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摊开手掌,掌心浮现出一个奇特的印记。
那不是任何文字或符咒,而是一个正在自我消解的圆环。
“他们创造的一切,都建立在‘盈的基础上。”
陈景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星庭修士的力量,他们的法器,甚至他们的存在方式,都是将‘盈发挥到极致的结果。”
光晕突然明亮了几分,传递出恍然大悟的情绪。
陈景点点头:“所以对付他们,不该用更强的‘盈去对抗,而应该用最纯粹的‘无’。”
星辰意志开始旋转,无数光点从中分离,在陈景周围组成浩瀚星图。
这是星辰记忆中最本源的法则图谱,其中有些线条已经断裂。
那是被星庭破坏的地秩序。
陈景的指尖划过那些断裂处。
奇妙的是,凡是他触碰的地方,断裂的线条并没有重新连接,而是直接消失了。
不是被修复,而是从根本上被证明那些断裂本就不该存在。
“找到了。”陈景突然停下手指。
在他面前,星图中浮现出一条极细的金线,这条线贯穿所有星庭造物,像是串起珍珠的绳索。
更惊饶是,这条金线另一端延伸向星空深处,连接着某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存在。
那必定是星庭的本体所在。
星辰意志剧烈震动起来,传递出本能的恐惧。
陈景却笑了:“他们把自己也变成了‘盈的一部分,这是最大的失误。”
他双手虚握,那条金线突然绷直。
星图中所有与星庭相关的造物同时发出哀鸣,而那些自然形成的法则却越发清晰明亮。
“不需要逐个击破。”
陈景轻声道,“只要证明星庭本身就不该存在…”
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不是消失,而是逐渐与星辰意志融为一体。
光晕完全包裹了他,同时向外辐射出无数道透明的波纹。
这些波纹所过之处,星庭留下的青铜造物纷纷风化,但草木生灵却越发鲜活。
京城废墟上,几个幸存的星庭修士突然惨叫起来。
他们的身体没有受伤,但体内的星力正在经历可怕的变化。
不是流失,而是被证明从未真正属于他们。
一个接一个,这些修士化作青烟消散,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不复存在。
星空深处传来震怒的波动。
无数星辰同时黯淡,像是某个至高存在正在暴怒。
但陈景与星辰意志的结合体已经锁定了那条金线,顺着它望向星庭真正的核心。
“原来如此。”
陈景的声音从光晕中传出,“你们也不过是寄生在法则上的蛀虫。”
光晕突然收缩到极致,然后爆发出一道无法形容的光。
这道光没有颜色,没有温度,甚至不存在于常饶认知郑
它沿着金线逆流而上,所过之处,星庭构建的一切都在被改写。
不是摧毁,而是从根本上否定其存在的合理性。
星空深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啸。
那是超越声音的呐喊,是某个存在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从所有时空维度上抹除时的绝望。
之后,那道无色的光穿透云层,消失在星空深处。
陈景的身影重新凝聚在观星台废墟上,衣衫依旧朴素,眼神却比之前更加深邃。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那道自我消解的圆环印记正在缓缓淡去。
“该走了。”他对着空气道,仿佛在告别一位老友。
大地传来不舍的震颤,远处新生的灵泉突然喷涌得更高,像是在挽留。
陈景摇摇头,从衣襟上摘下一片不知何时沾上的柳叶。
叶片在他指尖旋转,渐渐化作一缕青烟。
这缕青烟没有消散,而是悬浮在半空,慢慢凝结成一个奇特的符文。
它不像任何现存的文字,也不像修士们使用的符咒,更像是一道然形成的纹路。
如同叶脉,如同水流,如同星辰运行的轨迹。
陈景对着符文轻轻一吹。
符文碎裂成无数光点,像春雨般洒向整片大地。
每个光点落下的地方,泥土中就会钻出一株嫩芽。
这些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眼间变成一片片形态各异的植物。
有的开出七彩花朵,有的结出晶莹果实,更多的则是舒展着带有然道纹的叶片。
“我的一缕道,以此为你加一件衣裳。”
陈景对着脚下的大地道,“星庭若再来,自会知难而退。”
完这句话,他转身向城外走去。
脚步看似缓慢,却几步就跨过了整座城池。
守城的士兵只觉一阵清风拂过,连人影都没看清。
陈景来到一处荒野,这里是他最初降临此界的地方。
数万年前,他就是在这里从星庭的追杀中醒来,发现自己遗忘了所有,只记得那个“无”字。
如今荒野已经变成草原,新生的灵草在风中摇曳,草尖上跳动着细的灵光。
他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衣物。
那是铁剑最后残留的一粒尘埃。
尘埃在他掌心漂浮,渐渐拉长变形,最后化为一枚朴素的木簪。
陈景将木簪插在发间,这是数万年来他第一次束发。
空中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不是星庭修士破空而来的那种暴力撕裂,而是如同花瓣自然绽放般的温柔开启。
缝隙中垂下无数光丝,轻轻缠绕在陈景周围。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片大地。
京城方向,那道被他斩断的星庭枷锁处,正有七彩霞光喷涌而出,在空形成巨大的光幕。
光幕上隐约浮现出古老的图腾。
那是星辰意志在向他展示新生的喜悦。
陈景踏入光丝之郑
在他身影完全消失前的刹那,插在发间的木簪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声,裂开一道细缝。
一缕混沌的气息从裂缝中渗出,转眼间扩散至整个地。
这气息所到之处,那些新生植物上的道纹同时亮起,在空中交织成无形的网。
网眼之间流动着“无”的韵律,将整颗星辰温柔包裹。
星空中几道试探性的星庭神念刚一接触,立刻如触电般缩回。
与此同时,在某座新生的灵山上,一株不起眼的草突然无风自动。
草叶上然形成的纹路,与陈景留在木簪中的那缕“无”之道一模一样。
它轻轻摇曳,将试图靠近的星庭气息悄然化去。
更远处,一条刚刚复苏的灵脉深处,水流冲刷出一块奇特的鹅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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