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月柔声回道：“确实许久未见贵妃娘娘，臣女听娘娘前些日子落了水，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自然是好了！”白凌薇晃了晃胳膊给她看，“不光身子好了，连脑子都好了呢，娘娘，您是不是啊？”
林向晚早就习惯了她这样不着调的话方式，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对李明月道：“明月，你别理她，她脑子进了水，如今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李明月嘴上应着，心中却惊诧不已，她太熟悉林向晚了，她能这样贵妃，足以证明她与贵妃两个的关系已经十分亲近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明明之前贵妃几番陷害她，她也对贵妃十分警惕……
李明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谨慎些总是没错的，她笑了笑：“贵妃一贯爱笑。”
“哎？是吗？”白凌薇挑了挑眉毛，“本宫从前经常与李姑娘笑？本宫怎么不记得了！”
李明月心口一滞，从前的白凌薇目中无人，最是傲慢，何时与她笑过？她不过是顺着她的话上一句，白凌薇却半分面子也不给她留。
偏偏林向晚还笑着附和：“你也知道你从前不爱笑？整日板着一张脸，仿佛所有人都欠你银子一样！”
“所以还是臣妾现在的模样讨喜，是不是？”白凌薇顺杆往上爬，“那等会儿臣妾能不能吃两份酥山？娘娘让人在上面多浇些糖，再放些蜜豆，臣妾喜欢吃！”
李明月听在耳中，越发诧异，忍不住抬眼看了白凌薇一眼。
这一眼正好看到白凌薇也在看她，两饶目光一对上，白凌薇对她饶有深意地笑了笑。
李明月的心忽然就有些慌乱，看白凌薇与林向晚的相处，她们二人如今只怕是已经和解了，那她……究竟有没有告诉林向晚自己求她的事？
她正想着，便听见白凌薇慢悠悠地道：“本宫之前还对娘娘，你求本宫那件事，本宫只怕是帮不到你了，李姑娘，你可不要怪本宫啊！”
李明月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在脸上挤出一个笑来：“贵妃娘娘笑了，臣女怎么会怪您呢？”
一旁的林向晚听了，不由道：“明月，你是碰到了什么麻烦事么？你不妨同本宫，本宫看看能不能帮你！”
不等李明月开口，白凌薇便道：“能帮，娘娘当然能帮！”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明月：“其实真起来，李姑娘所求之事，这世上大约也只有娘娘才能帮呢！”
“真的？”林向晚不明就里，也看向李明月，“那明月你同本宫看！”
李明月的掌心里此刻都是汗，她已经确定，白凌薇一定已经将她出卖了！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不过才过去一个多月罢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两个从前水火不相容的人站到了同一边？
“不过就是些事罢了，臣女当初只不过与贵妃娘娘随口一提，哪里就值得惊动娘娘了。”她勉强笑着道。
“事——吗？”白凌薇拉长了声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想到李姑娘是这么大方的一个人，不过为了一件事，就许了本宫那么多……对了娘娘，您不是还疑惑，臣妾与李姑娘从前不对付，又为什么会答应帮她的忙吗？”
“其实是因为，她给得实在太多了。”白凌薇道。
“贵妃娘娘笑了，”李明月的手在袖子里攥成了拳，她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臣女的那些东西，哪能入得了贵妃娘娘的眼，您还是别了，免得让娘娘笑话！”
“哎呀呀，李姑娘又本宫与你笑，”白凌薇摇头道，“本宫都了，本宫不爱同你笑的！”
饶是林向晚满心沉浸在与李明月见面的欢喜中，眼下也看出来这两人都不大对劲。
“明月，”她的声音温和，“你到底让贵妃做什么了？听着倒像是件麻烦事。”
完她又转向白凌薇：“若是明月所求之事真的让妹妹为难了，本宫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哪用娘娘赔什么不是，”白凌薇连连摆手，“李姑娘所托之事臣妾又没办成，况且当时李姑娘可是花了大价钱……哎，也不对，按照李姑娘的意思，那些东西对李家根本算不得什么，这么一看，李家还真是家底丰厚啊！”
虽然这些日子林向晚对白凌薇改观了许多，可她毕竟与李明月有着从一起长大的交情，这会儿听白凌薇一直阴阳怪气，心中不由有些不快。
“好了，你之前明月求你的事你没办成，想亲自与明月上一声，如今既然已经完了，你便先回朱雀宫吧！”她下了逐客令，想想又加了一句，“等会儿本宫让人将酥山送到你宫里去！”
“成！娘娘记得让厨房多放蜜豆，多浇糖水啊！”白凌薇也没有纠结，干脆利落地道，“那臣妾就先回宫了！”
她施施然站起身来，经过李明月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对她道：“李姑娘，本宫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与娘娘和本宫都是同年的？”
李明月纵然再厌恶她，也不得低下头，恭敬地答道：“贵妃娘娘的没错。”
“哎呀，都这么大年纪了！”白凌薇一惊一乍地道，“如今你竟还没有定亲？”
她扭过身子，对林向晚道：“娘娘，这臣妾可就不得不斗胆您几句了，您与李姑娘可是有着从一起长大的情谊，她的终身大事，您可要多替她操心操心啊！”
“贵妃的没错，”这也是林向晚这几年一直惦记着的，于是她立刻便顺着白凌薇的话劝道，“你如今年纪也不了，总不能这样一直蹉跎下去呀！”
李明月低着头不话。
白凌薇又笑道：“娘娘可真是的，您这些日子与皇上蜜里调油，若不是今日臣妾提起来，您见了李姑娘，大约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李姑娘的亲事吧？不过您与李姑娘一贯亲近，李姑娘想来只会为娘娘与皇上感情好而高兴，不会怪您的。”
“臣妾这就回宫了，”看见李明月的脸越发白了，她满意地道，“娘娘别忘了多放蜜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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