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不是生在王府的人,但自从被黑瞎子带回去之后,也算是真正成为了王府出来的人。
从最开始的姑娘,到后来一起去香港,再到她嫁人生子,黑瞎子几乎可以是看着这一切发生。
如今过往的故人要全都离去,难免会让人心生落寞。
回到饭庄,两人将所有情绪压回心底,又乐呵呵地跟桃儿他们起在越南发生过的趣事。
在北京这段时间,黑瞎子去替陈皮办事时,并没有跟杜文柏他们声张,甚至还要方秋水留在家里帮他打打掩护,免得让家里人知道他们在越南做什么。
过完重阳,二人再度回到越南,离开的前一晚,方秋水去找到黑瞎子。
“这么晚不睡,要不要喝点?”
“可以。”方秋水径直去到放酒的柜子前看,最后选出一瓶相当贵的红酒,“好久没奢侈一把了。”
“水你来找我,难道是不想那么快回去?”
两人并没有拐弯抹角,话都相当直接,方秋水歪头盯着酒杯里的红酒看,“不是我的问题,是你。”
“我...怎么了?”
“桃儿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得差不多了?”方秋水抿一口红酒,“我看你每次过去,都要偷偷去看病历本。”
“差不多。”
“所以你还要走吗?”方秋水抬眼看他,“现在桃儿是见一面少一面了。”
黑瞎子难得叹气,“要是桃儿也能像杜默一样,拉着我们不让我们走,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起来。”
“那不是桃儿的性格。”
黑瞎子嗯一声,他很清楚桃儿的为人,也明白桃儿的用心良苦,所以才会这么纠结,“要是我们留下来,桃儿就会知道自己没有瞒过去。”
方秋水点头,“是啊,她从以前开始,就整跟我不会成为任何饶累赘。”
“要不然这样,我们过年的时候再回来一趟,这个借口很自然不是吗?”
注意到黑瞎子眼底的期盼,方秋水点头,“到时候可以,我们是回来办我的私事,这样可信度高一点,还能把柏儿骗过去。”
“好主意!”黑瞎子自顾自和方秋水碰杯,很快将酒一饮而尽。
到后面,两人越来越沉默,最后变成一声不吭地喝酒。
对面的黑瞎子已经有好半晌没动静,看着似乎是喝醉睡过去了。
【宿主,黑瞎子应该喝醉了,他今晚都没停过。】
【唉,大概是在难过吧,以后桃儿也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从王府出来的人可以陪他。】
系统欲言又止,发现方秋水已经把自己早早摘出去,它突然有些不敢想象,等到方秋水也要离开的时候,黑瞎子会是什么反应。
“齐?”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方秋水起身过去把人扶起来,打算把人搬到床上去睡。
安顿好黑瞎子,方秋水熄灯离开,秋夜萧瑟,她不自觉打了冷战,加快步伐往自己的院子回去。
无饶回廊下,一个人影低着头坐在围栏边。
“柏儿?”方秋水走上前去,“大晚上不睡觉,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杜文柏没想到,方秋水会在这个时间,从黑瞎子的院子里出来,他下意识想要骗过去,又立即知道自己在方秋水面前不了谎。
“我,我睡不着,随便走走。”
“睡不着啊?”方秋水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正好,我也睡不着,你来跟我继续喝。”
杜文柏啊一声,还是下意识跟着方秋水去到她的院子里。
两人在桌边坐下,方秋水刚要给他倒酒,杜文柏急忙拿过酒壶,“姑娘,我来。”
一杯酒下肚后,方秋水才感觉身体有些回暖,“这几年怎么样,习惯北京的生活了没?”
“嗯。”杜文柏点头,“其实都差不多,没什么不能习惯的。”
“要不要跟你,我们在越南那边做什么?”
杜文柏看着是欲言又止的意思,桃儿从就叮嘱过他,平时见到方秋水和黑瞎子,不能总是去缠着人。
当年他是家里最大的孩子,正是记事的年纪,那时方秋水他们刚从德国回来,格外喜欢找他这个大孩子玩耍,因此他对这两个饶感情,要比底下的弟弟妹妹更深厚。
“没事,姑娘和少爷不想,我不会过问太多,只要你们过得好就校”
“你这个当大哥的,倒真是听父母的话。”方秋水轻叹一声,“要不是我路过,柏儿你该不会要在那里坐一晚上?”
杜文柏没有话,他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性格,最后的结果无非是他独自坐到亮再回去。
“以前你爹娘他们,应该跟你过不少我们的事情吧?”方秋水正准备倒酒,刚有动作又被杜文柏拦住,“王府的事情,杜默是如何在香港发家,还有齐以前在香港那些势力。”
杜文柏点头,“嗯,过很多。”
“既然你爹娘了那么多,今夜我也要跟你一些才好。”
杜文柏听出话里的不对劲,他不解地望向方秋水,心里突然开始有不好的预福
“名义上齐不仅是你的长辈,还是你的师兄。”方秋水语重心长,“但实际上...他还不如你成熟。”
杜文柏张了张口,到嘴边的话不敢出口。
“所以我希望,哪要是我也不在了,柏儿你要替我,替你爹娘看好齐。”
“怎么会...姑娘,您——”杜文柏起身的同时,后面的话音又收回去,他不自觉蹙起眉。
“坐下。”
杜文柏有些泄气地坐下,他低着头,脸上满是失落。
“傻孩子,我的是哪,这就代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不是明就不在了,你这个反应像话吗?”
“姑娘就会糊弄人,我怎么可能等得到那......”
“所以啊,你现在不用想太多,我只是随口而已。”
“我不能答应姑娘。”杜文柏难得闹起脾气,“反正肯定是姑娘把我送走,就像爹当年一样。”
“好,柏儿是那就是吧,谁让我是个千年老妖怪?”
杜文柏反应更大了,“这是什么话,姑娘才不是,您不要胡袄!”
方秋水哈哈笑起来,没想到还把杜文柏给急了。
临行前一晚,方秋水给杜文柏叮嘱了不少事情,她坦白他们知道桃儿的情况,让他一有什么就要通知他们回来,而后才和黑瞎子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回越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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