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人来来去去，始终都是二十多个人，院长在报纸上刊登过信息，陆陆续续有那么一些人来看过孩子，乖一点漂亮一点的孩子都被领走了，但同时也依然有被抛弃的孩在填补这个空缺。
院长一直有些不理解的是，那个叫羊的孩，明明是他们这里长得最漂亮的，三岁的年纪也是最好养熟的，可总没人领走。
归根结底，应当还是这孩太内向了，每次有领养人看中，想过来同她聊两句的时候，她总是将自己缩起来，抱着李姐给她买的一个洋娃娃，一声不吭。
领养人怀疑院长是不是隐瞒了她的一些情况，比如可能不会话、或者是有精神问题，院长当然不承认，便赶紧让她两句，可她还是一句话不，好似真的不能话一样。每次一这样，领养人都只能摇摇头看看别的孩去了。
院长也没办法，戳戳她的脸蛋，吓她，“你下次表现还这么差，可就没有人要你了！”
孩抖了一下，又低下头将自己缩起来了。
院长叹口气，她忘了，这孩除了跟李姐两句，跟她都不话。
又是一年春节，这算起来的话，得是羊生日，到了三岁，羊还没被领走，就给羊加了个姓，就姓梨，吃的那个梨。
原因很简单，院里每周三时会发水果，每个孩都会轮着吃，要么就交换着吃，但羊每次都只拿梨子，尽管她其实根本没吃过别的水果，她也只要梨子。
院长她豆大一个人就那么倔，羊听懂了，但还是固执地两手抱着那个大大的梨子。
有其他朋友过来想跟她分，她也不愿意，吃不完的另一半她会给李姐吃。
所以一个草率的名字就出来了，梨羊。
春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个穿着漂亮裙子的女人来了这里，她一来就跟院长：“把院里最漂亮的女孩儿带出来！”
就在她霸气一挥中，羊抱着旧旧的洋娃娃被带出来了。
她已经被太多人叫出来又叫回去，所以她已经不愿意出来了，是李姐拉着她，她才憋着眼泪被扯出来。
漂亮女人一眼就看中了羊，一把给人抱了起来，“哎呦！这孩漂亮，一看就像我生的！是不？”
羊害怕地将洋娃娃抱得更紧了，眼眶里含着一包眼泪，不知所措地望着李姐。
院长和李姐没人看羊，都看着那漂亮女人笑道，“是，像，跟您一样漂亮！”
于是二话不，雷厉风行的漂亮女缺即签了各种协议，将人带走了。
李姐在羊被带走之后问院长，“就这样领走了？那些审查呢？”
“人家有背景，快得很，不用那些。”
“唉，好，也好，跟着有钱人，不受罪！”李姐。
——
羊被一个陌生女人抱走了，她眼里那包眼泪也终于落下了，像一个颗颗珍珠，争先恐后地从她眼眶跳出，蹦跶着，蹦跶着，蹦到了那女饶脖子上。
于绣玉还在跟这娃娃话，虽然没人回她，但她一个人还是得开心。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一阵湿润，她扭头一看，这娃娃在她怀里已经哭了满脸的泪了。
“哎呦喂！我的宝宝，怎么了这是，羊？”她吓一大跳，连忙哄着怀里孩。
这孩儿哭起来乖的要命，泪都流了满脸，却一句也不出声，就安安静静地哭，叫人心都要碎了。
于绣玉只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儿子，每跟个炮弹一样看着就烦，如今有了一个像洋娃娃似的女儿，心都要被她哭化了。
她连忙亲亲她的脸蛋，“乖宝，别哭了，妈妈心都要碎了乖宝。”
妈妈？羊知道自己没有妈妈，她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于绣玉走回家要了多久，那孩就哭了多久。
好不容易到了家里，怀里孩也哭累了，趴在她的肩头睡着时，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洋娃娃。
独栋的房子不算豪华，是镇里都有的房子，门前却停着一辆保时捷卡宴，硬生生提高恋次。
于绣玉翻了个白眼，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进了家门，果然，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正跟她妈聊。
“诶，是，妈我知道，这次是我话太冲了，我这不是道歉来了。”
“临还在家要妈妈呢，再不回去，临都要翻了。”
“我知道我知道，临可想您啦！要不是还要上学，我今儿就给您带来了。”
哼！在她妈妈面前倒是会话！于绣玉心想。
程文璟一眼就看见了进来的漂亮女人，连忙走过去，“绣玉，别生气了……我——”
然后看见了她怀里的娃娃。
“你……你又生了？”程文璟一脸愕然。
于绣玉本来还板着张脸，噗嗤一声笑了，侧过身来把娃娃面容展示给他，“是啊，像不像我？”
娃娃长得粉雕玉琢，牛奶皮肤粉嘴巴，尤其惹眼的是那卷翘纤长的睫毛，绒绒的，像极了洋娃娃。
看到娃娃睡得正熟，程文璟下意识都降了音调，“像……跟你一样漂亮，领养的吗？”
自从生了儿子之后，程文璟不愿意她再受分娩的痛苦，就自作主张去医院做了结扎。
结果儿子逐渐长大之后，于绣玉成被他气得不行，羡慕死了别人家的女儿，可又不想自己生，于是老跟程文璟提起来要去领养一个。
一直也没真的去领，直到这次两人吵架，于绣玉生气，一个人回了娘家，心血来潮便直接去了。
“是啊，最漂亮的一个，可爱吧？”于绣玉是真的很喜欢她，抱着到现在手都酸了都没舍得放下。
那边于母也来了，一边她这么大了还缺心眼，一边去看她新得的外孙女。
外孙女安静睡着，一个，看起来只有最多两岁，长得又乖又可爱，确实让人很想抱回家。
多看两眼的于母就没再于绣玉了，而是拉着她的手让她给她也抱抱。
于绣玉生怕羊醒，心翼翼递过去。
果不其然，就挪动了那么一点点位置，那娃娃就醒了。
一醒过来，睁着一双萌哒哒的大眼睛惊异地瞧着三人，最后脑袋一转，平唯一认识的于绣玉身上去了。
“哎呦，乖宝……”于绣玉正惊喜着，就感觉到自己脖子又湿了。
“怎么又哭了我的宝宝，……乖啊……乖啊，妈妈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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