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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噼啪一声轻响,爆开一朵的灯花,昏黄的光晕将简陋的茅屋笼罩在一片朦胧而私密的暖色里。
屋外,江风拂过芦苇丛,带来沙沙的轻响,与屋内逐渐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却又被这的地温柔地包裹住,不曾泄露分毫。
偶尔有几声遥远的犬吠传来,更衬得这方寸之地与世隔绝......
清儿紧紧咬住下唇,生怕漏出一丝一毫的声音,破碎的呜咽却被温柔的吻缄封。
她生涩地回应着,过往的所有卑怯、挣扎、自认为的不配,在这一刻都被柔情驱散。
她像一株久旱的藤蔓,终于攀附上了唯一的依靠,从此再也不愿分开。
从最初的生疏,到后来的柔软接纳,乃至生涩却勇敢的回应,二人之间动作也越发缠绵。
伤势未愈带来的些许虚弱,反而让这一切蒙上了一层慢而珍重的色彩,每一个瞬间都被无限拉长,烙印在彼茨感知里。
随着一声细微娇柔的闷哼响起,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不知过了多久,风似乎停了,连虫鸣都悄然歇下。
茅屋内,只余下两人渐渐平复的呼吸声,以及烛火静静燃烧的微响......
凌不凡侧身,将清儿汗湿的鬓发拢到耳后,借着昏暗的光线凝视她。
她脸颊上的潮红未褪,眼角犹带泪痕,唇瓣却越发娇艳,呈现出一种被彻底怜爱过的娇慵媚态,与平日里那清冷怯懦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似乎羞于直视他的目光,将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呼出的气息温热而潮湿。
他收拢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粗糙的薄被下,两人再无隔阂。
“还疼吗?”他低声问,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光滑如玉脂的脊背。
清儿在他怀里极幅度地摇了摇头,发丝蹭过他的下颌,带来细微的痒意。
“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哪儿都不准去了,知道吗?”他语气强势,却又浸满了温柔。
“……嗯,夫君。”清儿螓首微点,带着浓重的鼻音,手臂却悄悄地环住了他的腰身,这是一个全然依赖的姿态。
凌不凡心中一片温软踏实,多日来的颠沛流离、生死挣扎带来的紧绷感,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安放的归处。
他低头,在她发顶落下轻轻一吻。
“睡吧,明我们就回家。”
清儿没有应声,只是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
凌不凡吹熄了炕头那盏摇曳的油灯,茅屋彻底陷入黑暗与宁静之中,唯有窗外潺潺的江水声,轻哄着相拥而眠的两人。
这一夜,破旧的茅屋隔绝了世间的所有风雨与纷扰,只剩下最原始的温暖与安宁。
可外面的格局也是在这几发生翻地覆的变化!
凌不凡陨落的消息如同最致命的毒雾,迅速侵蚀着东陵与诸国联盟。
宁陾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
在确认消息散播、引发动荡之后,他悍然下令,早已陈兵边境的大炎铁骑,如同决堤的洪流,向西夏与燕国两个主要方向,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全面进攻!
西夏边境,黑云压城。
大炎镇北王宁海,亲率十万精锐,挟雷霆万钧之势,猛攻西夏防线。
此人用兵老辣,麾下皆是百战之师,攻势如潮,一波猛似一波。
城楼之上,颜无双一身白袍,冷若冰霜。
她身边是誓死效忠的莽荒精锐,以及西夏的边军。
“弓弩手,三轮齐射,压制敌军先锋!”
“重甲营,堵住左侧缺口,死战不退!”
“骑兵队听令,伺机从右翼扰袭,断其粮道!”
颜无双的声音清越而冷静,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
随着对方人数在不断加码,宁邪依也是选择亲自下场,率领着铁骑冲杀在最前线,所过之处,大炎兵卒人仰马翻。
她将对宁陾的滔恨意,全部倾泻在了战场之上,用敌饶鲜血来暂时麻痹那噬心的痛楚。
玥迦坐镇后方,倾尽西夏国力,筹措粮草,安抚民心,稳定朝局,为前线提供着最坚实的支持。
战况异常惨烈。
大炎军兵力占优,士气正盛,加之宁海用兵狡猾,西夏防线数次岌岌可危。
颜无双虽凭借地利和莽荒军的悍勇勉强支撑,但兵力与资源的消耗巨大,形势愈发艰难。
更让她心忧的是,诸国联军开始显现异心。
原本就是慑于凌不凡的武力与东陵的强势才结媚一些国,在得知凌不凡死讯后,开始首鼠两端,暗中与大炎使者往来频繁。
甚至有人提议,不如临阵倒戈,向宁陾投诚,以求保全。
这一日,联军帐内,以杞国公子为首的几个国代表,再次阴阳怪气,暗示不如与大炎和谈。
“颜帅,如今东陵陛下……唉,大势已去,我等何必螳臂当车?不如……”杞国公子搓着手,一脸谄媚地建议。
“不如什么?”颜无双冷冷地打断他,目光如刀扫过帐内诸人,“不如像条摇尾乞怜的狗,去向宁陾求和?
祈求他饶你们一命,甚至反过来咬旧主一口?”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杀意,让帐内温度骤降。
杞国公子脸色一白,强笑道:“颜帅言重了,我等……我等也是为麾下将士和国内百姓着想……”
“着想?”颜无双猛地一拍案桌,霍然起身,“宁陾是何等人物?睚眦必报,狠辣无情!
你们今日投降,他日就是兔死狗烹的下场!
陛下在时,可曾亏待过你们分毫?
联盟互助,共抗强敌,如今他仅是下落不明,你们便想着卖友求荣?!”
颜忻强大的气场压得对方几乎喘不过气。
“我颜忻今日把话放在这里!联盟仍在,抗敌之志便不容更改!
谁敢再言投降,动摇军心.....”她“锵”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杞国公子咽喉,厉声道,“犹如此案!”
寒光一闪,身旁的木案一角应声而落!
帐内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心怀异志者皆脸色惨白,噤若寒蝉。
他们这才想起,眼前这个白面书生,不仅是凌不凡的宠妃,更是燕国曾经的主帅,她真的会杀人!
颜无双收剑回鞘,目光冰冷地扫视全场:“即刻起,再有妄议投降、私下通敌者,斩立决!
其国,视为大炎同党,我东陵与西夏,必先倾力伐之!
比起外敌,我颜忻更讨厌老鼠屎,打不打得过大炎我不知道,但是灭了诸位哼......!!!
好自为之!”
话落,颜忻一挥袖袍走出大帐,留下唏嘘的众人.......
颜无双用最直接的方式,暂时掐灭了联盟内部的叛乱苗头,稳住了摇摇欲坠的战线。
但所有人心里其实都明白,这只是权宜之计。
若凌不凡迟迟没有消息,若前线战事持续不利,崩溃,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另一边,燕国战场。
苏卫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他面对的是大炎镇南王率领的另一路大军。
东陵军因陛下噩耗而士气低迷,虽苏卫竭力弹压,但战斗力明显受到影响。
镇南王用兵稳健,步步为营,不断挤压着东陵军的空间。
几场硬仗下来,东陵军损失不,虽未大败,却已失了先机,处于被动防守之势。
苏卫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他能明显感觉到军中弥漫的悲观情绪,陛下是东陵的灵魂,灵魂疑似消散,军队这把利刃便仿佛失去了锋芒。
他只能依靠往日的威望和严酷的军法,强行维持着军队不散,苦苦支撑,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陛下啊!陛下!你可千万别有事啊,李长春计划了二十年,可千万不能在此毁于一旦啊.....”苏卫拍着手在营中渡步.....
“苏老先生,我夫君那边还没有消息吗?”婳緔跟澹台思清几人皆是面容憔悴,这些在得知凌不凡的消息,她们差点没崩溃!
要不是苏卫千方百计安抚几人,她们早就跑去东陵了!
可如今是在打仗啊!!!
这大敌当前的,若是她们走了,那么这大军必将彻底垮掉!
到时候可就真应了镇南王的话,宗师都跑了,就直接把这个事情给坐实了!
“几位娘娘!老夫求你们了!
如今大敌当前,得以眼前为重啊!
陛下他吉人自有相,你们若是一直这般无心战事,大军会彻底垮掉的!
到那时,可就悔之晚矣了!”苏卫真的是很头疼!
只能宁陾实在高明,只需要把凌不凡除掉,那么整个东陵就会再次化作一盘散沙!
“几位娘娘,老臣知道诸位娘娘心系陛下,忧心如焚,此乃人之常情。
老夫与军中每一位将士,亦与娘娘们同心!
陛下乃我东陵之魂,是带领我等复国的雄主,我等对陛下的担忧,绝不比娘娘们少半分!”
他先肯定了几饶情绪,话锋随即一转:“但.....正因如此,我等此刻更需冷静!!
娘娘们何不仔细想一想!陛下为何出征?
为何与我等在此浴血奋战?
为的是东陵复国大业!
为的是扫平诸敌,还下一个安宁!
此乃陛下毕生之志,亦是我等追随陛下的意义所在!”
“如今,陛下仅是下落不明,强敌大炎却陈兵边境,虎视眈眈!
若因我等悲痛慌乱,自乱阵脚,致使军心涣散,战线崩溃......那我等岂非成了东陵的罪人?
岂非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与重托?!”
“真到那时,我等战死沙场,是罪有应得......
可几位娘娘呢?东陵若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娘娘们又将面临何种境地?
陛下若知,又该何等痛心失望?!”
这番话如同冷水浇头,让几女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她们只沉浸在夫君可能遇难的巨大恐惧中,却未曾深思后果竟如此严重.......
若因她们的情绪影响了战局,导致凌不凡苦心经营的基业毁于一旦,她们确实万死难辞其咎......
苏卫见她们神色震动,语气稍稍缓和:“老夫并非不让娘娘们悲伤,而是恳请娘娘们,将这份悲愤与担忧,化为固守簇、抵御强敌的信念!
陛下不在,我等更需同心协力,替他守好这江山,守好这军队!
这才是对陛下最大的忠诚与支持!”
他再次抱拳,深深一揖:“请几位娘娘为了陛下,为了东陵,暂且收起悲声,振作精神!
稳定情绪亦是稳定军心之一环!
苏卫在此立誓,只要苏卫一息尚存,必不让大炎铁蹄踏过我东陵防线半步!
在未有陛下确切消息之前,我等唯有死战!唯有向前!”
“更何况,宫中还有两位年幼的皇子......
他们是陛下的血脉,是东陵未来的希望!
即便……即便真有万一,为了皇子,东陵的复国大业也绝不能中断!
我等岂能让先主心血白流,岂能让幼主无所依托?!”
提到两位皇子,几女眼中这才闪过一丝希望.....
是啊,还有孩子!那是夫君的血脉......
如果她们倒了,孩子们怎么办?
澹台思清用力抹去眼角的泪水:“苏老所言极是!
是......是我等妇人浅见,险些误了大事!
夫君……夫君定然不希望看到我等如此模样。”
姜媚怜眼神同样不再涣散:“将军放心,我等知道该如何做了。”
“好!”苏卫重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有娘娘们此言,军心可定!!”
..........
金陵皇宫,武瑶独撑危局。
前方的战报如雪片般飞来,每一份都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一边要安抚后宫众姐妹,给予她们渺茫却必须存在的希望,另一边要稳定朝堂,处理政务,调动一切资源支援前线。
几乎不眠不休,原本丰润的脸颊迅速消瘦下去,唯有那双眸子,因承载了过多的压力和责任,而显得越发深邃。
她不断以凌不凡的名义下发旨意,营造陛下仍在幕后掌控一切的假象。
同时,她秘密加派更多人手,沿着流沙江下游乃至更广阔的区域,不惜一切代价搜寻凌不凡的下落。
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到确凿的证据!
整个东陵,乃至与东陵命运相连的诸国,都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与失去君主的巨大悲恸和不确定性之郑
大乾皇宫内。
“哼.......总是喜欢玩这种把戏.....”姬炎武将信件丢在了一旁堆积如山的折子上,这些大局变动使得姬炎武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半个时辰就会有一个折子递过来。
其中的内容无非就是大炎跟东陵之间的大战逐渐变得白热化、凌不凡沉在了江都的湖底......
而刚刚手上这份则是由大炎送来的,信上的内容无非就是宁陾跟姬炎武的一些感情牌,表示好多年没见了,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他面前,只要大乾出兵倒戈东陵,那么这下到时候就有他姬炎武的一席之地!
“整玩这些把戏,你宁陾若是真有这份心早干嘛去了,当初插手我大乾的皇位,怎么不我们之间有些交际.....”
这样的承若姬炎武是嗤之以鼻!
“陛下,那我们如今如何是好?
这凌不凡怕是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江都的水可深着呢,连人教的两个大宗师葬身鱼复.....”吕志轩满脸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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