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余什么时候认识的姚少贤？程莹相当疑惑。
驱车抵达盘水楼，她被服务生领着上二楼，里头两张大圆桌，请的全是程家本家人，程家的亲戚。
她到的时间，不早不晚，两桌人差不多坐齐，程莹现在是程氏最具争议的角色，她如今背离程氏，胆大妄为。
一出场，就让整个包房鸦雀无声。
奇怪的是，这种场合，程兴生并不在，反倒是姑姑程时了坐主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盘在脑后，耳朵，脖颈上佩戴成套的珠宝。
有种极为刻薄的庄严相，表妹林沐余坐在姑姑旁边，她其实算是个美人坯子，属于亮丽那一挂，但在姑姑的精英教育下，装扮过于成熟稳重，显得不伦不类。
“程莹。”程时了抚了抚耳环，“你坐阿余旁边。”
她为程氏在巴黎银行拉来几个亿的投资，解了资金链断裂的燃眉之急，是位大功臣。
程时了开口，就是场上人有微辞，也只能按下不表，为程莹挪座的是程俊杰，他起身态度还算配合，转头脸就立刻耸拉下来，非常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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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把孩子抱过来给我们看看。”程时了脸上挂着很淡的笑意。
程莹清楚她这话，顶多就算给足脸面的一句寒暄。
华金作为程氏的对家，势头发展不可谓不猛，谁强势谁弱势一目了然，程时了比程兴生会装，她披着一层和善的皮。
程莹扯唇，笑容也淡，“姑姑可能不知道，我出车祸早产，孩子体弱平时都不怎么见人。”她抬眸环顾了一圈，“姑父人也没来？”
程时了没立刻接话，拾起筷子夹了桌上一块排骨，放到程莹碗里，“你姑父的事，我替他道歉，他这段时间东躲西藏，夜不能寐，也是吃尽了苦头，我让他在家里好好反思，特别是对你的下手这件事，身为长辈太不应该。”
“姑姑想多了。”程莹把排骨夹到林沐余碗里，语气轻快许多，“这么多年跟表妹没见面，你现在跟时候变化也太大了。”
林沐余从见到程莹进来开始，就掩藏不住表情上的欣喜，瞧着程莹主动夹菜，直接捧起碗来接，“表姐，我能...”
“阿余，把碗放下，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遭到母亲的一记眼神警告，林沐余缓缓把碗放下，方才的高兴，顷刻间荡然无存，只余下点委屈。
程莹觉得现在的林沐余跟自己在程氏的处境好像，姑姑的严格要求跟程兴生如出一辙，但也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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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时了是真宝贝这个女儿，希望她成才，程兴生一点都不宝贝程莹，她就是他的一枚棋子，一颗螺丝，想用就用，不想用就舍掉。
正式开席之后，本家人互相敬酒，流窜席位，唯独都绕开了程莹，这是姑姑程时了十年多以来为数不多的几次回国。
围着她问近况的三姑六姨特别多，无暇顾及林沐余，才让她有机会能蹭到程莹身边，主动握住她的手，“表姐，我能去看你的宝宝吗，龙凤胎诶，长得是不是很像。”
秦妍接茬，“孩儿没长开之前不都一个样儿？”反正她去看的那几次，连哪个是关霜，哪个是关琅都分辨不出来。
“表姐，这位是...”林沐余觉得秦妍有点眼熟。
“你前几，来我们酒吧。”秦妍指着她，大大咧咧，“我还知道你的外号叫木鱼。”
听完，林沐余脸色骤然就变得煞白，支支吾吾，“表姐，你怎么会认识萤火酒吧的老板娘？”
程莹察觉不对劲，还没开口，秦妍又接话，“我们是很好的姐妹儿，不然你以为酒吧为什么叫萤火，就是根据你表姐的名字取的。”
邀功似的，秦妍对她眨眨眼，“我够爱你吧莹莹。”
“爱爱爱。”程莹戴上一次性手套，给她在席上扳下一只帝王蟹的腿，递给她轻声提醒，“木鱼去你的酒吧，也许事出有因，你先别声张，我姑姑对她很严厉，声色场所是不允许木鱼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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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妍瞧了林沐余一眼，刚才不过几句话就把她脸色吓得又白一层，眼眶内都积蓄了泪水似的。
她嘬了出蟹腿里的蟹肉，“成，莹莹你不让我我就不。”
之后秦妍规规矩矩吃饭，果然没多什么。
“你去酒吧的事，我不会告诉姑姑。”程莹抹了下木鱼眼角的泪珠儿，温声提醒她，“可抵不住你自己露马脚，你现在这副样子，要被姑姑看到，我不她也猜到。”
木鱼一愣，瞟了还在席间跟人敬酒唠家常的程时了，即刻抓起纸巾，抹了几下眼周，把泪意全擦掉，“表姐，你看我这样行吗？”
“还不错。”程莹咧开笑容，整理了下她的白裙衣襟，“这么些年没见，在国外待得怎么样？”
木鱼兴致一下被燃起，她掏出手机，翻照片给程莹看她这几年在国外得过什么奖，参加过什么竞赛。
那些照片上跟她合影的全是各色人种，提到这些林沐余轻松很多。
她还问起了程世英为什么没有来，时候他们好得不行，就跟被融化的红糖粘连在一起的，那种甜滋滋的好。
程莹程世英是在跟人飙车的时候受了重伤，还在医院养病，她不忍揭穿是林华下得毒手，姑姑没，表明也不想把让木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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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余手指划过相册最后一张，动作有些慌乱的掩藏，程莹还是看清，是姚少贤端着杯酒在喝的侧脸。
他有几分姿色，又是长期流连在女人堆里，举手投足都透着风流劲儿，林沐余年纪尚，要沾上这种男人。
稍不留神，迷恋起来，是火坑也往下跳。
程莹抿唇，压低声音问，“你跟姚少贤在谈恋爱？”
“没有！”林沐余态度相当剧烈，“我不喜欢他！”
她眯眼，“姚少贤太滥情，你能远离就远离。”
木鱼狠狠点头，又摇头，“表姐，我真的不喜欢他，只是他们都他是滨城最有魅力的男人，我只是好奇。”
话挺真诚的，不像谎。
“时了，你看你多会搬救兵，程氏这么大个坎有你在，轻松迈过，比有些忤逆长辈的叛徒好上太多！”
“是呀，明着是姓程，其实就是只白眼狼，跟对家搞在一起，指不定联合起来，背地里想让程氏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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