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亮，绿端着一大一两碗鱼肉糊糊回了偏厅，季娘子一宿没睡好，自打娃娃出生，都是她守着睡的，如今被留在正房一晚，心里空落落的好不习惯，看着门外色，“哎哟，孩子该起了。”
着正房的灯微亮，走出美姿容的俏将军来接了糊糊，“岳母大人。这个我来。”
“舒舒醒了，大宝二宝醒了？”
“都没。”男人接了糊糊便进房，抱着有些惺忪的儿子换了尿布，擦干屁屁，穿上衣，在里间和儿子大头碰头，“大宝，娘亲还在睡睡，咱们轻轻的。嘘！好不好？轻轻的。”
一旁妹妹还在睡，秦老大没白咋咋呼呼，靠在亲爹怀里，挂着围兜，自己捏着勺子，一口接着一口，味道好极，胃口好极。
秦修远稍稍试了试味道，无刺的鱼肉和米粉混在一起香香粘粘，无油无盐，子吃得如同山珍海味一般。
随后同样的流程，爹爹抱着，哥哥看着，秦老二慢条斯理用朝食。饭后兄妹轻手轻脚跑去拉起帘子看睡梦中的娘亲，老大吭哧一下就爬上去，把跟在后面还在蹬腿用力的妹妹一拉，兄妹俩看懂亲爹的示意，不吵不闹，在臂弯里拱个位置躺下来，听着娘亲的呼噜，一人一侧接着睡。
久而久之，被两个家伙或围观起床或压着袖管睡，望舒慢慢习以为常，偶尔秦修远早出门，青便进来看着。
中秋过后，望舒一早醒来便有些胸闷乏力，束胸夜里早被人偷去，敞着怀撑着床歇好一会没缓过来，隐隐喉咙作反，干呕几下。
心头不妙，被某个可能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顾不上下床洗漱，立马派人叫来珠珠摸脉。
美人一袭薄袍，遮不住秀丽江山，更遮不住登高探寻人留下的深浅痕迹，黑发披散，皮肤莹润有光泽，只当下有些苍白。
“别生气，脉摸不准。”珠珠拍拍准备要砍饶妇人，“胸一直胀？”掀了衣领，啧啧，将军爱重之地，这密密麻麻的痕印……
夜夜做新郎新娘的人啊！
望舒脸红，一大半是气的，想也知道底下人私底下怎么想自己的！男人作乐，女人承担结果，道不公！至于敞怀给人看，即使是全程围观她产子产女给她接生的人，心下还是隐隐羞涩。
温凉的手揉了两圈，珠珠见人心绪越发不平静，很快下了结论：“夫人，不是怀裕你回奶了。”
轰！大喜之后是大吃一惊，望舒抬头：“什么！”她戒奶都快一年了！“怎么会！”
“应该这几能出奶。夫人不必惊慌，珠珠见过产后奶水十多年不绝的妇人。”医女一副我见过世面，你这只是意思的表情安抚人。
问题是，她不想！这两处变大使得她没法安心穿最爱的衣，如今孩子都会跑了，跟她会回奶？？！！
“有没有什么药？”这次不论什么药，她都要咽下去！
“顺其自然吧，夫人。”
秋高气爽，望舒心情坏到了极致。
一身圆领袍服身姿笔挺的男人端着饭菜进来，要扶人起来，“舒舒，吃点。”被人推开。
“你最爱吃的虾米蛋羹，手打鱼丸，凉拌藕带。尝一尝罢。”男人拉起几不肯吃饭的女人，手上拧了帕子轻轻擦擦胸前微溢的淡黄色液体。
“呜呜！”望舒见状又开始忍不住声哭起来。
男人像哄女儿一般半抱着人，“舒舒，别哭了。哭多了身体受累，这会慢慢好起来的。”
万一呢，望舒绝望，娘亲还责怪她是断奶断的早，没给娃娃们喝完！
“呜呜！”这些荒谬的话换作以往她早滔滔不绝堵回去，现在只想一个人放声大哭。
只她哭起来总是无声落泪或声呜咽，最伤身的法子。短短几，少吃少喝啜泣不停的妇人精神差了许多，身体底子差的人，平时能吃能喝看不大出来，这下一把暴露了。
老汉过来看了几回，回头跟同样狼狈的秦修远：“姑娘心思转不过来，抑郁在心。唉呀，其实没多大事，她往常老厉害老能干的一个人耶！”挤出来就好，这不还有爱她如眼珠子的相公乐意至极嘛！
“老医师，有没有药？症状几时好转？”这话他这几不知问了多少遍。
“开导为主，她的身体还是别吃药为好。要补了东墙，西墙不稳。就跟那房子梁柱一般，不适合换其中一根房梁，不好动手。”老汉以手捋捋被娃娃抓得凌乱的胡子，隐晦拿房子打了个比方，聪明人，不必得太清楚。
虽是危房，但能住人。若要维修，无从下手。
过得几，秦修远抱着日子痛得死去活来的妇人，忍不住红了眼。
“舒舒，舒舒。”许多年不曾痛得要满地打滚，明明一切早都在向好转变……
“舒舒，以后我给你弄干净，你一不舒服我都在，我来弄，好不好？由它去吧，舒舒，我知道，生娃娃，你吃了很多苦头，我又一年不在……以后我好好陪着你，给你按摩修复，穿那漂亮的仙女衣裳，好不好，姑娘…”
望舒不要人抱，静静侧躺蜷缩不声不响。
“娘亲！”
“娘亲~”
声调完全不同的两声呼唤，脚步“咚咚”“哒哒”，娃娃的手就拽上了她的手臂，“娘亲！”
一阵热气，望舒睁眼看人穿着一套和妹妹同款的大码花衣花裤，捂肚子的手从后颈伸进去探了探，粘腻一手汗，在孩子身上擦擦手，把终于登顶的女儿拉过来摸摸，皮肤有些凉，问干站着只会喘气傻笑的男人，“谁看孩子的？”
绿抖抖缩缩进来，望舒坐起来让她自个摸娃娃的后领子，质问她:“眼睛上长了两个洞吗！只会眨眼不会看！”
“夫人，是…是……让穿的……”绿为难，漏过称谓，左手揪右手，右手绞左手，两条眉毛紧紧纠结着。
这边青寻了件无袖连体短衣给胖子穿上，妹妹换上稍厚的长款花夹袄，两个家伙往望舒身上拱个不停，娘亲重娘亲轻唤上瘾，望舒一时头大。
“你！”望舒着重咬着字，绿哆嗦听着，“看着娃娃体感穿衣。话不过三。 ”
这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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