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大队长也担心得很。
看着两个儿子已经把摊子收好了，他还在人群里瞄，“离咋还没回来？”
杜若问：“叔，沈哥走的时候有跟你啥了吗？”
赵大队长想了想，“是看见了个熟人，去句话。”
“就这些？”
“就这些。”赵大队长拍拍皮帽子，“咱这村里的糖也卖完了，咋办呢。”
杜若道：“要不，大队长你们先回去，我在这里再等等。反正我们家有爬犁。”
他们来的时候，是坐着爬犁来的，两只大狗此时就趴在爬犁边上休息呢。
它们皮毛厚实着呢，趴在雪地里也冷不到。
大虎听到杜若话，跟着汪了一声。
二虎憨一些，过了一会儿才跟着汪汪了一声。
杜若笑了，“大队长，这两大狗子也想留下来等呢，你们就先回去吧。今是赵二哥相看的好日子，可不能让人家姑娘等久了。”
赵大队长犹豫了。
赵红梅道：“爹，我留下来跟若若姐一起等表哥。”
杜若阻止，“不用。你留下来我还分心照顾你，你们赶紧回吧。
顶多再过一个时，沈离不来我就自己回家了。随便他了。”
她有点儿生气了，这人怎么一去就不回来了，真是的。
赵大队长还是担心，想让三儿子留下来一起等。
杜若不愿意，她还想一个人在大集上逛逛呢，不定还能卖出点儿什么来。
好歹，杜若还是把赵大队长一大家子送走了。
跟他们一起回村的还有刘家囤儿的祖孙俩，看来他们在村子里也有亲戚。
不然这么晚了，怎么不回自己家呀，而是跟着赵大队长一起去赵家囤儿。
目送他们离开，杜若嘱咐了两只狗子，换下常戴的兔毛做的帽子，又戴上一个厚实的雷锋帽，口罩也戴上，只露出两只眼睛。
又换了件军大衣，这件更破，上面还打了好几个补丁，跟她戴雷锋帽一个颜色，老旧老旧的。
这装扮，就算是熟悉的人不自报家门，也认不出她来。
而且她把包收起来了，就这么空着手，在口袋里放一把匕首，再在怀里揣上斧子。
再次嘱咐两只狗子看好他们的东西，她去去就回。要是沈离回来了，让他在这边等他。
刚才问过大队长，沈离是从右边那条街走的，她也走这边。
大集上的人还不少，只是卖的东西少了很多。
杜若一路走到底，没有发现沈离的影子，她还问过摆摊的人，也没注意到这样的人。
她再次去另一条街看看，沈离总不能离开集市了吧。
可是走到最后一条街时，她又看到个熟人。
徐建华，还有两个崽子，以及正在收拾摊子的丁红豆。
他们也有个大爬犁，只不过这爬犁是人拉的，这年头养条大狗也是很不容易的。
杜若不知道他们在卖什么，心里默默地警惕起来，想借着人群远离这个摊子。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到摊子前问：“这么快就收摊了？”
这声音杜若听着耳熟，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竟然是那个高中老师。
这也太巧了吧？
这个高中老师还在赶大集？
徐建华看客人来了，脸上挂起了笑，“都是自家晒的干菜，看看想买点儿啥？”
高中老师蹲下挑了挑，“就来点儿干豆角吧。”
“好。”徐建华给他捆了不少，“给一毛钱吧。”
高中老师也没还价，拿出一卷分票开始数，将这一把票子塞到徐建华手里，便提着干豆角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建华也没看，就这么直接装进口袋里，再次收拾起摊子来。
杜若将这些记在了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继续在这条街上走，没走多远便又看到一个摊子，上面也摆着干豆角，而且这个摊主晒的干豆角比起徐建华他们摊子上的好多了。
没错，她走了好几条街，好几个摊子上都有干豆角，这个高中老师不买别的摊子上的，偏偏来买徐建华他们的。
别只是巧合啥的，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再想想徐建华的嘴脸，那个高中老师的嘴脸也不怎么样呢。
似乎他们都有某种相同之处。
果然，饶第一感觉很重要，她跟这个高中老师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不舒服。
饶第一感，就是那一刹那的感觉，往往是最真实的。
当然恋爱脑除外，这种脑子生跟别饶不一样。
走完这条街，整个大集她都看遍了，依旧没有找到沈离。
她是真生气了，恨不得捶他两拳。
整个大集走下来也过去了将近一个时，杜若不打算再走了。
慢腾腾地回到爬犁那边，发现了不少新脚印儿。
她赶紧掀开爬犁，一股血腥味儿传来。里面三个人齐齐地看向她。
沈离一条胳膊上都是血，杜若眼圈立即红了，“你，你这是咋了？”
“我没事，好得很。”沈离虚弱地笑笑，“不心碰到了抢东西的。我现在一点儿事情都没有，回去歇个几就好了，皮外伤。”
杜若担心得很，拿起自己放在背篓里的包，从里面拿出一瓶水来。
“给，喝了它！”
沈离啥也没，仰头就喝。
喝完还吧唧吧唧嘴，“若若在水里加糖了，甜！”
杜若看他包扎得很好，也就没再他，“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瘦高个男人皱眉道：“沈同志是为了救我们父子才受得伤，对不起。”
半大孩子也低头：“对不起，都怪我，是我不听话才遇上坏饶。沈叔叔，对不起！杜姐姐，你骂我吧。”
杜若哼了哼，“以后可不要乱跑了。那个啥，我对象都因为救你们受的伤，家伙，你不跟我你叫啥名儿？”
半大孩子声道：“我叫王东，我爸叫王烨，我妈叫江雨。”
“哦，王东啊，你们以后尽量别出村子了，有啥事儿就找村里人帮忙带东西。”杜若又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家吧。”
着她就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从爬犁后面拿出先前的衣裳穿好，又戴上了兔皮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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