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钧啊，这两咱们吃的可真好啊，好久没吃那么痛快了。”
“嗝，还有这酒，比散篓子强多了。”
从昨个到今，每一顿饭吃的都非常的满意，就连今晚上这一顿石支书也没有敷衍。
这就让许大茂心里非常的得劲。
当放映员虽然很体面，到乡镇放电影偶尔也能吃顿好的，可与今相比，就没什么可比性了。
陈钧听着许大茂巴拉巴拉的嘟囔，并没有回话的意思。
石支书儿子结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全靠喜宴撑面子了。
不然等散席后，亲朋好友指不定会再背后什么话。
但就因为喜宴足够好吃，他们便把聊的话题换成了喜宴多么多么好吃。
至于石德禄和胡丽没有结成婚，不重要。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期待石德禄下次结婚了。
“嘿，前面就是公......”许大茂话一半，突然用手攥住了陈钧的衣服。
“干啥？”陈钧被许大茂的举动整的有些懵逼。
“我......我咋听见有娃娃的哭声啊？？”
许大茂的酒似乎被吓醒了，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这可是晚上啊，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娃娃的哭声，好瘆人啊。
陈钧闻言也仔细的听了听，确实有娃娃的哭喊声。
这声音刚刚出来的时候陈钧便已经听到了，有孩子哭声不挺正常的嘛，村里面并不缺几个月的奶娃。
“哭就哭呗，你至于怕成这样吗？”陈钧有些嫌弃的拍开许大茂的手。
“陈钧，不对劲啊，声音是从那传来的。”许大茂指着公厕旁边的杂草堆，感觉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
这可是石屯公社的公厕啊，大晚上的该不会是来了什么脏东西吧？
许大茂的脑子里不自主的浮想起桥底下书匠口中的一些鬼怪故事。
什么半夜上厕所被人拍肩膀不能回头。
什么厕所属于污秽之地，最容易有脏东西。
什么鬼娃娃怨气重，最喜欢找那些阳气不足的人。
许大茂自觉最近阳气耗费的厉害，所以心里很是担心。
待会杂草堆里真冒出什么完蛋玩意，就躲在陈钧的后面。
陈钧还没结婚，阳气足的很！
“还真是！”
陈钧仔细听了听，也确定声音是从杂草队里传出来的。
这年头路灯还没普及到村里，晚上的照明全靠上的月亮。
既然遇到了，陈钧便打算去看一看，他可不信大晚上会撞见鬼。
“哎，别......”许大茂大惊，想要伸手拉住陈钧，但没能拉住。
往前走了十几步，陈钧便走到了杂草堆前，看到了一个略显眼熟的人。
就看电影前，被丈夫骂的那个妇女，二十多岁生了五个孩子。
此时的她正跪坐在杂草堆里，怀里抱着的是那个还在襁褓里的老幺。
“娃，别怪娘狠，咱家实在是养不起了，也别怪你爹，他只是觉得没有儿子家里的香火就断了......”
道一半，妇女的眼泪便忍不住的往下掉。
襁褓中的娃娃像是听懂了一般，嗷的一声哭的更大声了，白嫩的手也攥成了拳头。
但它实在是太了，顶多也就三四个月，哭的再怎么大声也没什么用。
“我靠，原来不是鬼啊，吓我一跳。”
壮着胆子跟过来的许大茂，顿时松了一口气，刚刚他听到娃娃哭声的时候浑身不自主的绷紧，背上仿佛爬过一条蛇，膀胱也瞬间膨胀，简单来就是差点吓尿了。
陈钧很是无语的瞪了许大茂一眼，然后才转头看向妇女问道：“不是，你想把娃娃丢了？”
妇女话里话外家里养不起，但还得继续生儿子，意思可不就是想把这娃娃丢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
养不起就别生啊，实在不行把娃娃送出去不就得了。
扔在这里，不是作孽嘛！
妇女也被两饶声音吓得一哆嗦。
看第一场电影的时候娃娃就一直在哭闹，丈夫便就此由头骂了她一顿，让她抓紧把这个赔钱货给扔了。
不然他从明开始就不干活了，一大家子都等着饿死。
扔孩子这个打算，从老幺出生的时候丈夫就有这个打算了。
但妇女不舍得，再怎么这也是自己的孩子，是亲骨肉，于是便像往常那般装听不懂。
可这次丈夫发了顿大脾气，甚至还给了她几巴掌，告诉她孩子今要是带回家，一家人都别活了。
妇女是真的没办法了，便抱着孩子转了几圈，最终选在了这里。
公厕平时人多，丢在这里不定会有人捡走，好歹能把命保下来。
但真到丢的时候，妇女又千般的不舍，所以就这样被陈钧和许大茂撞见了。
“哎，不是我你，你知道有多人想要孩子都要不上嘛？你居然舍得把自家的娃娃丢掉，你咋想的啊？”
还没等陈钧开口，一直备孕没怀上孩子的许大茂先不乐意了。
你这妇女真是，我这隔三差五吃九层腰塔，夜夜勤快耕地的都还没要上孩子，你却因为孩子多到养不起，要把孩子丢了？
陈钧也很是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重男轻女思想自古就有，哪怕到现在也仍然可以遇见。
没儿子，就一直生，生到有儿子为止。
陈钧之前有个堂姐便是这个情况，已经生过三个闺女了还不满意，结果第四胎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有儿子后又不乐意了，整嚷嚷着养两个儿子压力大。
早干嘛去了！
这种思想就不可取，不然哪里会出现男多女少，比例失调的情况。
“我......呜呜呜~~”
妇女也认出了许大茂的身份，可她还能什么？只能抱着娃娃低头掉眼泪。
“这是你亲闺女啊！”陈钧叹气道。
“就是，自己的骨肉自己都不心疼，你都不知道我们院里有个叫易中海的老毕登，为了要个孩子都费老大劲了，结果就是生不出来，现在整发愁养老的问题，还有那......”许大茂喝的有点迷糊，所以话也变得很啰嗦，对着妇女就是一阵的阿巴阿巴。
“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啊！！！可我能怎么办！”
妇女似乎是被许大茂戳中了痛点，冷不丁的冲许大茂吼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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