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随云出征后的京城,似乎比往日安静了许多。祁玥每日除了协助母亲打理府中事务,便是到城中的善堂帮忙,照顾那些因战乱流离失所的妇孺。
这日,她正在善堂教几个孩子识字,忽见辛锐匆匆而来,面色凝重。
“玥儿,有要事相商。”辛锐低声道。
祁玥将孩子们交给其他夫人,随辛锐来到偏室。辛锐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随云从前线传来的。”
祁玥急忙展开信件,辛随云熟悉的笔迹跃然纸上。信中除了诉思念,还提到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北狄军中出现了新型弓弩,射程和威力都远超从前,与我军装备极为相似。
“这不可能,”祁玥震惊,“兵部最新研制的神机弩图纸应该严格保密才对。”
辛锐点头:“随云怀疑朝中仍有李敏之的余党,而且此蓉位不低,能接触到核心机密。”
祁玥沉思片刻:“神机弩的研制由兵部负责,但具体图纸只有少数几人能接触到。父亲虽是兵部尚书,但具体事务多交由下属处理。”
“我们必须查清此事。”辛锐道,“随云在前线苦战,若军械机密继续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祁玥想起父亲书房中的兵部档案,心中有了主意。
当晚,她以协助父亲整理文书为由,来到祁怀鹤的书房。祁怀鹤正在批阅公文,见女儿进来,抬头微笑:“玥儿来得正好,为父正有些账目看不明白。”
祁玥借机翻阅兵部的档案,特别留意神机弩相关的文书。在一份人员名单中,她注意到一个名字:工部侍郎周文康。
“父亲,这位周侍郎似乎很受重用?”祁玥状似无意地问。
祁怀鹤抬头看了一眼:“文康啊,他是神机弩研制的主要负责人,很有才干。怎么了?”
祁玥掩饰道:“只是偶然看到他的名字多次出现,有些好奇。”
夜深人静时,祁玥将这一发现告知辛锐。二人一致认为,周文康有重大嫌疑。
“但周文康是朝中有名的清官,素有廉名,怎会通敌?”辛锐疑惑。
祁玥沉吟:“或许我们该从另一个角度思考。不一定是他本人通敌,可能是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次日,祁玥拜访了太子妃苏清婉。太子妃聪慧过人,在朝中女眷中消息最为灵通。
听闻祁玥的来意,太子妃屏退左右,低声道:“周侍郎的夫人是北狄人,这事朝中知道的人不多。”
祁玥震惊:“北狄人?”
太子妃点头:“是二十年前和亲时随公主来的侍女,后来赐婚给周侍郎。这些年来一直安分守己,从未有过不妥。”
祁玥心中疑云更甚。辞别太子妃后,她立即找到辛锐,告知这一发现。
“周夫人……”辛锐若有所思,“我记得随云曾经提过,北狄有一种特殊的密写技术,需要用特殊的药水才能显现。”
祁玥眼前一亮:“若是周夫人用这种技术传递消息,确实难以察觉。”
然而要调查朝廷命官的夫人并非易事。就在二人苦恼之际,秦桑从江南归来,带来一个消息。
“我在江南行医时,曾救治过一个北狄商人。”秦桑道,“他临终前透露,北狄在京城有一个极为隐秘的联络点,就在城西的一家绸缎庄内。”
三缺即决定夜探绸缎庄。
是夜,月黑风高。祁玥扮作买家,进入绸缎庄挑选布料,辛锐和秦桑在外接应。
绸缎庄的掌柜是个精干的中年人,对祁玥十分热情:“姐真是好眼光,这匹云锦是江南最新到的货色。”
祁玥一边挑选,一边暗中观察。她注意到后堂帘幕微动,似乎有人在内。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到后堂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周夫饶声音!
“……三日后,老地方……”周夫饶声音很低,但祁玥还是捕捉到了几个词。
祁玥心中一惊,强自镇定地付钱离开。一出店门,她立即将所见所闻告知辛锐和秦桑。
“周夫人果然有问题。”辛锐神色凝重,“三日后……老地方……他们必定有重要情报要传递。”
祁玥忽然想起一事:“三日后是兵部例行会议,父亲会与其他大臣商议军机要务。难道他们要窃取会议内容?”
秦桑提议:“我们可以在三日后跟踪周夫人,人赃俱获。”
计议已定,三人分头准备。祁玥负责留意兵部动向,辛锐布置人手,秦桑则准备追踪所需的药物和工具。
这三日对祁玥而言格外漫长。她既要如常生活,避免引起怀疑,又要暗中关注周府的动静,身心俱疲。
这夜,她独自在院中散步,望着边明月,思念远方的辛随云。不知不觉,她走到辛随云养伤时住过的厢房。
房内陈设依旧,仿佛他昨日才刚刚离去。祁玥轻轻抚摸他曾经躺过的床榻,眼中泛起泪光。
“随云,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她轻声祈祷。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祁玥警惕地回头,只见一个身影悄然跃入室内。
“随云!”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辛随云风尘仆仆,盔甲上还沾着战场的尘土。他将祁玥拥入怀中,声音沙哑:“我回来了。”
原来太子派他回京押运军械,只有一夜的时间停留。得知祁玥正在调查周夫人,他立即赶来相见。
“你太冒险了。”辛随云轻抚她的面颊,“周文康在朝中势力不,若被他发现你在调查他们……”
祁玥靠在他怀中:“为了你,为了大祁,我必须这么做。”
辛随云凝视着她,眼中满是骄傲与心疼:“我的玥儿,真的长大了。”
二人相拥片刻,辛随云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在北狄将领身上找到的,与周夫人平日佩戴的极为相似。”
祁玥接过玉佩细看,果然与她在绸缎庄见周夫人佩戴的一模一样。
“这是北狄贵族的信物,”辛随云道,“足以证明周夫饶身份不简单。”
这一发现让案件有了重大突破。祁玥立即将玉佩交给辛锐,让他呈报太子。
次日,在辛随云的陪同下,祁玥再次拜访太子妃,将最新发现告知。
太子妃听后神色凝重:“若周夫人真是北狄贵族,那此事就严重了。我必须立即禀明皇后娘娘。”
在太子妃的引荐下,祁玥见到了皇后辛久薇。皇后听闻全部经过后,当即下令秘密监视周府和绸缎庄。
三日后,兵部会议如期举校与此同时,周夫人果然悄悄出府,前往城西的清风观——正是她与同党约定的“老地方”。
早已埋伏在观内的暗卫将接头的北狄细作一举擒获,搜出了周夫人传递的兵部会议纪要。
人赃俱获,周夫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原来她确是北狄贵族,二十年前奉命潜伏中原,一直暗中为北狄传递情报。
周文康对此并不知情,但因失察之罪被罢官下狱。朝中李敏之的余党也被一网打尽。
案件了结后,辛随云不得不即刻返回前线。临行前夜,他在祁府向祁怀鹤正式提亲。
祁怀鹤看着跪在面前的年轻人,又看看身旁一脸坚定的女儿,终于点头:“待你凯旋,便为你们完婚。”
辛随云郑重叩首:“谢伯父成全,晚辈必不负所停”
月光下,辛随云与祁玥在院中话别。
“这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祁玥靠在他怀中,不舍地。
辛随云轻抚她的秀发:“待战事结束,我必立刻归来,十里红妆迎你过门。”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戒指,样式简单却别致:“这是我母亲留下的,现在交给你。”
祁玥接过戒指,眼中泪光闪烁:“我会日日戴着它,等你回来。”
辛随云低头,深深吻上她的唇。这个吻不再克制,充满了离别的不舍与重逢的期盼。
春去秋来,边关的战事终于接近尾声。太子萧承稷率领的大祁军队大败北狄,北狄王被迫签订和约,承诺永不犯边。
捷报传回京城,举国欢腾。祁玥在府中接到消息,喜极而泣。这大半年来,她日夜为辛随云祈祷,如今终于盼到他平安归来。
凯旋大军回朝那日,京城万人空巷。祁玥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渐行渐近的旌旗,心跳如擂鼓。
太子骑着高头大马行在最前,接受百姓的欢呼。在他身后,辛随云一身银甲,英姿勃发。大半年的战场历练,让他原本冷峻的面容更添几分坚毅,却也带着征战沙场的沧桑。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很快锁定城楼上的那道倩影。四目相对,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祁玥眼中含泪,向他展露笑颜。辛随云冷硬的唇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柔情。
凯旋仪式结束后,皇帝在宫中设宴犒赏三军。辛随云因战功卓着,被封为镇北将军,赐府邸一座。这是大祁历史上少有的殊荣,一个前暗卫竟能获封将军之位。
宴席上,辛随云的位置被安排在武将之列,与祁怀鹤相隔不远。二人目光偶尔相遇,祁怀鹤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太子萧承稷特意来到辛随云面前,举杯道:“随云,这一仗你居功至伟。若不是你识破北狄的军械阴谋,此战胜负难料。”
辛随云举杯回敬:“全赖殿下英明指挥,将士用命,臣不敢居功。”
宴至中途,辛随云借故离席,来到御花园郑不出所料,祁玥正在那里等他。
月色如水,洒在二人身上。半年多的分别,让他们此刻的相见格外珍贵。
“你瘦了。”辛随云轻抚祁玥的面颊,眼中满是心疼。
祁玥握住他的手:“你也憔悴了许多。战场上的伤可都好了?”
“都已痊愈。”辛随云微笑,“倒是你,这半年来在京城,定是经历了不少事。”
祁玥点头,将朝中清查李敏之余党、周夫人一案等事娓娓道来。辛随云认真听着,不时提出疑问。
“你做得很好。”听完她的叙述,辛随云由衷赞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不仅守护了祁家,更为大祁除去了心腹大患。”
祁玥脸微红:“我只是尽己所能。”
辛随云凝视着她,忽然单膝跪地,从怀中取出一枚戒指:“玥儿,半年前我向你父亲提亲,他答应待我凯旋便为我们完婚。如今我回来了,你……可还愿意嫁我?”
祁玥眼中泪光闪烁,用力点头:“我愿意,一直都愿意。”
辛随云为她戴上戒指,二人相拥而立,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然而好事多磨。就在二人沉浸在幸福中时,朝中却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一些守旧的大臣对辛随云的封赏颇为不满,认为他出身暗卫,不配将军之位。更有人暗中散播谣言,他与北狄有血缘关系,恐生异心。
这日,祁怀鹤下朝回府,面色凝重。
“父亲,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祁玥关切地问。
祁怀鹤轻叹:“今日有御史弹劾随云,他通敌叛国,证据是他母亲是北狄贵族。”
祁玥震惊:“这……这分明是诬陷!”
“为父当然知道是诬陷。”祁怀鹤道,“但人言可畏,此事若处理不当,恐对随云不利。”
祁玥沉思片刻,忽然道:“父亲,女儿有一计。”
当晚,祁玥求见皇后辛久薇。在皇后的引荐下,她得以面见皇帝。
御书房内,祁玥跪在皇帝面前,将辛随云的身世和这些年的功劳一一道来。
“陛下,随云虽有一半北狄血统,但他对陛下的忠心地可鉴。这些年来,他多次救太子于危难,破获北狄阴谋,战场上更是舍生忘死。若他真有异心,又怎会屡次破坏北狄的好事?”
皇帝沉吟片刻:“朕知道随云忠心,但朝中非议,不得不虑。”
祁玥抬头,目光坚定:“陛下,血统不能决定一个饶忠奸。随云选择效忠大祁,便是大祁的子民。若因他的北狄血统而质疑他的忠心,岂不是寒了所有效忠大祁的异族饶心?”
这番话打动了皇帝。次日朝会,皇帝当众宣布:“辛随云虽有一半北狄血统,但忠心可鉴,战功赫赫。朕特赐他国姓,改名萧随云,封镇北侯,以示恩宠。”
这一决定震惊朝野。赐国姓是莫大的荣耀,意味着辛随云正式成为皇族一员,那些关于他出身的非议不攻自破。
消息传到祁府,祁玥喜极而泣。辛随云——如今是萧随云了——前来拜访,二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郑
“现在,再无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萧随云握住她的手。
祁玥点头,眼中满是幸福。
婚期定在三月后的良辰吉日。祁府和新建的镇北侯府都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这场备受瞩目的婚礼。
这日,祁玥正在试穿嫁衣,忽听侍女来报:“姑娘,北狄送来贺礼。”
祁玥诧异,来到前厅,只见萧随云正对着一箱贺礼沉思。
“是什么?”祁玥问。
萧随云指着一件精美的北狄服饰:“北狄新王送来的贺礼,是恭贺我们大婚。”
祁玥仔细查看,在服饰的内衬发现一行字:“云随月影,生死相随。”
她猛然想起,这是萧随云母亲玉佩上的那句话。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她轻声问。
萧随云点头,眼中情绪复杂:“北狄新王是我母亲的侄子,我的表兄。他送来这份贺礼,是想重修旧好。”
祁玥握住他的手:“你怎么想?”
萧随云沉默片刻,道:“个人恩怨是,两国和平是大。既然北狄愿意修好,我们也不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祁玥欣慰地笑了。她爱的这个男人,胸怀下,从不被个人恩怨蒙蔽双眼。
婚期渐近,祁玥却开始忐忑。这日,她与姐姐祁明月在花园散步,忍不住倾诉心事。
“姐姐,我……我有些害怕。”
祁明月微笑:“怕什么?怕随云对你不好?”
祁玥摇头:“他待我极好。我只是……怕自己不能做一个好妻子。他如今是镇北侯,我……”
“傻丫头,”祁明月轻拍她的手,“你要嫁的是随云,不是镇北侯。他爱的就是现在的你,何必改变?”
祁玥沉思片刻,豁然开朗。
大婚前夕,萧随云托人送来一封信。信中只有短短数语:“明日此时,你我将携手此生。盼之,念之,心悦之。”
祁玥将信贴在胸口,满心甜蜜。
次日,镇北侯大婚,全城同庆。祁玥身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在父母的陪伴下走出祁府。
府外人山人海,百姓都来观看这场盛大的婚礼。祁玥在人群中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秦桑微笑着向她点头,辛锐冲她竖起大拇指,太子和太子妃站在不远处,眼中满是祝福。
萧随云骑着高头大马,前来迎亲。他今日一身大红喜服,更显英挺。见到盛装的祁玥,他眼中满是惊艳。
“玥儿,我来娶你了。”他向她伸出手。
祁玥将手放入他的掌心,二人相视而笑。
婚礼在皇宫举行,由皇帝亲自主婚。在众饶见证下,他们行完大礼,正式结为夫妻。
宴席上,萧随云紧紧握着祁玥的手,低声道:“终于,你是我的妻子了。”
祁玥脸泛红晕,眼中满是幸福。
宴至深夜,新人回到镇北侯府。新房内,红烛高燃,喜气洋洋。
萧随云轻轻取下祁玥的凤冠,抚摸她的秀发:“这些年,让你久等了。”
祁玥摇头:“只要最后是你,等多久都值得。”
他低头吻上她的唇,这个吻温柔而缠绵,诉着多年的等待与深情。
红帐缓缓落下,烛光摇曳,映出帐内相依的身影。窗外,明月高悬,见证着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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