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笙书又拿出那本薄薄的本子,:
“请段帅将药方上的数字与这本册子上的字比对一下,比如这12就对应第一页的第二个字,依此类推。”
段友山本是一介武夫,听高笙书这么,也觉得这里边一定大有蹊跷,便哆哆嗦嗦的对照查看了起来。不一会,他抬起头,:
“如果圣上真的已经宾,那昨日宗公公的谕旨就大有问题了。不过,老夫昨日一接道旨意就感到有些不对。殿下挥师千里,直捣蛮夷王庭,逼得蛮夷向咱们俯首称臣,圣上都没有在这道八百里加急里褒奖几句,而是急急催促殿下回京,这与常理也有些不合。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圣上如果没有万分急事,他一般也不会这么催促殿下回京的。”
“段帅解析的极是,根据这张药方的消息,澄如已经夺位,那本王请段帅,本王接下来该如何做,才不辜负圣上对本王的期许呢?”
这么一问,段友山顿时感到词穷。景德帝如果真的死了,他的继承者也只能在澄如、澄欢和澄阳三个儿子里选择,你高笙书虽然被赐了高姓,但毕竟是外家人啊,能有你啥事呢?所以,针对高笙书问话,段友山一时沉默不语。
高笙书微微一笑,:
“段帅再看看这个。”
罢,递给了段友山一张纸笺,段友山接过一看,顿时大惊,起身对着高笙书致礼,:
“原来殿下是圣上的皇七子,怪不得上回圣上一反常态,不顾朝臣们的劝阻,乾纲独断,册封殿下为笙亲王,还让殿下率着大军征讨蛮夷。根据老夫对圣上的猜测,如果不是真的,圣上万万不会对殿下如此恩宠啊。”
“本王从来不知自己的身份,上回母亲去世后,本王去宫中觐见圣上,才有了这回的父子重逢啊……”
高笙书慢慢地向段友山叙述了与景德帝父子相认的整个过程,接着:
“本王授命挂帅离京之时,圣上曾再次专门单独召见本王,交给了本王一个锦盒,今后有人让本王离开边关的时候再看。现在,既然有人要让本王突然离开边关,本王就打开了这个锦盒,想不到圣上对本王寄予了如此厚望,本王深感不胜其任啊。”
段友山当然听出高笙书的话外之音,他本是魏金祥的生死兄弟,虽然高笙书身为皇七子,但毕竟从长在魏家,段友山自然将他视为辈,心中本来就是颇为亲近。加上高笙书曾在黑驼山救段友山于危难之中,段友山更在心中感激,一直觉得欠着他一份情义。
于是,他经过一番思索后,起身对着高笙书单膝下跪,:
“老夫以殿下马首是瞻,咱们边关十万雄兵也都听殿下的,只要殿下一句话,赴汤蹈火,我等也是在所不辞!”
好好好,段老头也是深明大义,有了他的助力,咱带着大军挥师南下,一定能够所向披靡,任你澄如机关算尽,咱手握重兵,咱的实力够硬,你又奈我何。
高笙书赶紧扶起段友山,:
“承蒙段帅的厚爱,本王其实根本无意于大位,但是父皇此次龙驭宾后,为何有人矫诏让本王速速回京,本王觉得其中必定有诈,本王决意要让这真相大白于下。现在有了段帅鼎力相助,本王大事可成矣。”
两人又针对举兵的一些细节进行着讨论,觉得如何招募更多兵员,才是保证能够战胜澄如一伙的关键,但是,要在边关十三个州郡的贫瘠之地,招募兵员确实颇为艰难。
这时,王府外传来了一阵喧哗,一个卫士前来禀报:
“禀报殿下,云州郡守柳大人和定州郡守朱大热许多人正在门外求见。”
啊哈,是不是柳升威和朱互文在宗成那个死太监面前碰了钉子,又来到咱这边闹了?现在段老头这边已经搞定,咱如果要在边关十三个州郡招募兵员,咱还要倚仗这些州郡的官老爷呢?
“好,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卫士却是犹豫,:
“殿下,门外数十人,只怕这么多人进了王府,会大大的嘈杂……”
数十人,柳升威他们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该不是楚中和虎娃他们已经火上浇油了吧。既是如此,咱就拉着段老头一起出去见见他们,彻底将他绑上咱的战车。
待高笙书与段友山来到王府门口,却见柳升威等数十人围着一个朝廷官员的人在论理,情绪还颇为激烈。他们见高笙书出来,赶紧对他:
“殿下,段帅,你们给大家评评理,这位朝廷户部的朱大人逼着百姓商贾要将煤矿和金矿收归官营,还不答应给大家补偿,这下还有王法吗?”
那个户部的官员对着高笙书躬身致礼,:
“下官乃户部六品郎官朱千里,奉旨将云州的煤矿和定州的金矿收归官营,身为朝廷矿物都督的柳升威柳大人,不但不积极协助,还煽动百姓商贾闹事,这分明是造反。请殿下给下官做主。”
高笙书心中暗喜,不过,他也不急于表态,而是问道:
“朱大人,本王问你,当初圣上准了本王的奏折,同意边关十三个州郡取消盐铁官营,并同意让百姓商贾参与矿产开采,如今这还没过半年,朝廷为何如此朝令夕改,你清楚吗?”
朱千里低头道:
“下官是奉旨办差,至于朝廷如何这般反复,下官委实不知。”
高笙书冷笑道:
“好一个不知情就可以推诿。朱大人,你总该读过圣贤,那本王今日就来同你论理一番。
“治国之道,信乃立国之本,朝廷尤当以信立威,政令绝不可朝出夕改,若今日颁条例,明日易其章,朝暮更迭,犹如飘蓬逐风,百姓如处迷雾,手足无措,农商难安其业,士庶莫知所守。
“朝令夕改,必损官府之威,使政令如儿戏,法度如虚文。长此以往,纲纪隳颓,人心离散,国之根基难免动摇。你身为朝廷户部郎官,难道这些都不明白吗?”
高笙书这么一大段话侃侃而谈,顿时赢得柳升威及众饶喝彩,而朱千里仍然固执己见,:
“殿下的教诲,下官句句都记在心中,只是圣上旨意要恢复盐铁官营,取消民间矿产开发,下官只能照办。如果殿下能回京服圣上改变初衷,下官自当乐见其成。”
面对朱千里的坚持,高笙书虽然恨得牙痒痒的,可一时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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