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殿下收敛好战之心，以江山社稷为重！”
一句话，跟重锤一般，站在道德制高点直接朝着朱厚照抡去。
给一众文官大佬们惊到脑门都要渗出细汗了。
“邓艾，还是那个邓艾。”
刘建也是微微摇头，实话他还是挺欣赏这种活了大半辈子还一如当年一般的愣头青的。
可现实不是理想世界，邓艾这种人注定走不远。
理想主义者想要在现实中生存并实现自己的理想世界，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李东阳也是心中轻叹，他很清楚当今太子对战事尤其是对鞑靼大漠的战事有多么大的兴致，现在这邓艾要当拦路石，怕不是一般的惨。
只是要是收拾了艾，李东阳担心对朱厚照会产生一些不利的影响。
作为半个镇国府人儿子还被提到交趾当高干的李东阳，不免的要考虑到这些事对朱厚照造成的影响会如何。
以英国公为首的五军都督府武勋们呢，眼中已经开始闪烁寒芒变得锐利起来。
“你妈妈个吻、奶奶个熊的，老子们等了多少年才等到这么一个机会能再兴北征一雪前耻给死去的长辈们报仇雪恨，你吖居然敢来砸场子？”
“是要和我们武勋来场一对一的真男人对决吗？！”
作为跟着英国公混的武勋，他们很清楚他们五军都督府接下北征这个大活最大的底气是什么，怎么可能看着邓艾如此针对他们的马上太子！
“乖乖，这话就算是当年的于谦于少保也得借助这酒劲才敢大大咧咧的往外啊，邓艾这是长了几颗脑袋敢这么装？”
“难道这老子是要用命换取留名青史的机会？”
“不至于玩这么大吧？”
坐在朱厚照一旁的朱厚炜一时也有点坐不住了，老邓攻击力这是相当可以啊，朱厚照能顶住吗？
对于朱厚照找了艾来当此次行动最重要的对象朱厚炜之前就觉得太冒险。
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真的一点不假。
邓艾这老子真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别慌，都场面，看本宫操作。”
朱厚照倒是自信点拍了拍朱厚炜让他稳住，随后目光一转看向在那行礼仍未起身的邓艾。
“邓翰林这话的好，以江山社稷为重。”
“确实，身为太子本宫肩上扛着的担子是重啊，下苍生几个字的分量本宫是确有体会。”
“这些年救灾救民灾区来回跑动，对这几个字的感触真的挺深的。”
朱厚照似做感慨的将自己当年的事迹搬了出来，隐隐间也是在告诉在场的文官。
论实事，论对苍生的贡献。
他朱厚照所做的在场官员有谁可堪一战！
要用这什么狗屁辞来给他朱厚照上压力，怕是有点伸脸讨打的嫌疑。
“殿下当年救灾救民，冒死进灾区之事乃下众官员之榜样，但身为储君所求对苍生的庇护不应是一隅，而应放眼整个大明下。”
“只有陛下、殿下都安好在中央主持大局，大明朝堂的一切才能安稳进行不出岔子，下万民才有保障啊。”
邓艾却是抬头，依旧固执。
在他的观念里，国不可一日无君。
储君也一样，那是万万不应涉险的。
虽然朱厚照、朱厚炜当初救灾的事情确实是拯救了成千上万的百姓但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那就是不对的。
对错，不应相抵。
“太子殿下，邓翰林所言甚是，殿下身为储君是大明未来的期望，殿下的重要性不是您所言的救灾救民可以比拟的。”
“下苍生在殿下的肩膀上担着，若将此身置于危险之中，何尝不是一种对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对老祖宗事业的一种不负责任？”
不出所料，当邓艾作为出头鸟开始操作，很快就又有新得文官顶上开始拱手行礼“劝”。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率先开团，但既然有人开了那“仗节死义”可就都在今日了。
跟团，他们文官是相当专业的！
“妈妈个吻，这邓艾真是带了个好头，整的现在一个个附和着都开始跟牌了......”
“罢了罢了，这局老夫......”
“跟！”
原本一些还比较沉得住气想见机行事的狐狸们，看到跟随邓艾的脚步越来越多，终是觉得“从心”。
所谓法不责众，有邓艾在最前面顶着，他们虽然顶级但又不是最拔尖的一批文官大佬，就算现在站出来“吆喝”“附和”两声，想来时候应该也不会为难到他们脑袋上来吧？
应该......
不会吧？
“文人尿性，没人出声时许多人屁都不敢放一个，有人出头了哗啦啦响应的就是一大片。”
“真是......”
“啧。”
朱厚炜看在眼中，心里却是暗自摇头。
其实，这并不单单只是文人如此，可以所有人有或者是所有活的灵智稍微高一些的生物都是这个尿性。
趋利避害，从众。
生命生存基本法中的本能罢了。
只不过，文缺中对这条基本法的理解、实践往往是最多最深刻的。
那些会站出来敢站出来并且能带动起众人情绪让其跟随的人之中，读过书的人对人心人性的掌控力往往比一般人高，自然就会在比例上有所突显。
这也是文官被认为难缠、让人头疼的原因。
现在，邓艾显然也是担当起了那个头头的位置，在道理之上要带着众多文官对朱厚照指指点点来让朱厚照“知难而退”了。
想到这，朱厚炜眼中开始闪烁光芒。
他在想，要是朱厚照应对不了他该从什么角度切入进去帮一手。
虽然朱厚照之前在弘治皇帝面前有坑弟的嫌疑。
但现在这种局面朱厚炜显然不可能让朱厚照一个人面对文官们的围攻的。
甭管对面势头多猛多强，身为兄弟他都得帮帮场子！
但此刻看着众多文官附和接连跟上邓艾节奏的朱厚照却没有露出丝毫不好的情绪。
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相反，此刻的朱厚照还微微一笑，似乎这一切都完全没有脱离他原本的既定内容。
“愚蠢而从众的文官呦，不会真觉得你们随便大道理就能让本宫后退吧？”
“看本宫怎么操作反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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