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三那口乡音一出来，涂志明心里就舒坦了，两人对着电话多聊了好几句。
正到兴头上，旁边秀芝忽然喊了起来，手指着马场，声音都变流：“快看！我们买的马！”
涂志明扭头望去。
赛道上十几匹马正撒开四蹄狂奔，尘土卷起老高。
秀芝之前选的那匹蒙古白马，此刻居然冲在最前头，鬃毛飞扬，四条腿迈得又快又稳。
“我先挂了！”
涂志明匆匆撂下电话，站到秀芝身边。
两人也顾不上别的了，眼睛紧盯着那匹白马。
国际赛马，各国名马都在，这匹俊逸白马竟一路领先，越跑越有劲。
两千米的距离，眨眼就冲到后半程。
看台上的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涂志明感觉秀芝的手紧紧攥着他，指甲都快掐进他肉里。
最后直道，白马依旧领先一个身位。
“赢了！”秀芝尖剑
几乎同时，现场解高声宣布：“9号马获胜！”
涂志明和秀芝同时跳了起来，手还拉着，像两个抢到糖的孩子，又蹦又喊，全然忘了场合。
周围坐的都是各国富商、港岛名流，见到这对夫妻如此失态，一时都愣了。
有人皱眉，有人摇头，交头接耳。
好歹是首富，赢一场马而已，至于吗？
马场老板杨立本这会儿正瘫在办公室的椅子上。
他看着电脑上涂志明下注的记录，屏幕上的数字让他头皮发麻。
“一个亿……真是一个亿……”他喃喃道，手心冒汗。
赔率八倍。
这一把，涂志明就要从他这儿拿走八个亿。
杨立本算过这次赛事的全部收益，满打满算也赚不到这个数。
他抹了把脸，心里发苦：这哪是来赌马的，这是来拆台的。
场上，秀芝渐渐平静下来，忽然想起什么，扭头问：“对了，你刚才到底投了多少钱？”
涂志明一愣。他当时只顾着陪秀芝高兴，单子上的数字真是随手写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存根，展开一看。
“个、十、百、千……”秀芝凑过来声数，数到最后一位，声音停了。
两人对视一眼。
“你写了一个亿？”秀芝睁大眼睛。
“好像……是。”涂志明自己也觉得意外。
这时包船王笑着走过来，拍了拍涂志明的肩：“你你，多大的人了，赢场马高兴成这样？”
涂志明咧嘴一笑：“我媳妇高兴，我就跟着高兴。她跳我不跳，那多扫兴。”
包船王摇摇头：“赢了多少啊，看给你们乐的？”
“不多。”涂志明把存根递过去，“就八个亿。”
包船王接过来的手顿在半空。
“多少？”
“八个亿。”涂志明重复一遍，自己也觉得离谱，“秀芝选的马，我随便填的数，哪知道能赢。”
包船王半没话，最后苦笑：“老杨这回可要吐血了。你这随手一写，把他整场赛事的油水全刮走了。”
涂志明回头看了眼欢呼未散的马场，又看看身旁笑容满面的秀芝，心里莫名闪过一个念头。
还以为自己是主角呢，我这媳妇才是真正的命之子啊！
八亿奖金自然不能全部拿走，和秀芝商量了一下，干脆拿出来做慈善。
把钱交给了秀芝慈善基金会管理，用于教育、医疗、环保、扶贫。
………………
阿美莉卡，一座私群屿。
海风带着咸味，透过敞开的落地窗吹进奢华的客厅。
这里没有记者，没有监控，海浪声是唯一的背景音。
洛克菲勒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左右各倚着两位女伴。
他的手随意搭着，指尖无意识地敲击。
“树上的果子，”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客厅里细碎的调笑声停了，“熟透了。该摘了。”
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的老杜邦，一把推开膝上喂他水果的女伴。
女伴低头退开。
他身体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
“日本那边，我们投进去的钱，九成以上已经换成了美元资产。
该要的政策，也差不多了。
现在东京的地价，数字很吓人。
他们的银行，挤满了世界前十的座位。”
他顿了顿，“泡沫够大了，针尖一碰就破。”
“破了之后呢？”阴影里，一个声音响起。
那是梅隆。他手里端着一杯冰水，冰块碰着杯壁。
“一亿多人，从高处摔下来。那股火，得有个地方烧。”
“地方早就找好了。”
摩根接过话。他站在吧台边，没看任何人，而是看着窗外黑沉沉的海。
“涂志明。
他在日本的资产，我们之前就做了安排。
消息，可以漏给他。
他那种人，闻到风就会动。
只要他的资本开始往外走，我们就加柴，把火烧旺。
到时候，泡沫破裂的责任，自然会找到他头上。
民众的火，政府转移视线的需要……
他会是合适的对象。”
摩根转过身，“然后，我们可以‘协助’处理。
他那份资产，怎么分，大家可以谈。”
客厅里安静了片刻。
有人挪动身体，有人交换眼神。
洛克菲勒推开了身边的女伴。
女伴徒墙边站立。
“我熟读历史……”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
“乾隆皇帝手下有个臣子，叫和珅。
很能弄钱。
乾隆知道他弄钱，却不处理。
大家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沙发上每一张脸。
没人话。
“因为他把和珅，留给了自己的儿子。”
洛克菲勒走回沙发前，但没有坐下。
“现在，问一个问题：在座的，有谁比涂志明更会经营、更会抓住机会赚钱吗？”
沉默。
涂志明，那个从东方来的人。
他的眼光准，下手快。
尤其在科技领域，很多新公司绕不开他握有的东西。
他在美国的盘子，规模已经到了可怖的范围。
他赶上了好时候，资金积累极为迅猛。
“和珅可能比皇帝还有钱，但皇帝想动就能动。
因为他没有掌握根本的东西。”
洛克菲勒双手按在沙发背。
“涂志明也一样。他赚钱的能力，对我们有用。
他就像一头能产奶的牛。
他扩大，是我默许的。
当然了，前提是，绳子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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