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哥哥……”凌心蕊看着他脸上的伤，所有在车上、在家门口强行建立的冷静瞬间土崩瓦解。她几步冲到他面前，声音带了哭腔，“你的脸……是不是很疼？”
林恺乐下意识想偏头躲闪，却被凌心蕊伸手轻轻捧住了脸颊，强迫他正视自己。她的指尖冰凉，带着屋外的寒气，动作却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别躲！”凌心蕊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砸在林恺乐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口一缩。“你怎么那么傻！干嘛要跟他动手！要是……要是你受伤更重怎么办？”
看着她噼里啪啦掉下来的眼泪，林恺乐心里那点因为打架而产生的忐忑和等待“审疟的紧张，瞬间被汹涌的心疼淹没了。他顾不得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伤，手忙脚乱地想给她擦眼泪，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不疼，真的！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七七你别哭啊……我、我就是一时没忍住……那子欠揍！”
他越是笨拙地解释，凌心蕊哭得越凶。她不是气他，她是后怕，是钻心的心疼，气自己才是这一切的源头。
“那些照片……”她哽咽着，松开手，从书包里拿出那个沉重的纸袋，塞到林恺乐怀里，像是要摆脱什么烫手山芋，“我都看到了……我以为就两三张，可是好多……他怎么能这样！”
林恺乐接过纸袋，看也没看，直接用力把它扔在旁边的沙发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他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在凌心蕊脸上，眼神里翻滚着压抑的怒火和坚定的保护欲。
“就因为看到了这些，我才动手的！”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执拗，“他这种行为就是变态！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这么窥探你的生活？！”
他越越气，胸口剧烈起伏着。但看着凌心蕊通红的眼睛和挂满泪痕的脸，所有汹涌的怒气都化为了无尽的心疼。他再也忍不住，伸出手，一把将眼前这个微微颤抖的女孩紧紧搂进了怀里。
凌心蕊先是一僵，随即彻底放松下来，把脸埋在他带着清爽皂角气息和淡淡汗味的肩头，压抑地啜泣起来。所有的不安、委屈和愤怒，似乎都在这个坚实而温暖的拥抱中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林恺乐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时候哄她那样，声音低沉而坚定：“没事了，七七，没事了。有我在，哥哥们都在，谁也不能这么欺负你。照片和底片都在这儿了，他手里应该没有备份，俊宜俊潇他们都确认过了。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过了好一会儿，凌心蕊的哭声才渐渐平息。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她吸了吸鼻子，伸手再次轻轻碰了碰他嘴角的淤青，声问：“真的不疼吗？上药了没有？”
“真不疼。”林恺乐任由她碰着，甚至还扯着嘴角想给她笑一个，结果牵扯到伤处，疼得他“嘶”了一声。
“还不疼！”凌心蕊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拉着他走到灯光更亮的地方，仔细查看，“好像有点肿……我去煮鸡蛋！”
他拉着凌心蕊到沙发上坐下，“昨已经敷过鸡蛋，再了一点伤，过两自己就好了。”林恺乐满不在乎，他现在更关心她的状态，“你别担心我了。你……你还好吗？”
凌心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那个被林恺乐扔下的纸袋，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那种被冒犯、被窥视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但这一次，夹杂着林恺乐因她而受赡愤怒。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抹去脸上最后的泪痕，眼神变得清明而锐利。
“乐乐哥哥，”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过后的沙哑，却异常平静，“我想离开这里。”
林恺乐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离开？你要去哪？”
“出国。”凌心蕊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目光定定地看向他，“我想换个环境，去新加坡读书。”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沉寂。林恺乐张了张嘴，看着凌心蕊那双写满了疲惫与决心的眼睛，所有劝阻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明白，她不是一时冲动。她是真的，被山了，也厌倦了。
“……你想清楚了？”他哑声问。
“嗯。”凌心蕊点头，随即眼神一凛，“但在那之前，有件事我必须问清楚。”
她着，转身快步走向书房。林恺乐立刻跟上。
书房里，电脑屏幕亮起，凌心蕊熟练地登录了oIcq。那个熟悉的、属于宋予白的头像，此刻在她看来却显得格外刺眼。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质问：
“宋予白，偷拍照片的事，你母亲（副校长）知道吗？” “这件事，会不会上升到学校处分？”
她将这两条信息发送出去，然后靠在椅背上，紧盯着屏幕，等待着对方的回应。一旁的林恺乐双手抱胸，脸色阴沉地站在她身后，像一尊守护神，也像一个即将目睹审判的观众。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电脑主机运转的微弱嗡鸣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第49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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