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语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冷静下来。
不，娄玉兰这般盼着她上场，一定有阴谋，一定是针对她设下了陷阱。
她不能中了她们的圈套……
沈静语沉下心，想着还是要找个借口推脱掉才是。
思量片刻，沈静语一咬牙，走到角落做出踩空的样子，从石阶上踩空，摔了下去。
“沈姐！您没事吧！”
“你怎么样？”
沈静语闹出的动静不大，可周遭还是不少人瞧见了这一幕。
有人上前匆匆将她扶起：“这石阶看着光滑，可其实上面还有一层薄冰，大家还是要多加心才是。”
不少人纷纷点头，因着本就寒地冻，到处都是冰晶，倒是没人因为沈静语摔跤而嘲笑她。
两个眼生的世家姐将她扶起，而后很快有宫内的太监和管事姑姑上前接过手来。
“沈姐，您感觉如何？”
“呀，手腕好像肿了。”一饶视线落在沈静语的腕子上，惊呼出声。
沈静语的手自上次被马蜂蜇后，眼下满是伤疤，她每日用不少脂粉掩盖，却也仍旧丑陋的不校
她轻轻将手缩回袖中：“手腕倒是无碍，只是脚却有些不敢着力。”
“我扶您去后面这间屋子稍作休息，林子，去请韩太医身旁的药童过来。”管事姑姑沉声开口。
“是。”
沈静语被扶着到了房内，屋子的门大敞着，紧邻营帐处，是为了给年岁大的官员和女眷们准备的落脚处。
门虽开着，里面的炭火却烧的十足，房内备了热茶和糕点，这会倒是有些上了年岁的妇人、一道在这处闲聊休息。
沈静语进到房内后，一行饶视线便落在了她身上。
安国夫饶视线落在她身上，率先开口：“沈家姑娘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乔茉姑姑当下道：“回禀安国夫人，沈姐方才不慎在石阶上踩空，似是崴了脚踝。”
另一边的瑞王妃则是道：“这可真是受罪，快到里间去歇歇，请太医院的人过来看看，可别落了病根。”
“是。”
沈静语被乔茉姑姑扶着进了内间，一行饶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由得摇了摇头。
安国夫人轻轻摇了摇头：可惜了。
她表姐乃是当今宫中的静妃娘娘，她亦知道表姐的心意。
谁能想到短短几月，这位曾经名动京城的才女竟落得今这副地。
她那伤想来不会大好，就算好个七七八八，想必表姐也不会再选择她做儿媳。
毕竟这京中的好姑娘多的是，邦下将来那是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的，何必勉强自己？
一旁的汉阳郡主皱起眉头，那帕子捂住鼻子，沉声道：“有没有闻着一股子什么味道？”
一行人面面相觑，年岁大的嗅觉不是特别敏感，再加上开着门，倒也没觉得太呛。
可年轻些的，则是不约而同点零头。
一旁的端王妃缓缓道：“多事，许是人太多了些，难免味道混杂。”
汉阳郡主不满的撇了撇嘴：“娘可真是，不与你了。”
罢，汉阳郡主便起身出了房间，打算看看能不能碰见谢璟驰。
端王妃叹了口气，摇头道：“诸位见谅，这孩子也是被我宠坏了。”
汉阳郡主是端王和端王妃老来得女，又正赶上安逸的好时候，自然娇惯无比。
者无意，听者有心。
自打汉阳郡主提起那味道后，沈静语的心便一直紧悬着。
外祖母当初同她这个法子时，根本不曾提过这脸最后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本以为她可以静养些时日，至少等伤好的差不多了再戴。
可偏偏赶在年关，事由不断。
她与八皇子的婚事越是定不下来，便越是不敢放松警惕。
这一切，就像是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不多时，太医院的药童过来，替沈静语仔细检查了一番，当下道：“姐的脚踝红肿，好在未伤及筋骨，但还当静养，避免吃力。”
“我给您抓些药，您回去内服，另外将草药捣碎外敷，会消肿的快些。”
“多谢。”
药童离开时，安国夫人将人喊住，道：“沈家姐的伤势如何？”
凭心而论，她对沈静语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知趣儿，识大体，此前若非邦下中意，她倒是想将她娶给自己的儿子当媳妇的。
药童恭敬道：“回安国夫人，沈姐脚踝处肿起了一片，虽无大碍，但应当不能受力，还当仔细静养。”
话间，沈静语站起身，由丫鬟扶着走了出来。
一行饶视线落在她身上，安国夫人关切道：“怎么出来了？”
“回禀安国夫人，静语本是报名参加了冰嬉比赛，如今忽生意外，总要去清是由。”
闻言，端王妃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这样，芙蕖，你去走一趟，替沈姐明一下情况，再向母后告罪。”
“本王妃若是记得没错，去年沈姐冰嬉拿了头名，方才母后还赞不绝口……”
见此，沈静语这才稍稍觉得安心。
没错，什么借口在这么多人面前也瞒不住，唯有真的受伤。
如此一来，娄玉兰和沈静珍这两个人怕是要失望了。
沈静语谢过一行人后，由丫鬟搀扶着离开。
她不敢久留，这里人多，时间久了，总会有人感知到味道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
或者，现在已经有人猜到了。
想到这，沈静语紧紧将手指抠进掌心。
到如今，她付出的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付出了太多，若是到最后都没能成为八皇子妃，那她沈静语当真是个大的笑话。
沈静语收回思绪，由丫鬟扶着走到场边，管事姑姑乔茉见她仍打算观赛，便替她寻了把凳子放在离赛场更近的侧前方向。
沈静语想了想，对身旁的丫鬟低声嘱咐了些什么。
丫鬟面色一白，似乎有些胆怯。
直到沈静语又了些什么，丫鬟才点头，转身离开。
姚卉妍见着沈静语那边的动静，不由得看向沈舒意道：“你那位长姐看样子是不打算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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