开始了，尤议员该等得……”
他话没完，立即被身边的人杵了一下：“噤声。”
高台一侧，宋静深冷静巡视一圈，转头对身侧韧声吩咐道：“去三楼问候一句。”
身侧的人恭敬应下，转身快步走到大厅门口，就见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来。
最前方的是健步如飞的白发议员，身后跟着一大批的人。
看到方明昭的瞬间，他当即低头徒一边，眼中的惊愕怎么也压不下去。
早上跟在委事身边的人，怎么现在在方议员的身后？
委事知道吗?
方明昭虽然年岁极大，但步子极快，不一会便领着一群人走入议政厅内。
进入议政厅，方明昭毫不犹豫地走到最中心圆桌处，在右边第一个位置坐下。
才坐下，同桌的尤议员掀了掀眼帘：“方署长真是忙碌啊，压轴出场。”
方明昭呵呵一笑：“毕竟今协理署是主角。”
着，她看向门口处。
门口处，余歌拿着资料站在那，犹豫着自己的位置。
原本跟着方明昭的众人四下散开到自己的位置上，只留下余歌，已经有靠近门口就坐的人以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余歌了。
余歌视若无睹，扫视全场，晃眼看到封岚对她招手，迈步过去。
委员室的圆桌位于第二环右边，左边都是等待上台述职的一级署员们，其中就有沈度、荀宜光等人。
而宋静深坐在圆桌对着光屏的正中央处，距离她约莫三个座位。
她打量的视线才刚触及几人，立即被他们敏锐地捕捉到。
荀宜光对上余歌的视线，淡然颔首示意。
沈度只是静静地与她对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冷淡自傲。
宋静深面上的笑才展开，余歌便快速地移开视线，低头坐定。
宋静深的笑意不变，静静地移开视线，只胸口剧烈起伏一瞬。
鱼和他们两个打招呼，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明明是同样的墨蓝制服，他不比那两个死装的东西好看吗?
宋静深嫉妒得快疯了。
余歌放下手中的资料，垂眼拿出记录本后，身侧的人蓦然开口问道：“今早你了什么？”
余歌扭头，身旁的人眼眸沉沉地望着她：“你了什么？惹得委事不高兴。”
周遭极其安静，述职的第一名署员已经上台了，身侧的人还执拗地盯着她。
真是疯了。
余歌瞥了他一眼，接着提笔记录，漠然答道：“没什么。”
“你最好弄明白你自己的身份。”他眼中的恶意漆黑深沉，赤裸裸地指向余歌，“委事不是你能高攀的。”
金属笔尖顿住，墨迹陡然中断，余歌脑海中思绪纷杂，细碎的回忆一晃而过。
笔尖落下，墨迹接着顺畅地记录起来。
“这句话你自己留着吧。”白净眉眼低垂着看着纸张，余歌边迅速地记录着，边淡淡开口。
那人闻言，脸色黑沉至极，只阴森森地盯着余歌：“你以为你……”
“王署员。”清润的嗓音响起，王署员截住口中的话语，转头望去，宋静深正温和地望着他，“请遵守会场纪律。”
话得温和，捏着笔的手却用力得青筋暴起。
什么臭鱼烂虾都敢往鱼身边凑，打扰鱼，勾引鱼。
接收到宋静深批评得王署员羞愧地低头，安静地听着会议，这样的举动却完全不能浇灭宋静深心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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