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知怎的想到女儿，明熙好歹精细再精细也养过来了，可四……破碎哽咽着人一下子瘫倒淌泪了……男人把人抱直，“舒舒，四长大就好了，不哭，不许哭了。”
望舒侧过脸转头埋在人肩上，默默落泪。
“四长得慢些罢了。”秦修远安慰她，“吃得好睡得香，别胡思乱想。明熙出生也就你巴掌大，如今你看长得多好。起步差些罢了。”
取了水来喂，望舒闭嘴不喝，快黑了，秦修远抱着人去点俩盏灯树，终于回到久违的拔步床上去了。
他伸手仔细查看，产子后的重重后遗症，实在是很不美观，摸了摸，他，“还像怀着个的。”
妇人未曾生育前，按她的话，那可真是青春逼人，肌肤靓丽，套套衣裳想如何穿就如何穿，想蹦就蹦，想打滚就打滚，只有衣裳就她的，没有她为穿不上心仪衣裳而苦恼的。
“舒舒，你吃苦了。”
可不嘛，也不知什么时候恢复。“好丑！好烦！真的好烦！越看越烦！”
自己的形体和生命之间似乎没有两全其美的平衡，秦修远无言抱着她，想要表达爱意吧，被妇人拒绝，又被柿子打回来一十次！
龙肉都没心思了！
看孺着棉垫，“还疼吗？”
望舒点点头，“原本干净几，前日又下去…崩得疼…这两日又干净了…”
男人没给人系上衣裳，“来看的怎么？”
“正常。”
望舒低头看着自己，丑得生无可恋！！
……
直到外边儿子嗷嗷哭，望舒心里在矛盾两难的处境也掉了不少金豆子！哪里还有脸面，因着男人和娃娃们，早丢了个干净！
许久，打理妥当人模人样，秦修远再从垂眉低首不敢抬头的丫鬟处把儿子女儿一起推进来，喂养双胎他可算得上经验丰富，左右四处无人，妇人躺在他怀里，他能左右手各托着一个专注吃大餐的娃娃……
望舒身体无力，半回过神来一对儿女都快喝饱了，看着男人熟练地放回床，美滋滋亲脚丫子，盖被子一气呵成……
等人送了娃娃出去转身回来又直勾勾看着她，妇人无奈伸了手，男人福至心灵将人拉在床边……
屋外。
青挥了挥手让两位奶嬷嬷下去，准备让两个师妹轮流值班守后半夜。
正房的动静不绝于耳，奶嬷嬷明镜似的，见青有意挥手支使她俩去休息。
反倒是自在，把青叫出门来好生安慰：“青姑娘，我俩都是过来人了，这不算什么。那两位姑娘干活那是没得，可带娃娃熬夜还是我俩来。”
将军和夫人只是过于恩爱罢了，有些富贵人家还不知廉耻，奶嬷嬷有时怕得心惊胆战，如今都熬过来了。
于是还是五个人在外间轮流守夜。两个丫鬟是武馆新送过府的练家子，警戒做事一把好手，可遇上这断断续续的声音，脸皮子红了个遍，再一看青师姐一副习以为常半分不受干扰的如常模样，再不好分神，努力抛开脑海杂念，安心守夜。
第二次夜间喂娃，两辆推车和宵夜吃食一并送进去。
晚些时候，男人将娃娃推出来时低声吩咐青，“夜里娃娃饿，就让嬷嬷去喂。洁净第一，按规矩。”
五人连忙垂首应是。
府里月银丰厚，活儿半点不许马虎。近身接触的下人必须保持自身洁净衣物手指柔软，身上有伤口不许靠近正房，但不是对下人苛刻，几乎一视同仁，姨子咋咋呼呼，少爷话唾沫乱飞，也不准抱娃娃，姐轻手轻脚，反而能抱，像不得亲吻娃娃嘴脸，就连将军一样严格遵守，心里再欢喜，也不过一直亲脚丫子……
嬷嬷极少能喂娃，但仍需要每俩时辰挤掉存奶喂狗，一直保持新鲜供应。
府里的下人一视同仁，能进将军府本就是百里挑一，各种规则通晓后春杨总管就一句话，“好好做事，吃喝不愁银子到手，想想季总管。不好好做事，现在就走，有坏心思，想想周一族。”
季总管，夫人身边大红人，捡回来的一个流浪儿，如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手眼通。
周一族，她们没见过也不认识，但一想起来就浑身颤抖，一夜之间满族灰飞烟灭……
哪个大户人家守夜能不投机取巧倒地睡，但在这府里，守夜就是守夜，分工明确，轮流休息，半点不马虎。
蒙蒙亮，守夜的秦二十耳清目明，叫过同班的奶嬷嬷，两人快步走到门帘处无声行礼，高大的将军轻手轻脚走进来，蹲下俯身去看两张床里睡得香甜的一对宝宝，一会，无声离去。
人朝偏房方向大步而去，几年下来知晓人指定去看少爷姐，两人方才起身。
偏房。兄妹俩并未分房睡，明熙五感灵敏易受惊吓，夜里一直有陪睡的丫鬟，两张带护栏的床并排着，儿子睡在靠在外那张床上。
两个丫鬟很快垂首行礼，秦修远摆摆手去拉眼皮子隐隐微动的女儿，明熙惺忪着睁开眼眉开眼笑，“爹爹，明熙听到声音了……”
没等秦修远悄摸抱走人，旁边云骁眼睛还没闭着，一条胖腿从薄被翻出来搭在护栏上，一晃一晃的，声音带着点懵懂，不失嘹亮，“爹？”
父女俩独处的美好时光总有不识趣的儿子来捣乱，秦修远心下叹气，面上不露，“云骁醒了。”
“爹，你抱我起来！”
“爹，你给我漱口！”
一句口令一个动作的秦修远：……真祖宗啊！
偏厅里朝饭热气腾腾，包子馒头，煮鸡蛋，新鲜牛乳，稀粥，面片汤，馄饨应有尽樱望乐靠着季母等人摆碗筷，“姐姐一三顿吃馄饨不见腻~”
“噫，乐乐哪离得开肉包子啊！”季母弹她额头一指，女婿喜欢面片汤，外孙外孙女爱喝牛乳，外孙啃馒头，外孙女吃鸡蛋，她和老头喜欢喝稀粥配馒头……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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