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尔当然也认出了轮椅上的身影，对方腿上还打着厚重的石膏，虽然戴着围巾遮住了部分脸，但她的五官过于美艳，哪怕已经步入中年，岁月也未曾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加上她的知名度，被人一眼认出来还是很正常的。
隔空一个短暂的视线交汇，姜思尔率先收回目光。
比起余果的惊讶和热情，她反应平平像是根本没认出对方是谁一样。
“真的是你啊，好巧啊。”女生主动和她打招呼。
姜思尔颔首，随即低头和轮椅上的夫人问好：“覃老师好。”
余果也赶忙附和。
覃澜笑着应了声。“你们这是刚下班吗？”
姜思尔没话，余果出于职业素养，连忙替她回答：“是的覃老师，我和姜总刚下班，来这边逛逛。”
“都买了什么呀？”覃澜盯着她手里的几个袋子问。
余果这是第一次见到覃澜真人，她在圈内就是个透明，覃澜当然也不可能认识她。对方这么热情，感觉是冲着姜总来的……
特别是覃澜身后的女生好像和姜思尔认识，看年纪应该是高经理提到过的覃澜的女儿？
难不成覃老师的女儿和姜总是朋友？
“就是一些年货。”
“这样啊。”覃澜目光有意无意看向姜思尔，问道：“你们今年都留在京市过年吗？”
“我不是，姜总是的。”
闻言，覃澜递给女儿一个女眼神，后者立刻叫住姜思尔：“你要不今年来我家吧，我们一起过年。”
“……”余果这个不太方便帮忙回答，求助的看向姜思尔。
“不用。”姜思尔明显不想多。
“啊是的。”余果立刻接过话：“姜子约了朋友和同事一起。”
余光注意到覃澜似乎还想些什么，姜思尔抢在她之前开口：
“不打扰覃老师了，祝您早日康复，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余果：“覃老师再见！”
——
被她们一打扰，姜思尔彻底没了闲逛的心思。
回去的路上，余果坐在副驾大气不敢喘。她上车后才反应过来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
“我和她们不熟。”过了两个路口，姜思尔主动出声。
“啊……”余果抬头，“姜总，我刚才是不是回错话了？”
“没有啊。”
姜思尔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表情没什么波动，“我不太想和她们交流，还好你在。”
余果欲言又止。
姜思尔单手掌住方向盘，目视前方悠闲的开着车，嗓音轻飘飘的传进余果的耳朵里：
“不用猜了。覃老师算是我的母亲。”
“啊？”余果攥紧了安全带，瞳孔一震。
这个“算是”两个字用得就很妙了，似乎事情没这么简单。
“圈里不是一直在传吗？我父亲和覃老师谈过一段，未婚先孕生了我，后来两人就分开了。因为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所以我才我们不熟。”
“那这么多年，覃老师就没有主动……”
“没有吧，可能也有，谁知道呢。”
姜思尔：“她结婚后的生活似乎也不太好过，熬了几年生了个女儿才慢慢好起来。哪有时间记得我。”
“姜总，你别难过，我刚刚看覃老师一直很关注你，应该是想和你亲近的。”
姜思尔笑了笑，“我难过什么。”
她父亲很爱我，她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缺失的母爱，父亲这些年也一直在弥补她，为了她也终生未娶。
她真的不难过。
“这件事不要和别人提起，老高也不校他那个大嘴巴没准哪在饭局上被灌醉就出去了。”
——
送完余果，姜思尔进区没多久又接到了覃澜女儿打来的电话。
她看了一眼，最后直接按了挂断。
她和对方不熟，也不知道对方到底从哪里搞到她的电话，从医院见过一面后，这两频频联系她。
没过多久，对方发了短信过来：【妈妈问你真的不要一起过年吗？今年我们家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来和我们一起。】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姜思尔坐在车里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按下了删除键，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没和余果撒谎，她和覃澜包括她的女儿，确实都不算熟悉。
父亲还在时，就和她毫无保留的谈起过她的母亲，也就是覃澜。
她第一次见到覃澜，是入行没多久的一场活动上，覃澜带着自己的女儿出席，母女俩被人群簇拥，当晚就上了头条。
也是那一晚，覃澜注意到了她的存在，见到她时并没有表现的很意外，像是一直知道她是谁。可她从来没有联系过她。
她不认为她们现在已经熟到可以坐在一起年夜饭的地步
结束最后两的工作，姜思尔终于松了口气。
好久没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了，终于挨到放假，她恨不得立刻飞奔回家躺平睡它个三三夜！
这破工作谁爱干谁干！
只可惜，当晚公司还有团建聚会。
年会早就结束了，今晚是公司几个重要的员工组的局，她这个当老板的想躲都躲不掉。
姜思尔早就饿了，等他们废话完她一声令下宣布开饭。筷子还没夹到菜，也不知道哪个没有眼力见儿的转了桌子……
下一秒有人蹭的站了起来，举着酒杯：“我提议，大家一起敬姜总一杯！”
姜思尔：“……”差不多得了，吃个饭而已怎么这么多节目。
这边话音未落，那边蹭蹭蹭又站起来一堆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举杯站了起来，唯独坐在主桌被围住的姜思尔没有动作。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接收到大家的眼神讯号，姜思尔抿住唇，恋恋不舍的放下刚夹住的一块肉，默默端起旁边的酒杯站起来。
大家这才满意的收回视线，开始着各种敬酒词。
“过去这一年，多亏了咱们姜总力挽狂澜！要不是咱们姜总……”
这些话姜思尔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
刚刚已经给他们留了半时的时间来这些，都走完流程了，怎么又绕回来了！
十分钟过去，姜思尔肚子已经在打鼓。
“我们要感谢姜总，感谢……”
“好了好了，各位无需多言，都在酒里！”姜思尔等不及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白酒下肚，顺着喉咙火辣辣的滑进胃里的那一秒，姜思尔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声音：
今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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