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这辈子没哭过几次。
为了国学栋，他这是第一次哭。
哼唱着歌，楚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国学栋是个干部。
但他对楚来，更是一个年长的大哥。
这些年，风雨飘摇，他用他被病痛折磨到残破不堪的身躯，为了他顶起了一片，让他有了一个地方，可以发挥自己的能力。
可以，没有国学栋，就没有他楚的今。
楚发财了，荣华富贵。
但国学栋，还一如既往。
他虽然离开了，但整理遗物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在林城县，养活了十几个大学生。
让他们有钱上大学，让他们……能通过知识，改变自己的人生。
来到国学栋的家，他没找到一样像样的东西，除了那台电视机。
那是楚的样品机，当年楚做出产品的时候，送给他留作纪念的。
而他的遗书里，还是希望把这台电视机，送到林城县的中学，放进图书馆，让孩子们能收看电视，多看看新闻，纪录片，多学习一些东西。
他这辈子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了林城县的几个贫困户，他把国鸿托孤给了楚。
他可以闭上眼，所以这些钱，他还是留给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只有一千四百块。
一些双职工的家庭，存款恐怕都比他这个大领导多。
楚看着存折眼泪流个不停。
后世，这样的干部，不多。
正如楚的那样，他就是那个，用一代人，干完三代人工作的人。
国学栋的葬礼，陈达先也跟着出席了。
整个北河的老百姓，都在街上含泪目送这个父母官。
林城区，男女老少，在街上追着灵车喊着他国书记，你不要走。
这是群众质朴的声音。
林城已经翻覆地的变化，街道两旁是新安装的路灯，家属区的楼房林立，各类的市场竟然有序，干净卫生。
街道两旁，不再是污水横流，臭气熏。
只有一排排翠绿的垂柳，还有一条条水泥方砖铺成的人行道。
国鸿哭的好像是个泪人，直到追悼会结束，楚一个人站在外面。
他双目无神的抽出一根烟。
可拿着打火机，颤抖的手，怎么都打不着火。
就在他甩打火机的时候，有一只手伸过来，点燃了他嘴上吊着的烟。
抬起头，楚看到陈达先面色苍白的站在他面前。
楚没话，点燃烟之后，只是默默的吸了两口。
“老国生前，就一直喜欢跟我你的事情。一提到你，就总有不完的话题，他畅想着北河的未来，畅想着……将来人生。”
楚看向陈达先，接着问道：“他这样的人，以后恐怕会少见。”
陈达先点点头：“没错，老国跟我一起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
楚看向陈达先，他疑惑问道：“你们的老师？是谁？”
陈达先摇摇头：“过世了，在村子里没熬过去，睡牛棚里病死的。”
见陈达先不愿，楚也没继续问。
陈达先拍拍楚的肩膀道：“我很快也要走了。”
楚一怔，他瞪大眼睛看着陈达先。
陈达先笑道：“放心，我不会死的。我调到京城上班了，接下来我要负责全国接下来的基础建设，后面上来的，也会配合你的。他更有朝气，更有胆识和魄力，他可是你的追星族。”
楚好奇的看着陈达先：“那你真的要走了？”
陈达先点点头：“昨接到的调令，为民也要走了，去搞建设，所以就想着要带我一起，我答应了他。”
楚没话，陈达先接着笑道：“哦，对了，将来接他班的人你也认识，也是我老同学，于远。”
楚的眉毛微微抽动。
于远？
这不是石门的那个？
陈达先笑道：“你放心，老于不是记仇的人，而且他也对你非常感兴趣，他知道，他的工作，没有你是不可能完成的。”
楚想了想，接着道：“没关系，我接下来的工作重点，要放在南方。接下来，我要打到南方的市场里，杀个昏地暗。再有一年，我的公司也该出海，跟全球的大公司搏一搏了！”
陈达先笑了：“我知道，你子是不会一辈子留在北河的。去吧！好好干！不管我在哪儿，我都会祝你成功的！”
楚点点头，他看向陈达先认真的道：“老陈，不管你在哪儿，都给我活着，我要你看着我成功，听到没有？不仅是为了我，还有老国。他没看到，我要你看到！”
陈达先笑了：“知道了，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在一些人眼里，那就是个坏人，正所谓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楚忍不住笑了，他点点头道：“对，你这种坏透腔的人，且死不了呢！”
二人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
处理完国学栋的葬礼，楚就把国鸿安置在自己的家里，今后国鸿的生活，也都由他照顾起来。
失去了父亲，国鸿的心情铁定不好。
一连十几，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楚知道了她的情况，想着找她聊聊。
看着戴孝的国鸿，楚心里也挺难受的。
国鸿看到是他，并没有不见他，而是把他请到房间里坐下。
“国鸿，从今往后，有什么需求尽管找我，你爸是我大哥。我不会不管你的。”
国鸿红着眼眶看向楚：“学长，你我爸这辈子一直都在忙，终于不帮了，他也就回去了。我昨做了个梦，梦见他了。”
楚微微一怔：“哦？”
国鸿笑道：“他，他是上的星星，不能留在人间。事情办好了，就要回去的！”
“我告诉他，我也想做点事情。哥，我想跟你一起做技术，我在学校里面听过，咱们国家的技术还是太落后，根本追不上国外的技术，要是技术底蕴好的话，你也不会选择家电这条路，对吧？”
楚毫不掩饰的点头：“对，咱们国家的技术，很差！”
国鸿笑了笑，她看向楚道：“我当不了官，也没有我爸那样的本事，所以我想……做技术，能让人吃饱饭的技术。我想跟着你干！”
楚并没有拒绝，他笑着道：“可以啊！咱们的新技术都在孕育成形的阶段，这可是相当缺饶时候。尤其是技术人才，你要是来，我双手欢迎！”
国鸿有些扭捏的道：“我……想要去国外，学他们的技术。带回来！你不会觉得我在故意讹你钱吧？”
楚笑着道：“你只管学，钱的问题我来承担。要国外学技术的话，我可以让祝婉君帮你，她在海外还是有一点门路的，送你去一所好大学，绝不是什么问题！”
国鸿点点头，她看向楚道：“那我就学习通讯，改变咱们技术一直不如人家的局面！”
“有志气！也有骨气！”楚竖起大拇指，他笑呵呵的看着国鸿道：“好好学，你要学就去阿美莉卡，正好大悦和妮子都在那边，你找她们，还能做个伴！”
国鸿点点头，她轻声道：“那谢谢你，哥！”
楚摆摆手道：“不用跟我谢谢，我这都是应该的，而且你学成归来，我也能多一个帮手！”
国鸿点点头，她长叹了口气道：“希望，我也能成为他的骄傲！”
楚笑了笑：“一定能的！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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