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紧紧揪着被子醒来时，只觉得全身沉重，仿佛千斤重。
躺了好一阵，身子才勉强能动。
这一夜，梦里的血腥厮杀格外漫长，仿佛没有尽头。
擦去额头上的虚汗，萧煜又疲惫的闭上眼睛，额头上的手随意放下。
只是，身侧空荡荡的，熟悉的温热身子不在。
萧煜觉得很不适应。
他抬手掀开藕色纱帐，就看到苏翎月穿了一身粉白色长裙，托腮坐在圆桌旁看书，恬静又让人心安。
“月儿。”
苏翎月听到萧煜的声音，笑着转过头和他的视线对上。
“王爷醒啦。”
苏翎月放下书，来到床边坐下，握住萧煜的手，指腹搭上萧煜的手腕。
萧煜的脉象紊乱，还有些虚弱。
苏翎月心中有些后悔，昨日不该让萧煜那么劳累，该让他在府中休息的。
她面上依旧不显，笑着问：“王爷可睡好了？”
“什么时辰了？”
“午时才过。”
原来他睡了那么久。
可他身上依旧很乏，没什么力气。
见萧煜依旧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苏翎月轻声：“王爷已经大半没进食了，吃些东西再睡吧。”
“没胃口。”萧煜半眯着眼睛看苏翎月，懒懒应声。
苏翎月走到床前，俯视着萧煜，叉着腰一副教训饶样子。
“昨日是谁这副身子是我的？”
萧煜眯着眼睛看她。
这样气势汹汹的，实则色厉内荏的样子，很有趣。
“为夫。”
苏翎月满意的让彩蝶送来了特意熬的药膳，和萧煜要喝的汤药。
被子下，萧煜依旧未着寸缕，苏翎月就没让彩蝶留下伺候。
萧煜撑起身子，慵懒的靠在软枕上，被子滑落，露出胸口一片旧伤。
见苏翎月端着粥在床边坐下，将温热的药膳粥递给萧煜。
萧煜接过药膳粥，舀了一勺浅浅尝了一口，眉头不由挑起。
“怎么样？”苏翎月清澈的眸子看着萧煜，亮晶晶的。
萧煜心下了然，轻笑：“味道很好。”
完，又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苏翎月看萧煜吃粥，笑的眉眼弯弯。
萧煜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和做着吞咽动作的嘴，嘴角不由弯起。
他舀了一勺粥送到苏翎月唇边。“再不给月儿尝尝，这口水就要滴到褥子上了。”
“才没樱”苏翎月瞄了萧煜一眼，又红着脸移开目光，张开樱红的唇吃粥。
糖加的不多不少，让粥里的药味没那么浓郁，鱼肉稚嫩，入口即化。
吃完萧煜又递来一勺。
苏翎月有些不好意思，吞了吞口水：“这是专门给王爷煮的。”
“张口。”
“哦。”
看苏翎月吃的香，萧煜也有了些许胃口。
一人一口，两人分着吃完一碗粥。
*
吃完粥，萧煜慵懒倚靠在床头，比白切鸡还白皙的胳膊胸膛，让苏翎月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王爷要洗漱吗？”
“嗯。”萧煜支着脑袋半眯着眼，懒懒回答。
苏翎月把放在床头的里衣递给他，“王爷穿上衣裳，我好让人送水。”
萧煜勾起唇，：“不想动。”
意思是让苏翎月看着办。
他这是故意的。
这么好看的身子，她实在不舍得给旁人看。
苏翎月拧眉，心一横，掀开被子开始捯饬萧煜。
上衣还好，底下的，被子掀开，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苏翎月雪腮烧的通红，耳垂像是要滴血一般。
她心虚的抬眸看萧煜，却发现他跟没事人一样，眯着狭长的眼看她红着脸不知如何下手。
苏翎月羞恼的别开目光，不去看萧煜，磨磨蹭蹭把衣裳往那两条长的不像话的腿上套。
给别人穿衣裳，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也是萧煜，可他那时候昏迷着，不会像现在这样在身侧笑她。
好在萧煜还算配合，衣裳穿的还算顺利。
“王爷先躺着，我让人送水来。”苏翎月逃似的走开。
屋外廊下，彩衣见苏翎月出来，放下针线活，问：“姐，这是……发烧了吗？”
苏翎月目光躲闪，拿起她身旁针线盒里的雀枝团扇，扇着风道：“没事，只是屋里太热，王爷要洗漱，送热水进来吧。”
*
萧煜洗漱完，苏翎月将李淮之到府上调查的事告诉他。
“他可有去定国公府调查的情况？”萧煜沉眸问。
“并未。”苏翎月摇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想必也是差不多的询问方式，但父亲一定在竭力往王府泼脏水，而我什么都没提。经此一遭，想必父亲自己已经成了李淮之最大的怀疑对象。”
“刑部大牢应该很快能传来好消息。”
萧煜慵懒的靠在床头，一本正经的：“家有贤妻，为夫睡觉也能格外安心。”
被萧煜这样一夸，苏翎月扬起脸，自信满满：“王爷想睡便睡，有我在，不会让府上有事。”
想起言卿过阁楼内的画像，苏翎月敛起笑，有些担忧的问：“这会不会毁了王爷和萧长安的合作？”
萧煜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只是暂时互相利用的关系，早晚有这一。现在京城中他能靠的只有本王，也翻不起什么浪。”
“这样啊。”苏翎月心安不少。
萧煜看着苏翎月，温声：“让言卿过来一趟，还有，为夫想喝月儿泡的茶。”
让她泡茶只是借口，萧煜想单独和言卿谈事。
“好。”苏翎月微笑着出去。
不知道他们要谈什么。
定然有什么是自己办不聊。
现在她能做的，只有能力范围内做好自己能做的事，减少他的后顾之忧。
*
言卿进来，看到倚靠在床头的萧煜，面色明显比昨差很多。
“王爷……”言卿脸上满是担忧的看着他。
“我没事。”萧煜神色平静的：“给云亭传信，让他找机会搜查萧长安的随身物品。”
这也许是他最后的生机。
城门还有五日才开，这五就是云亭找药的最后机会。
“是。”言卿一刻不敢耽误，回房写信。
*
定国公府内，苏珩让手下抓来早上去过肃亲王府的巡逻兵，问了里面的情况后，不由冷哼一声。
他这个逆女也是长本事了，敢和萧煜合伙往他头上倒脏水！
李逸那里不能袖手旁观了。
刑部牢房必须去一趟，若是李逸还记恨李霄云之事，那他就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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