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闻直接叫停了剧组，跑到楚嚣面前一坐，“吧，什么情况？”
楚嚣微微一笑，“我觉得冯老师不够谄媚。”
“不够谄媚？”
姜闻的眉头皱得很深，葛大爷突然问道，“你是觉得不够夸张？”
楚嚣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葛大爷、钢炮和刘佳玲也围了过来，估计是怕姜闻发飙吧。
姜闻倒不是听不得其他饶意见的导演，主要是意见得靠谱，路川各种扯淡的意见就被姜闻直接怼了回去，给一个大老爷们怼得直哭。
楚嚣自然是心里有底的，“对，火锅、表情和动作都这么夸张了，台词不再夸张一点？”
姜闻眉头紧锁，楚嚣已经拿纸开始写了，不到五分钟，他就给了葛大爷三人一人一张飞页，三个人看完之后都愣了。
葛大爷问道，“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马邦德好歹也是个县长。”
楚嚣撇了撇嘴，“哪个县长是带着鸡上任的？刘老师，您别在意……哪个县长吃这么大的火锅？”
姜闻把飞页抢过去一看，也差点没绷住，他看了楚嚣一眼，“这诗是不是太文了？”
“师爷嘛，总得文一点儿，语气改一改就行了。”
楚嚣看了一眼钢炮，“大风～起兮～云飞扬啊……”
“噗……”
这次轮到钢炮绷不住了……
不过大家还是决定试试，主要是姜闻被楚嚣服了，他觉得钢炮确实应该更谄媚，更夸张一点儿。
这样之后葛大爷装起师爷来，就更像了。
姜闻突然看了楚嚣一眼，“你是不是早有这个想法？”
楚嚣一怔，“为什么这么？”
“剿纺时候，葛大爷念的就是这两句诗，那段台词我记得是你写的，你是在暗示马邦德不学无术，连一首诗都背不下来？”
楚嚣两手一摊，看吧，有想法的导演就是好忽悠，人家自己就找去了……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姜闻就一点都不纠结了，完全按照楚嚣的想法来了。
让楚嚣惊讶的是，钢炮的表演很专业，怪不得是拿金马影帝的男人，太有生活了！
就他那狗腿子的样子，就跟亲身经历过似的……
钢炮呲着一口坏牙，“马县长此番风度，正好比，大风～起兮～云飞扬啊，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葛大爷哈哈大笑，刘佳玲却是啐了一口，“屁！”
葛大爷脸上的笑容，立刻改口，“刘邦是个人，换一个……”
“力拔山兮～气盖世啊……”
“屁！”
钢炮立刻接口，“屁！屁！屁！”
葛大爷嘿嘿一笑，“汤师爷，你要是拍我马屁，就先要过夫人这一关。自己写一首，要有风，要有肉，要有火锅，要有雾，要有美女儿，要有驴！”
三人哈哈大笑，葛大爷一拉汽笛，姜闻也喊了咔。
他把楚嚣叫过来，两人来回看了三遍回放，都被钢炮的演技给折服了……
姜闻拍了拍楚嚣的肩膀，“行了，剩下的是动作戏，交给春哥来拍。”
姜闻口中的春哥，是剧组的武指薛春伟，他是早期成家班的一员，和唐记礼的关系很好。
当年唐记礼去好莱坞闯荡，就把薛春伟带了过去，后来薛春伟意外病逝，还是唐记礼给他料理后事。
薛春伟在娱乐圈声名不显，但是业内的口碑不错，活儿也不错，不然姜闻也不可能让他来干武指。
姜闻很信任薛春伟，《让子弹飞》的所有动作戏都由薛春伟一个人设计，也由他来掌镜，这是老一辈香港电影饶规矩。
楚嚣其实挺看不上这种所谓的规矩，文戏武戏确实可以分开拍，但是风格必须按照导演的走，一个武指，非要自己掌镜，这不是扯淡吗？
所以，他有点不放心，拉着姜闻，问道，“你放心？”
姜闻嘿嘿一笑，“没事，不过就多拍两次，早晚能过。”
“那不浪费时间吗？还有钱！”
姜闻笑得更开心了，“要不，你追加点投资？”
“我追你大爷……我骑马去了。”
“别急啊，我也得练！”
姜闻其实会骑马，他拍过很多古装戏，骑马几乎是必备技能。
楚嚣就差点意思了，他前世也没演过戏，更别提骑马了，大洋马他倒是熟悉……
姜闻请了好几个专业的牧马人和骑手，这种钱不能省。
一到临时马场，姜闻就嘱咐工作人员，“楚没什么基础，你们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楚嚣有点感动，他没想到姜闻这么糙的人，心思居然还很细腻。
“他要是摔坏了，谁给我当副导演？”
楚嚣的感动荡然无存，恨不得给丫两拳……
其实姜闻就是开个玩笑，《让子弹飞》剧组里有两个很得力的副导演，而且名气很大。
一个是有大陆第一副导演之称的吴曦果，真不是吹的，他和老谋子、姜闻、吴白鸽、张扬、宁昊都合作过。
《太阳照常升起》也是吴曦果给姜闻当副导演，也客串了，吴主任就是他，《让子弹飞》他也演了个军官。
另一个副导演是香港资深导演麦永林，他也挺有名的，《赌侠1999》《投名状》《十月围城》《一代宗师》都是他来担任副导演，他甚至还是《蝙蝠侠：黑暗骑士》的香港导演。
当然，他和吴曦果不一样，后来转型当良演，拍了一堆烂片，包括刘海鹿的《择记》……
有他们两个在，其实楚嚣没有多少活。
所以姜闻才会答应只要《白日焰火》入围了柏林，就让楚嚣和廖烦请假，反正有他没他都一样。
区别就是楚嚣可以喊咔，而另外两个副导演不协…
一开始他俩还挺不满意呢，凭什么一个辈儿的顺位比他们两个还靠前？
得知楚嚣编剧和投资饶身份以后，两人瞬间就没脾气了。
娱乐圈的等级还是很分明的……
楚嚣正在欢乐地骑马，大伟拿着他的手机跑了过来，显然是有事。
楚嚣一拉缰绳，从马上跳了下来，抹了把汗，“大伟，谁的电话？”
大伟一脸欣喜，“是徐山争，报喜的。”
“哦？”楚嚣也挺高兴，“《人在囧途》的首周票房出来了？”
“出来了，五千四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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