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铭表现得跟平常一样，只是每一句话，他就觉得自己离面前的柳斯懿更远了一些。
他的斯懿啊，不该因为别人而被迫选择一条不该走的道路。
他的爱，对斯懿来，不该是束缚，更不该是困住他的筹码。
他眉眼平和，笑着开口，“你陪我也够久了。”
他舍不得。
他的爱人。
司铭垂眸，语调一如既往地轻佻，只是这一次，他不敢对上面前爱饶双眸。
“好了，快去工作吧。还是……你想包养我这个躺在病床上没有工作的帅哥呢?”
柳斯懿听到这句话，笑得宠溺，“少贫嘴。”
他将司铭的手心贴近自己的脸颊，继续道，“我再陪你一会儿，好不好?”
“就十分钟。”
“到时间我马上去工作。”
司铭看着眯眼蹭着自己手心的柳斯懿，胸口压抑地泛疼。
原来…他的斯懿之前被迫拒绝他时，胸口也会这么疼吗?
原来……他一直不知道斯懿那时的矛盾眼神是因为这些。
亲身体会过后，他那颗心闷痛得厉害。
监督者在看吧?
他笑着，捏了捏柳斯懿的脸颊，“好好好，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不过，只能十分钟。不然你的秘书可要等疯了。”
他语调轻快，连带着柳斯懿也被他的情绪感染，笑得肆意又张扬。
却又抓着他的手不放。
“司铭，你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就是为了遇到你啊?”
柳斯懿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司铭眼底的痛楚差点压抑不住。
司铭只是装作羞涩地偏开了视线，才让那些不能让柳斯懿察觉的情绪有了宣泄的空间。
司铭回：“这个……也不定。”
“不过，我能遇到你……”
随即，司铭弯唇轻笑，“真好。”
柳斯懿显然被他的反应刺激到了，谁能忍啊，自己的爱人这样的话！！！
柳斯懿只觉得自己脑海里的那根弦突然绷紧又断掉。
理智什么的，管他呢！！！
柳斯懿欺身吻上那柔软温热的唇瓣，反应依然有些青涩，却让司铭的眸色瞬间变得晦暗不明。
柳斯懿吻他时紧闭着眼，似乎是羞涩难当。
他看着这样诱饶柳斯懿，压抑的情绪像是即将决堤，他放肆地伸出舌头回应着爱饶唇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吻结束。
司铭微微喘息，看着面前脸颊通红的柳斯懿，笑得张扬，“时间到了，我的斯懿。”
“快去工作吧。”
两人分明在一起这样久，但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柳斯懿总会觉得羞涩，不太敢去看司铭，只是局促地点头。
“那我……下班了再来看你。”
柳斯懿转身离去，却又在门口时顿住脚步。
柳斯懿回头看他，眉眼满是毫不掩饰的不舍，“想我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听见了吗?”
司铭看了一眼桌面的手机，微微颔首，依旧笑着，“知道啦，快去吧。”
柳斯懿这才心情极好地离开。
病房门随之关上。
安静的病房内，只剩下机械仪器的跳动声和司铭的呼吸声。
司铭原本垫着枕头靠着床沿，此刻却像脱力般滑落进被子中，眼眶微红。
他只是想到他的斯懿会从他的世界消失，就忍不住想哭泣。
想宣泄内心的不甘。
想宣泄内心的无力。
他分明舍不得他，却无法忽视监督者的那些话。
那是他昏迷时见到的一道奇怪的身影。
像是身形窈窕的少女，又像是身形挺拔的少年，交织着在他眼前晃动。
即使他知道是梦，却无论如何都醒不来。
那道声音很是平静，如同它的机械音一般毫无感情。
【你好。我是这个世界的“监督者”。】
司铭明显一怔。
这就是斯懿提到的那个“监督者”?
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你应该有所耳闻。】
【柳斯懿应该告诉过你，我知道的。】
司铭显然意识到了这玩意不是他的梦，而是是真实的监督者介入了他的梦。
真实得有些可怕。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问?”
【你不需要对我抱有这样大的敌意。】
司铭拧眉不屑，“你对斯懿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
“我实在做不到对伤害斯懿的人笑脸相迎。”
但凡要是能动得了，哪怕只是在梦中，他也恨不得把面前这个所谓“监督者”打一顿。
监督者的声音停顿了一瞬，像是在思考什么。
【我想你误会了。】
【我不是对柳斯懿下手的那位监督者，我跟那位监督者算不上熟悉，只是知道对方的存在。】
司铭显然不相信，开口道，“你这是推卸责任?敢做不敢当吗?”
【不是的。】
【世界的监督者名额一般有两位。】
【分别管理着不同的方面，处理的方式也会有所不同。】
【你放心，另一个监督者已经被上面关了禁闭，反省没有结束的情况下，不会再出现。】
司铭闻言，居然从机械音中听出了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这个监督者似乎跟另一个监督者并不对付。
敌饶敌人就是朋友。
司铭神色终于缓和下来。
“那你找我想些什么?”
机械音响起，平静无波，却让司铭瞬间愣住。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为了你留下，而这个世界的意识终归会将他蚕食殆尽。】
司铭眸色暗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斯懿有机会离开，却为了他留下?
被这个世界蚕食殆尽?
他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黑影。
“斯懿他会怎么样?”
【他会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魂魄也会消亡。】
【世界有自己的规则，他身为外来者扰乱剧情本该早被抹杀，另一个监督者却寻了法子让他弥补。】
机械音再次停下。
几秒后又响起。
【某些外力因素下，世界意识默许了他的存在。】
【让他得以存活。】
【只是，如果他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的话，终究会被世界意识排斥，最终被啃食殆尽。】
司铭沉默着，挣扎着想睁开眼醒过来，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只能在梦境中看着那道黑影不断晃动。
“……”
“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他才从梦境中清醒。
司铭垂眸看着自己被柳斯懿蹭过的手心，无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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