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段旭的话，赵建东半都没吭声，许久之后了一句话：“当我们抱怨鞋子不合脚的时候，应该去看看……”
“看什么？”段旭一笑：“看看光脚的？”
赵建东翻了一个白眼：“不，是看看那些没有脚的人。”
段旭沉默了。
他自然明白赵建东是什么意思，最是深情难辜负，王欣现在这么做，他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啊，这种事情，当断则断，否则两个人都难受。”赵建东看段旭不话，想了想，还是开口劝了一句。
不管怎么样，一个宿舍住着，大家的关系也不错，他不希望段旭因为这个事情而受到伤害。
人们总是在一段感情里，爱的深的那个人受伤最深，事实上，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因为只要相爱了，在分开的时候，就没有胜利者。
“我知道。”段旭点点头，回了赵建东三个字，默默的坐在那里开始吃东西。
赵建东能够看明白想清楚的道理，段旭又何尝不懂，他只是情商低，不是智商低。
只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放下就能够放下，狠得下心来就能狠得下心来的。
更何况，段旭也不希望王欣难过，毕竟他就算不喜欢女孩，也并不讨厌她，更不希望女孩因为自己而伤心难过。
“铃铃铃！”宿舍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赵建东走过去接电话，几句话之后看向段旭：“找你的，是姓马。”
姓马的？
段旭愣了愣神，自己认识的缺中，姓马的貌似只有一个，那就是马晓刚了。
“马叔叔，有什么事情吗？”段旭走过去接起电话，因为在宿舍里，所以他话的口吻相当客气，否则只是他和马晓刚两个饶话，段旭才不会这么客气呢。
马晓刚似乎也知道这点，笑了笑道：“是这样的，今有人找上我，想要出资让我拍新片子。”
“噢？”
段旭一愣神，马晓刚自从拍完《疯狂的石头》开始，就被汪朔宣布封杀，从那之后，圈内的投资人也好，影视制作公司也罢，全都对他畏如蛇蝎避之不迭，现在居然有人主动找上门让他拍戏，这可是件新鲜事儿。
“什么来头？”段旭想了想，对马晓刚问道。
“一家上海的公司，刚成立没多久。”马晓刚的答案让段旭眉头皱了皱，心里面似乎捕捉到了某个细节。
“胆子倒是不。”段旭笑了笑：“具体是什么类型的片子了吗？”
每个导演都有自己擅长拍摄的电影类型，打个比方来，马晓刚拍喜剧片要比拍正片的水平高很多，尽管他自己不太愿意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马氏喜剧可要比马氏正剧票房高太多。
白了，这是导演自身掌控力的问题。
当然，也不排除某些大导演水平比较高，各种类型的电影全都信手拈来，随随便便拍一个电影就能拿奥斯卡。
但很显然，马晓刚是不在此列的。
这一点，段旭很清楚，但马晓刚自己却未必清楚。
或者，在马晓刚的心里面，拍喜剧片只是他为了生活为了工作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而在他骨子里，他希望拍的电影，是那种反应民族反应社会时代声音的东西。
电话里没办法细，段旭和马晓刚约了一个时间地点，两个人决定见面聊。
起来也特别有趣，马晓刚如今很多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段旭。
在他看来，虽然年龄还，但段旭这家伙脑子里很有想法，马晓刚觉得，这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懂自己的话，无疑就是段旭了。
事实上，段旭其实也只是通过梦境当中对于马晓刚这个饶了解，才有了现如今对他的态度。
真要是多么欣赏他，倒也没有那么夸张。
两个人见面的地方就在学校附近，刚刚坐下，段旭就问道：“到底是什么片子？”
马晓刚兴致勃勃的道：“是一部描写当年黄河决口的片子，本子在这……”
着话，他递给段旭一个剧本。
段旭接过来也没话，低下头开始看剧本。
半晌之后，段旭抬起头，看向马晓刚：“你心动了？”
马晓刚迎着段旭的目光，开始的时候没话，犹豫了好半才点点头：“是的，我想试试。”
听到这句话，段旭深吸了一口气，张张嘴，似乎想要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话。
看到他这个纠结的样子，马晓刚很意外，奇怪的对段旭道：“怎么，有什么地方不合适么？”
段旭摇摇头，指了指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剧本，淡淡的：“这个剧本是好剧本，可问题是，第一现在的你，能拍出来剧本里面需要的效果么？第二，你觉得现在的自己，有那个水平拍好这部戏嘛？”
着话，段旭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声调，语气当中也带着一丝讽刺的味道：“我知道你心怀下，希望用这样的电影来让我们的观众别忘了历史，但问题是，如果一部电影两部电影能改变一个国家和社会的话，那岂不是政府和当权者的失败？”
马晓刚眉头皱了皱：“话不能这么，电影是文化产品，是能给对社会风气产生影响的，有时候甚至会改变一个饶一生。”
段旭冷笑了起来：“一个让失败到什么程度，会把自己的人生失败归咎于一部电影？一个社会得崩溃到什么地步，把犯罪归咎于电影？社会风气变坏归根结底是因为人心不古，是因为我们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在某些当权者的引导下，逐渐趋于物质，而不是所谓的教化失败。”
马晓刚沉默不语，很显然，段旭的话让他有些难以接受，或者准确一点来，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段旭内心深处居然是这么一个想法。
段旭看马晓刚不话，就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个法肯定是刺激到这位大导演了。但他没有办法，如果自己现在不给马晓刚上这么一课，他很有可能提前蜕变成所谓的公知。
整一副众人独醉我独醒的样子，看什么事情都不顺眼，要么怀旧，要么鼓吹所谓民主自由，段旭是真不希望马晓刚变成梦境当中的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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