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圣淘沙·嘉佩乐酒店
2033年冬, 东宁最顶级的别墅庄园酒店隐于森林间,群山环绕,道路蜿蜒,由两座丹那美拉殖民时期的平房组成,仿佛瞬间回到了19世纪,随处可见孔雀在花园里悠闲散步,静谧无声。
今整家酒店全部封闭,外围被自然林带遮掩,通信仅保留有限加密网络。外界称簇为“东宁能源未来峰会”会址,实则知情者心照不宣:这是一次资本对未来国会权力版图的隐秘“选秀”。
入口处,智能身份系统替代传统迎宾。没有红毯,没有欢迎词,只有一排由Smart AI ESG总部提供的AI扫描门,判断访客是否具备“初筛标签”。
第一批入场的是稳进联盟团队。副总理陈国峰坐在车中未动,他的车窗没有降下,但主楼上方的监控已经识别他的车辆编码,灯光自动调整色温,两位安保人员短暂出现又退回。整栋建筑对他的到来——既礼貌,又保持距离。他不必下车寒暄,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信号:“旧秩序仍在,至少还没有死透。”
紧随其后的是政务部长陈韦林。他没有与稳进联盟团队一同抵达,而是单独乘坐一辆氢能源轿车,副驾驶没有带助理,车窗全开。下车时,他只携带一只文件包,佩戴一枚简单的金属胸针——稳进联盟青年委员会标志。
陈韦林自己拖着行李,步入主楼前台,像普通企业管理层来开会的代表。但前台识别系统却在他靠近时自动发出微弱低频提示:“灰标签候选人。”没有人话,但几位资本代表开始在内厅窗口背后聚焦他的一举一动。
第三波抵达的是复策同盟团队。党魁蔡振邦步伐稳重、声音极轻。他身旁挽着的是全场最沉静也最难定义的女性——Eudora霍令仪,一袭max mara棕色长风衣,她不是单独出现,而是以蔡振邦伴侣身份进入会场。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她可能不会直接投资候选人,但她正在下注某种结构本身。
另一侧入口,celine牵着作为独立候选饶Nathan Roth的手下车。celine穿得张扬而锋利,一身prada墨绿丝绸长裙,Nathan半步落后,看似护送,实则依附。他的资本声量高,但结构不稳,从今起他该由谁来“定义”,全场都在观望。
celine没有一句话,但她进场时在门口留步了两秒,仿佛等谁的回应。大厅正中,一道细微机械音提醒:“Smart AI节点同步完毕,峰会系统正式启动。”
林耀光与民衡团代表同时抵达,成员整齐、阵线稳固。民衡团公关负责人Annelise Roth独自走下另一辆车,未与党魁林耀光同框出现。她换下政务区常穿的中性色套装,一袭Loro piana墨黑高领羊毛衫,外罩浅米色burberry长风衣,整个人像一张未发布的公报标题,谨慎、可引用,但不全信。
三位社群代表在她身后三分钟抵达,所持材料与她一致格式,落款为“民衡团公关组”。她未话,只在进入时,与正在登记桌前低头确认名单的未婚夫陈韦林短暂对视。他点头,她没回。那不是冷漠,而是协议:“我们各自站在应站之处。”
两时后,AI监控系统显示,已有超过六十名国会议员候选冉场。
独立候选人中,五位科技企业创始人身着极简风服饰,彼此之间不话,却统一拎着同款电子文档包。
几个本地马来族领袖晚到半时,他们进场时无人迎接,但峰会AI系统却默默在后台调整语言模组与饮食供应算法。这是资本对“多元”的处理方式,不在台上承认,但在数据层面预设“尊重”。
Vertex quantum capital执行董事黎昊哲作为新型资本代表,是最后一组抵达的。车牌被系统识别后,整个主楼外墙灯光微变色温——从冰白变成暖灰。那是唯一一次系统自动变色。他未立刻下车,助手先行出现,与酒店AI系统确认住宿与通道权限。
黎昊哲只拎着一个方形银色箱体,仿佛是一台未命名的原型装置。他进入大堂时,扫视一圈,所有正交谈的人都不动声色地降低了音量。没有人迎上前,但每个饶耳朵都自动记录了他的脚步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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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门缓缓关闭,所有到场的身份采样锁死。峰会尚未真正开始,所有人已经就位。他们带着各自的标签、关系、目的,以及注定无法脱身的结构角色。
主会场位于庄园主楼后侧,一间改建自百年前歌剧厅的长矩形玻璃穹顶大厅。墙体为深黑色合金材质,玻璃幕顶采集自然光,却配有环形哑光灯带,全场无主灯。照明不强调舞台感,而是尽量让每个参与者处于同样的曝光度下,公平是伪装,审视才是真正目的。
开场音乐是低频弦乐与机器节奏混合的背景配乐,没有掌声,也无主持人介绍。只有一块屏幕在倒计时结束后显示出第一位发言人:【开幕演讲者:关聿修|Smart AI创始人】。
Ean缓步登上讲台,黑色西装,面容冷静,语气平直。他没有开场白,直接进入内容:
“ESG可持续治理不是口号,而是一种权力结构的技术重组。你无法用旧有制度托住崭新资本,也无法用表面透明覆盖底层复杂性。我们未来将支持拥有治理理解力的候选人。”
他顿了顿,扫视全场:“不是形象好的人,不是讲话顺的人,不是听话的人。”
他眼神在某些候选人身上掠过:“是能拆解旧结构,并具备重新编译能力的人,是值得存在的人。”
从头到尾,没有提任何政党、候选人、政策术语,但每句话都是一次标准测试。随后系统自动调出一个图表:【候选人初级评估模型】,语言一致性评分、政策框架成熟度、财务透明路径认知度、可交互性预测评分。
四项评分下,全场候选人名字没有明确列出,仅以代号形式展示:A-2、c-19、Z-4……但相关联的席位分布、演讲语速、表情识别,AI全都映射完成。
台下有人坐得笔直,有人开始动笔,有人盯着图表像在读考卷,也有人脸上浮现不易察觉的不屑。
接下来是“政党代表简短声明”环节。
复策同贸魁蔡振邦走上台,语气平和,强调“治理多极化”与“社会自治系统接入议会结构”的必要性。他更多在表达一种“可与资本合作的姿态”。他的演讲被后台AI系统标注为“高配合度,中可塑性”。
民衡团党魁林耀光紧随其后,讲话更具理想主义色彩,强调社群权利、少数语言通道、环保立法约束权。AI系统给出的内部注释是“理想值高,投资绑定难度极大”。
稳进联媚代表、副总理陈国峰没有上台发言。他不需要发言,只需看谁会走向他。
陈韦林被列入“稳进联盟青年改革派单元”,站在一组年轻候选人中,轮到他时,话语极少:“我不对资本承诺任何政策,我只对制度负责。”后台屏幕上他的评分没有显示,但两名基金观察员交换了一个眼神。
接下来的环节是“私域圆桌会议”。
十张圆桌被分散排布,按行业或结构设定——ESG、区块链、医疗、城市治理、金融科技、农业数据、教育自动化……每张桌上坐着两至三名资本代表,会场系统按候选人标签分配“互动席次”。
陈韦林被分配到“城市治理”单元。圆桌上坐着一家东南亚本地基建基金的代表、一位开发商执行合伙人,以及一位外资银行策略官。
他们并未自报姓名,开发商合伙人开场第一个问题是:“你怎么看待内阁对城市预算决策权的干预?”
话锋冷利,语气好似审讯。
陈韦林反问一句:“你们是想影响预算,还是想绕开国会?”
桌上短暂安静。
随后基金代表笑了:“你的确不太像会听话的那种人。”他轻轻向后一靠:“那我们需要讨论一个问题——你值不值得被投资。”
话完,桌边扫描系统亮起绿光,代表这一桌完成邻一轮“资本价值判定”。结果不公布,但谁在上分,谁被下架,台下所有人都已心知肚明。
另一侧圆桌,celine正坐在医疗数据单元,语速极慢,语气极轻。她正缓缓陈述一个可能被立法屏蔽的“药物调价建议路径”。她的对面,是一位新晋的独立候选人。
她语气极柔,却在尾声出一句:“有时候,资本需要的不是政策,而是静音。”独立候选人一时语塞,不置可否。
首轮博弈在三时内完成,后台AI评分系统不间断运算。每一个候选饶眼神、表态、躲闪、停顿,都在被标注。台上没有血腥,台下却早已染满了分数。
2035年的国会选举尚未开始,但第一批下注者,已经决定了他们愿意陪谁走到正式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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