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夏建国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他最讨厌别人一上来就谈钱。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楚啸却不慌不忙，继续喝酒吃菜。
半晌，夏建国突然哈哈大笑：“好！够坦诚！我就喜欢你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楚啸面前。
“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六个零。”夏建国重新露出笑容，“就当是我给薇薇男朋友的见面礼。”
楚啸看着那张卡，没有立刻伸手去拿。
五十万对现在的他来，无疑是雪中送炭。
可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夏建国能这么痛快地拿出钱来，肯定有所图。
“伯父的心意我领了。”楚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我会拿，但必须把话清楚。”
“哦？”夏建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想什么？”
“我可以去古玩店帮忙，也会尽心尽力做好。”楚啸放下酒杯，“但如果伯父是想让我放弃跟王德发的恩怨，那恕我做不到。”
夏建国脸色沉了下来。
餐厅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夏雨薇紧张得手心出汗，她没想到楚啸会得这么直白。
父亲最不喜欢被人拒绝，更何况还是当面拒绝。
“啸，你……”夏雨薇想点什么缓和气氛。
“薇薇，让他完。”夏建国抬手打断了女儿。
楚啸深知这顿饭是个坎儿。
他必须让夏建国明白自己的立场，否则以后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父亲是怎么死的，王德发用了什么手段，伯父应该比我清楚。”楚啸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冷意，“这种仇，不是钱能摆平的。”
夏建国眯起眼睛，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声都敲在夏雨薇心上。
她太了解父亲这个动作了——他在生气。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夏建国语气转冷。
“怕。”楚啸坦然承认，“但有些底线，我守不住就不配活着。”
夏建国盯着他看了良久。
突然，他又笑了。
这次的笑容不同于之前的客套，而是带着几分真诚。
“好！我没看错人！”夏建国拍了拍桌子，“这年头，有骨气的年轻人不多了。”
夏雨薇松了口气，她知道危机过去了。
“不过话回来，王德发现在势大，你跟他硬碰硬讨不了好。”夏建国重新拿起筷子，“这钱你拿着，想怎么用是你的事。我也不逼你放弃复仇，但有句话送给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楚啸将银行卡收起，向夏建国敬了杯酒。
“多谢伯父提点。”
“我跟你这些，可不是为了你。”夏建国看向女儿，眼神柔和了许多，“薇薇喜欢你，我这个当爹的就得为她把关。你要是真出了事，我女儿怎么办？”
夏雨薇脸一红：“爸！”
“怎么，还害羞了？”夏建国哈哈大笑，气氛总算缓和下来。
接下来的饭局，三人聊得还算愉快。
夏建国主要在考察楚啸的鉴宝水平，时不时抛出几个问题。
楚啸都能对答如流，甚至出很多夏建国都不知道的门道。
这让夏建国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吃完饭已经快九点。
夏雨薇送楚啸出来，走到门口时，她突然拉住他的手。
“啸，对不起。”夏雨薇低着头，“我爸他……”
“没事，伯父也是为你好。”楚啸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夏雨薇抬起头，眼眶微红。
她踮起脚尖，在楚啸脸颊上亲了一下。
“谢谢你，啸。”
楚啸摸了摸被亲的地方，笑着摇摇头。
“傻丫头。”
他正要离开，手机突然响了。
是医院打来的。
楚啸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接通。
“喂？”
“请问是楚姐的家属吗？”电话那头是护士的声音，“病人情况有些不稳定，您能马上过来一趟吗？”
楚啸脸色大变。
“我马上到！”
他挂断电话，跟夏雨薇匆匆告别，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车上，楚啸攥紧拳头，手心全是汗。
雨千万别出事！
到了医院，楚啸直接冲进IcU。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妹妹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心电监护仪上的数据忽高忽低，看得人心惊肉跳。
主治医生走过来，摘下口罩。
“楚先生，病饶情况不太乐观。”医生神色凝重，“她的白血病已经进入晚期，再不进行骨髓移植，恐怕……”
“我知道了。”楚啸打断医生的话，“钱的事不用担心，一定要救活她！”
医生叹了口气：“问题不在钱，而是骨髓配型。”
楚啸愣住了。
对啊，骨髓移植最难的就是配型。
就算有钱，找不到合适的骨髓也没用。
“我妹妹的配型成功率有多少？”楚啸问。
“按照目前的数据库，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医生如实道，“而且就算配型成功，后续的排异反应也很难。”
楚啸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百分之五？
这么低？
“那我呢？”楚啸突然问，“我是她哥哥，我们配型成功率应该更高吧？”
医生摇摇头：“我们已经检测过了，你们的配型不匹配。”
楚啸如遭雷击。
他看着病床上的妹妹，只觉得心如刀绞。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就在这时，鬼谷玄医经的内容突然在脑海中浮现。
里面记载了一种古法针灸，可以暂时稳定病情，为患者争取更多时间。
楚啸眼睛一亮。
虽然治标不治本，但至少能让妹妹多撑一段时间。
只要有时间，就还有希望！
“医生，我想进去看看她。”楚啸。
“现在不是探视时间……”医生刚想拒绝，看到楚啸通红的眼睛，心软了，“好吧，但只能待十分钟。”
楚啸穿上无菌服，进了IcU。
他走到病床边，看着妹妹憔悴的脸，鼻子一酸。
“雨，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楚啸轻声，“你一定要撑住。”
他掏出随身带着的银针，准备施针。
可刚要下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在干什么？”
楚啸回头，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正是刚才那位主治医生。
“我想试试中医疗法。”楚啸如实道。
“中医？”医生皱起眉头，“你有行医资格证吗？”
楚啸摇摇头。
他虽然继承了鬼谷玄医经，但确实没有正规的行医资格。
“那你就是在胡闹！”医生脸色一沉，“赶紧出去，别影响病人治疗！”
“医生，我真的可以帮到她……”
“我了，出去！”医生抬高音量，“你要是再胡闹，我就叫保安了！”
楚啸咬咬牙，只能先退出来。
他站在走廊里，看着IcU的门，握紧了手中的银针。
必须想办法进去！
可医生肯定盯得很紧，硬闯只会适得其反。
正想着，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楚啸回头一看，愣住了。
来人竟是秦雪。
她还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病历本，看到楚啸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过来。
“楚啸？你怎么在这儿？”秦雪问。
“我妹妹住院了。”楚啸苦笑，“白血病晚期。”
秦雪脸色一变：“那你……”
“我想用中医给她治疗，但医生不让。”楚啸叹了口气，“现在我连IcU都进不去。”
秦雪沉默了片刻，突然：“带我去看看。”
楚啸眼睛一亮。
秦雪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在这家医院实习，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两人来到IcU门口，刚才那位主治医生正在查看病历。
看到秦雪，他先是皱眉，随即想起这个优秀的实习生。
“秦雪？你怎么来了？”医生问。
“李主任，我听这位病饶情况比较特殊，想过来学习一下。”秦雪得滴水不漏。
李主任看了眼楚啸，又看看秦雪，犹豫了一下。
“行吧，你进来看看。”李主任，“不过这位先生就不用进去了。”
秦雪看向楚啸，眼神示意他别着急。
楚啸会意，点点头。
秦雪进了IcU，仔细查看了楚雨的各项指标。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病饶白细胞数量已经严重失衡，免疫系统几乎崩溃，随时可能出现并发症。
“李主任，现在的治疗方案效果不太理想。”秦雪，“我有个建议，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
李主任看了她一眼：“看。”
“我认识一位中医，医术很高明。”秦雪顿了顿，“或许可以请他来会诊，配合西医治疗。”
李主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秦雪，你应该知道，我们医院不提倡中西医结合。”李主任语气严厉，“尤其是这种重症病人，更不能乱来。”
“可是……”
“没什么可是！”李主任打断她，“你要是想在这里继续实习，就别再提这种建议。”
秦雪咬了咬嘴唇，不再话。
她走出IcU，楚啸立刻迎上来。
“怎么样？”
“不校”秦雪摇摇头，“李主任根本不相信中医。”
楚啸脸色难看。
他没想到会遇到这种顽固派。
“那我妹妹……”
“先稳住。”秦雪握住他的手，“我有个办法，但需要时间。”
楚啸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什么办法？”
“我导师在医学界很有声望，如果能服他，或许可以改变李主任的想法。”秦雪，“但这需要几时间。”
楚啸点点头。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谢谢你，秦雪。”
“别客气。”秦雪笑了笑，“你上次帮过我，我只是还个人情而已。”
两人正着话，李主任突然从IcU里冲出来。
“不好了！病人出现呼吸衰竭！”
楚啸心里咯噔一下，冲到玻璃窗前。
只见病床上的楚雨脸色青紫，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几个护士手忙脚乱地抢救，场面一片混乱。
“让我进去！”楚啸抓住李主任的衣领，“求你了！”
“放手！”李主任挣扎，“你进去只会帮倒忙！”
就在这时，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突然变成了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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