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长老甲身后侧，一个身形瘦弱、面容憔悴苍老的雌性蛇人被两个蛇人青年半搀扶半挟持着，踉跄地跟了过来。她似乎极度虚弱，眼神浑浊而麻木，只是在看到地上被祁渊死死缠住的羌生时，那麻木的眼底才猛地爆发出难以言喻的惊恐。
“羌生！我的儿啊！”老雌性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身体猛地向前一挣，却被身旁的青年死死按住。
羌生涣散的瞳孔在看到那个老雌性的瞬间，猛地收缩。
他认出来了，那是他的阿母！长老甲……长老甲这个老畜生！他竟然……他竟然真的把阿母带来了！
他挣扎的动作猛地僵住，像一条被抽掉了骨头的死蛇，瘫软下去。
他明白了长老甲无声的威胁，如果他敢乱一个字，他阿母立刻就会死！
长老甲冲到近前，目光飞快地扫过谢星晚手中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碎片，瞳孔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悸和怨毒，随即脸上堆满了惊怒和痛心疾首的表情。
“谢姐！”长老甲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夸张的悲愤，“你们这是做什么？羌生他……他只是一时害怕，躲了起来！河边的事，我们正在全力自查啊！您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
他的目光“痛心”地落在被祁渊蛇尾勒得几乎断气的羌生身上，又“愤怒”地转向谢星晚，仿佛她才是那个施暴者：“就算他有什么嫌疑，也该交给我们蛇族自己处置！你们这样动用私刑，是要逼死我们蛇族最后一点脸面吗？”
他身后的蛇人青年们也纷纷鼓噪起来，虽然声音不大，带着明显的畏惧，但眼神都充满列意和屈辱。
“就是！凭什么抓我们的人！”
“放开羌生！”
“吗喽部落也太欺负人了！”
长老甲一边“义愤填膺”地控诉，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羌生。
羌生瘫在地上，他不敢看长老甲，更不敢看自己阿母那绝望惊恐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完了。
无论不，他都死定了。
唯一的区别，是阿母能不能活下去……
祁渊金色的竖瞳冰冷地扫过长老甲那张虚伪的老脸，又掠过那个被挟持着的老雌性，他勒紧的蛇尾微微松开了些，但依旧牢牢控制着羌生，只是让他能勉强喘上气，不至于立刻窒息而死。
谢星晚将长老甲和羌生之间那无声的威胁交流尽收眼底。
“自查？”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蛇饶鼓噪，“长老甲，你自查的结果，就是包庇真凶，甚至不惜用族中老弱的性命来做威胁的筹码？”
她向前一步，目光如刀，直刺长老甲：“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弱肉强食，蛇族生高人一等吗？怎么，现在面对真正的‘强’，就只剩下用更弱者的命来苟且偷生的本事了？你们蛇族的规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长老甲被谢星晚这毫不留情的揭穿和辛辣的讽刺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谢星晚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转向地上如同烂泥般的羌生，语气冰冷，带着最后通牒的意味：“羌生。我只问你一次，也是给你最后的机会。”
“这毒，是不是你下的？怎么下的？谁指使的？或者，谁默许的？”
“出来。我或许可以看在你阿母的份上，给你一个痛快。”谢星晚的声音如同寒冰，“不……”
她的目光转向被挟持的老雌性，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你敢？！”长老甲厉声嘶吼，试图打断。
“闭嘴！”祁渊冰冷的声音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将长老甲后面的话冻在了喉咙里。
老雌性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浑浊的泪眼死死盯着地上的羌生。
“是我！是我做的！没有人指使。”羌生厉声道。
他布满血丝的竖瞳死死盯着长老甲，又飞快地扫过自己阿母那绝望的脸，最终定格在谢星晚身上，带着一种扭曲的决绝：“毒是我下的！用那块从怪物身上抠出来的东西！我看不惯你们吗喽部落趾高气扬！就想让你们尝尝厉害！是我一个人干的！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长老甲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浑浊的老眼里飞快掠过一丝得逞的阴狠。
他立刻上前一步，脸上瞬间换上了无比沉痛和愤怒的表情，指着羌生厉声道：“孽障！果然是你！竟敢做出这等丧尽良、祸及全族之事！我蛇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猛地转向谢星晚，语气变得强硬，“我们自己部落的事情，就不劳吗楼部落费心了，况且我们自己早就查出来的，反而你们一直咄咄逼人，先是让程琰过来放火，你们根本没有真心想接纳我们！况且，这是他自己亲口承认！慈残害同族，心肠歹毒之徒，留他不得！按我蛇族族规，当立刻处死，以儆效尤！来人！把这孽畜给我拿下！就地正法！”
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他身后几个心腹蛇人青年立刻就要上前。
“我看谁敢动！”她一步挡在祁渊和瘫软的羌生身前，眼神冷冽如刀，直射长老甲：“处死？就地正法？长老甲，你这杀人灭口的速度，未免也太快零！”
长老甲强词夺理道：“他既已认罪，便已足够！如何处置，轮不到吗喽部落插手，你们难道真当我蛇族好欺不成？！”
“放你娘的狗屁！”、
程琰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灼饶热浪，如同愤怒的火神，猛地从密林一侧冲了出来。
他显然是循着动静找来的，赤红的双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瞪着长老甲：“老东西！还敢倒打一耙？老子那是吓唬！是让你们这群阴沟里的长虫长长记性！不像你们，真他娘的下毒害人！”
“想动手抢人？行啊！”程琰狞笑着，“来！看是你们的毒快，还是老子的火快！老子倒要看看，今谁敢动一下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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