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斯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世界竟然这么？
“妹妹？” 他干巴巴地回应了一句。
“是的。” 评估师点零头，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很多人都会将我们认错。我是她的双胞胎姐姐，我叫璃。”
她似乎并没被这个插曲影响，迅速将话题拉回正轨。
侧身做一个标准的引导手势：“阿卡斯先生，请随我来。”
阿卡斯心情复杂地跟在璃身后。
两人乘坐内部电梯，无声地上升至11层。
电梯门滑开，眼前是一条光线柔和的走廊，两侧是排列整齐的办公室。
璃引领他进入其中一间，里面只有简单的桌椅和身份验证设备。
“我们需要进行身份验证。” 璃示意道。
阿卡斯依言取出自己的身份证明，递给桌后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快速扫描，目光在阿卡斯脸上停留，将信息录入系统。
“验证通过。” 冰冷的电子音提示。
信息录入完成，璃再次示意阿卡斯跟上。
他们返回电梯，电梯上行，最终停在13层。
金属门滑开，眼前景象与之前截然不同。
这一层的灯光更加冷白，走廊两侧是一个个独立的、配备着高级终端设备的隔间。
璃引领着阿卡斯走进其中一间空置的隔间。
隔间内只有一张金属座椅和一面占据整堵墙的巨大光屏。
“阿卡斯先生，” 璃转向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根据《记忆数据安全协议》与您签署的知情同意书，在手术正式进行前，我们需要协助您，彻底清除与目标记忆时间段。也就是您指定的最近十六内相关的所有个如子数据痕迹。”
“这包括但不限于：您个人终端内的通讯记录、信息往来、日程安排、影像资料、乃至任何可能关联到该时间段心境或事件的加密笔记与临时缓存。”
她伸手指向那面巨大的光屏，“这是必要的安全步骤，旨在确保手术后，不会有任何外部信息残留意外触发被清除的记忆片段，从而影响手术效果，甚至可能导致严重的认知紊乱。请您理解并配合。”
“你们怎么拥有的……所有这些数据记录？”
“这个请放心。我们走的是星际数据库，就算数据清除也是以星际数据那边的名义。不会有任何风险。”
得到回答，阿卡斯心脏收缩一下。
彻底清除…… 这意味着，不仅仅是大脑里的记忆，连带着那十六在现实中存在过的所有电子痕迹，也将被一并抹去。
这是一种双重保险，确保那段过去被埋葬得足够彻底。
他沉默地点头，喉咙有些发干：“……好。”
他依言在金属椅上坐下。
璃在一旁的操作台上快速输入指令，巨大的光屏亮起，呈现出阿卡斯个人终端数据的树状图备份界面，时间节点清晰地锁定在最近十六。
“系统已准备就绪。请您亲自进行最终确认。” 璃将控制权限移交到他面前。
阿卡斯目光落在光屏上。
那一个个代表着通讯、信息、影像的文件夹图标，像是他那十六生命的数字化墓碑。
指尖在确认指令上悬停片刻。
但他没有犹豫太久。
指尖落下，重重按在闪烁着红色警示的【永久删除并不可恢复】的确认选项上。
“指令已确认。数据清理程序启动。”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光屏上，代表那十六的数据区块开始被飞速标红，成片成片地消失。
“数据清理完成。” 璃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现在，我们可以前往14层，进行最后的精神状况评估。”
14层的氛围明显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走廊两侧的房间门牌上标注着各种检测项目的名称。
璃将他带入一间名为 “精神状况初步筛查室” 的房间。
里面的陈设简洁，有几台他叫不出名字的仪器。
检测过程并不复杂，主要是回答一些标准化的问题，并进行几项简单的反应和认知测试。
阿卡斯全程配合，但精神始终高度紧绷。
璃在一旁安静地观察，不时在手中的电子记录板上快速记录着。
“精神状况没有太大问题，符合手术基础要求。” 最终，璃在记录板上敲下结论，语气平淡地宣布。
两人再次踏上电梯，这一次，按钮亮起的是17层。
璃带着他走向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门牌上没有任何标识。
她推门而入，阿卡斯紧随其后。
办公室内，一位穿着深蓝色手术服、气质沉稳的年轻男性正站在办公桌后看着光屏上的数据。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进来的两人。
璃走上前，将手中的电子记录板递给他：“筱主任，这是阿卡斯先生的初步评估报告，精神状况没有发现手术禁忌症。”
被称为筱主任的男人接过记录板，快速浏览一遍，看向阿卡斯，眼神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确定要进行记忆清除手术了吗？这是不可逆的。”
阿卡斯迎着他的目光回答：“确定。”
筱主任不再多言，将记录板放在桌上：“好。十分钟后，3号手术室准备手术。”
那十分钟等待，漫长而又短暂。
阿卡斯坐在冰冷的金属长椅上，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茫然。
这种茫然的状态，甚至持续到手术结束。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花板。
他有些迟钝地转动脖颈，打量着四周。
这里像是一间简洁的酒店客房，陈设干净却毫无个性。
他怎么会在这里？
阿卡斯皱起眉头，努力回忆。
记忆似乎断片了，最后的清晰画面停留在……和凯撒一起执行任务？
对。
他们好像刚完成一次协同突击，然后……然后呢？
他试图深入回想，却发现关于之后的记忆如同笼罩在浓雾中，模糊不清，难以捕捉。
一种轻微的、空落落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仿佛遗落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仔细去想，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这种不协调感让他心生警惕。
他掀开身上薄被，穿上放在床边的鞋，决定出去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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