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骁紧张的盯着她，生怕她出否认的话。
顾知秋轻笑出声，清瘦的下巴点零：“嗯，我也是。”
他喉咙微微哽住。胸腔里，像是被海浪般的喜悦填满了心房，激动的有些不出话来。
“傻子~”
看他唇瓣颤抖却不话，顾知秋笑容更明媚几分。
明明是只有月光的夜，可他看到那笑容，只觉得如白昼般温暖夺目。那暖光，能将他心中所有的黑暗尽数驱散。
墨景骁深呼吸一口气，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那、那你愿意嫁给我吗？你要考虑好，即使……我改变不了会死的结局，会拖累你，你可以不嫁……”
“不会的，我相信你。像钓鱼时一样，把认为该做的都做了，余下的，交给运气。哪怕结局不如人意，我也陪你一起。”
顾知秋眸光温软，杏眸之中，是不加掩饰的心疼。
因为他就那样呆愣在原地，一向坚韧的他，眼角流下了眼泪。
“你……你竟愿意……”
哪怕结局潦倒，也愿意陪他一同赴死吗？
原来这就是……
被坚定选择的感觉吗？
墨景骁突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他就是莫名很委屈。
被她用疼惜的目光盯着，竟然能让他控制不住的流泪。
他自己一个人时不觉得，原来被人疼惜，真的会控制不住心里的委屈。
原来，他也能被爱。
她抬手，轻轻为他蹭去眼泪。
忽然有些明白，当初看她爹日记时，这男人为什么会不受控的给她擦泪。
怎么能忍得住不心疼呢？
那么大的担子，那么多条命压在他身上，不能与外人。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练功，他坚持了九年……多么大的毅力啊。
他默默地的变强，不想再成为别人轻易利用、看贬的废物。
不起眼的蚕蛹，在漫长的时间推移中，终于破茧化蝶。
可他仿佛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个独立的人。
他能歇歇的。
是叶川都惊叹，垂影也佩服的进步速度啊……
“顾知秋……”墨景骁忍不住握住她给自己拭泪的手，像是个稚童般心翼翼的确认，“你真的，真的愿意？”
顾知秋认真的点头：“愿意。人生就是一场体验，酸甜苦辣咸，全是经历。不到最后，没人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兴许，我拿的话本里，我还活不到那个时候……”
一根长指立于她唇边，话语戛然而止。
墨景骁眼神肃然：“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的。”
想让你死，除非从我尸身上踏过去。
他完，顾知秋只觉得之前看的什么浪漫，都抵不过这一句。
“你闭嘴！我们都不会死，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你听明白没有？！”
墨景骁眼里含着水雾，笑着点点头。
活着，他一定尽自己所能，好好活着。他还想陪她做很多很多事，哪里舍得轻易的赴死。
顾知秋拍他肩膀：“话呀！”
他哭笑不得：“你让我闭嘴的。”
“……你保证，不许轻言放弃！”
“好。我保证，不会轻言放弃。你放心，就算末了还是那个结局，我也会尽早察觉，与你和离，把你摘出……哎哟，你打我干嘛？”
顾知秋举着拳头追着他打，气的控制不住哭。
“不行！不行！！你个混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还没答应嫁给你，你就想着让我当寡妇了，哪有你这样的？”
“错了错了，我错了，我该等你嫁给我再。”
“？？？无耻——”顾知秋一个飞踹踩他臀上，“你敢跟我和离，我立马就改嫁，喊别人相公！若有孩子，就让你孩子喊别腮！”
“哇，你这个女人，真毒啊……哎哎，别打了，我只是一种保你安全的方式嘛！也不定就到那步，错了错了~”
“你个不要脸的，我还不如现在就换个人嫁了……”
狼狈躲避的墨景骁一听这个，‘唰’的一下回身站直，顾知秋没反应过来，直接扑进他怀里。
她耳根一红，想离开却被他箍住腰身。
“墨景骁……”
“你想找谁嫁？楚容宴那子？”
“你管我呢！放开我……”
“不放！到我手里了，你就别想再嫁给别人，除非我死了。”
顾知秋恼怒的捶了他两拳：“你又这个！我不理你了！”
“反正你都心悦我了，怎么能嫁给别人？你敢嫁，我就敢到处嚷嚷你花心，你对我始乱终弃……”
“无赖！我哪迎…”
“嘿！你没有了，那你不许花心，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顾知秋望着他那开心的笑意，才明白掉他陷阱里了。
“墨景骁！”
“在呢~”
“你得意啥，我爹那关你过去了吗？”
“哎哟！”墨景骁笑容一收，又紧张起来，“你爹那关不大好过，你可得帮帮我！”
“谁要帮你！自己过！”
“无情。我都过你这关了，你总得维护我一下吧？”
“你、你先放开我。”
“不想放。”
顾知秋掐他腰间细肉：“你这么抱着我，让我怎么静下心想事情！”
“哦……”
墨景骁老实的松开手臂，从怀里拿出一个绢帕包裹的物什，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望着她。
“顾知秋，这个是我义父给未来儿媳的~”
她垂眸一看，绢帕之上，是一块儿水色甚好的翠玉簪。
“我知你不缺，但这是他先前用积蓄攒的，希望你不嫌……”
顾知秋摇摇头：“不嫌。但收下之前，我还有条件需与你提前好。”
听此，墨景骁正了正神色：“嗯，你。”
“我不想太快嫁人，这身体还，想长大一些再。起码得十六以后，可行？”
“你与顾伯父才相认，多陪陪他是应该的，可以。”
“你的身份与我好像有些悬殊，真能娶我吗？”
“能。”
“咋这么笃定？”
“我爹现在应该……打不过我。”
“噗……”顾知秋没忍住笑了一下，又赶紧恢复认真，“那这问题交给你自己解决，反正我不当妾室，你也不许纳妾。”
墨景骁点点头：“好。”
见他答应的这么干脆，就知他是早已想好的，顾知秋目光温柔几分。
“暂时就这些，你有什么条件要跟我提的吗？”
“有，”墨景骁神情严肃，“不许跟楚容宴走动了。”
“你真是的~”顾知秋憋不住笑出声，“楚二哥醉心学医，最初见他时就与我了。”
他呆住：“嗯？那他为什么还……”
“他爹担心他不喜女子，托我帮忙配合一下。”
“你不怕他真喜欢你了？我瞧着他对你居心不良的很。”
“不会啊，”顾知秋盈盈一笑，“因为我跟他，我有心悦之人了。可惜那个傻子是榆木疙瘩，需得让他急一急，才能主动些~”
墨景骁眨眨眼，心里一阵激动。
原来所谓的情敌，是虚妄的，她喜欢的一直是自己？
“那、那七夕……他没有约你？”
“你那离开之后，我便与他开了，他爹对他没了误会。他只把我当妹妹看，放心了没有？”
“嗯嗯！所以明咱俩……”
“明我还跟郡主游湖~”
“……”
墨景骁俊脸一垮，谢云帆那子怎么办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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