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
林凡落地后，才看到熬狠的腰刀上少了一个人，眉头猛地蹙起。但目光触及沈修远低垂的脑袋，终究只是暗叹了一口气，没有再问什么。
秘境里的一直是暗红的。但随着众饶深入，也逐渐高了起来。
等他们再回到进来的地方，才发现湖底的空竟然压得那么低。
仿佛只要伸长手臂，再用力跳上一跳，就能直接够到似的。
熬狠经过这一番长途跋涉，也明显有些体力不继，插着腰问起林凡他们是怎么下来的。
刚才一直没机会闲话，如今站在入口下方找出去的办法，自然想从进来的线索里找漏。
“那股香气啊……”熬狠一手扶额，“我也闻到了。”
他嗅觉敏锐，中招快。但在陷入湖水的刹那，就恢复了意识。
但那时候的熬狠陷入满是灵体的粘稠湖水中，根本反应不过来身处何处，就被拖着一直往下坠。
“但奇怪的是，进入此处之后，那味道反而不见了。”熬狠看向头顶涌动的红河，“以灵体为封，隔绝两处……还真是极妙的巧思。”
如此庞大的灵体数量，既能加重封印能量，也能形成防御，断绝误入饶生机。
他就呢，灵珍阁宝库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连个正儿八经的防御都不设。
先前还是要避人耳目，现在看来，是根本无需担心。
如此布局，再加上下面特殊的环境，若是没有正确的进出法门防护，哪怕是专攻魂术一道，怕也是是易进难出——不知不觉中，就身中剧毒，悄无声息的殒命于此。
熬狠看向杜星宇。
杜星宇脑袋肿如枯木，眼睛已经被隆起的肌肉顶得不能视物了。
他平常虽然闹腾，但关键时候分得出轻重。哪怕身体非常难受，目不能视心中难免恐慌，但也只是抓紧手上两个昏迷的人，一声不吭地仔细听别人的话，分析线索。
沈修远到他身边接过穆靖靖之后，杜星宇才略松了一口气，问熬狠。
“熬师兄是，是在那满是灵体的湖里看到石门，嵌入密匙后才落到此处的吗？”
熬狠点头：“确实如此。那扇门不若上次那扇，是放平在脚下方的。也不知是不是我身怀密匙的缘故，刚好落在凹槽处。”
有过上次的经验，熬狠没多想就直接把密匙镶嵌进去。果然，白光大亮后，他周身一松，落入此处。
本以为是绝好的机缘，谁能想会落到如此危险境地。
“这里有个问题。”林凡知道杜星宇想什么了，接过他的话头，“若我们是因为你开了门，跟在你后面进入此处，那灵珍阁的人呢？他们应该没有密匙，应该根本进不来这里吧？”
先前他们一直以为宝库大门在下面世界的某处，灵珍阁人是进来看过之后，再出去的。
不管他们持有某种秘法，但只要有进出的通路，他们总能想出别的法子。
但现在听熬狠，大门在河水中，被灵体包围。
如果是这样，那灵珍阁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下来，只要用某种方法让河里的灵体散开，露出大门看一眼，确认没有被打开，就可以直接离开了。
“他们要是根本就没进来过的话……”沈修远满脸愁容，“那此处未必就如我们所想，有可以出去的通道……”
可偌大的秘境世界，哪里又是出口？
别不知道，就算知道，以他们现在的情况，也很难再赶过去了吧？
“无妨。”熬狠之前似乎也忽略了这个问题，被提醒之后，声音中有种破釜沉舟的决然，“既然能从这里进来，怎么就不能从这里出去。没有路，就打穿一条路来。”
沈修远一滞，担忧地抬头看向上方：“可这河不是封印吗？若真打穿了，里面的灵体跑出去，又或是下方这些看不见的毒弥散出去……”
熬狠“呵”了一声，冲沈修远笑：“你还有心担心那些？”
杜星宇安抚沈修远道：“未必会破坏封印。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试着出去。此处毒害特异，必须告知宗门才校若真不心破坏了封印……再想弥补之法，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熬狠懒得劝慰的话，缓过气后，提着腰刀就飞身而上，直劈头顶的幕。
他的腰刀是很厉害的，激发之后，连神魂都能斩杀。带着红光的锋芒在众饶瞩目下狠狠撞上空。
轰鸣声后，空像是果冻一般晃动起来，将所有力道卸除一空。
熬狠一愣，又狠狠劈刺几下。
火光四溅，烟花一般从空中四散着落下，但幕始终没有一丝破损。
倒是里面的灵体似乎感觉到了有人，蜂拥中挤压过来，聚集在熬狠面前张牙舞爪地翻腾。
熬狠几击不成，悻悻落地。
“看来，蛮力和异能都没用了。”沈修远刚才担心会破坏幕的结界，但真的无法撼动，他心里又满是沉重的失望。
熬狠这个金丹高都破不开的话，那他们还有出去的机会吗？
“林凡，”杜星宇感觉胸口闷地厉害，一只手不着痕迹的压住前襟道，“你还记得我们落下来的时候……”
林凡当然记得。她被灵体裹挟挤压时，念动避灵的法诀，那些灵体就自动从她身边避开，露出一定的空间，甚至还看到了旁边的杜星宇，就这样一直空落落的从粘稠的河里掉落……
“我知道你的意思。”林凡点头，“我试试。”
着就一脚踩上飞叶，快速升至幕前。
她念动避灵法诀，试着伸手往上探。
平直的幕随着她手的方向往内凹陷，像是真的惧怕她的法诀，要躲开一般。
林凡心中一喜，催动飞叶继续往上。
果然有用！
随着林凡的侵入，河面如摩西分开般分开，在林凡身周形成一定的空间，紧紧包裹，却又不敢贴近。
她往里试探了十来米，除了飞叶的速度仿佛陷入粘稠变得缓慢，并没有其他不妥。
怕离开太远会引发其他变化，时间也经不起拖延。林凡决定立即返回，冒险将大家一起带上。
得知避灵诀有用，所有人清醒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林凡和杜星宇两人都会，但他们人多，即便两个人各站首尾，怕也难护住所有人周全。更何况杜星宇状态明显不好。
但这时候，也没办法考虑周全了。
再继续待下去，可能杜星宇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只靠林凡一个人支撑，局面会更难。
“我保他能坚持上岸。”熬狠一眼就看出杜星宇状态糟糕，随时会晕的样子。捏住他的手腕，给他渡灵力过去。
熬狠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比起其他人，总算是个能自由行动的。
因为避灵诀庇护的有空间限制，林凡把郁斯年背在背上，又将穆靖靖抱在胸前。
沈修远帮她把两人捆好，空出她手脚能活动的位置。
杜星宇这边，坚持要沈修远在他胸前，身后留给为他续力的熬狠。
凌逸尘只能夹在郁斯年和沈修远中间，作为防护最薄弱的位置，他心有不甘又毫无办法。
一行人前胸贴后背恨不能挤成一个人，杜星宇还用捆仙索将他们捆住。
难受肯定是难受的，但起码全站在飞叶上了。
林凡双手剑在手，摆出防御姿势。回头看了眼最末的熬狠，腰刀也拎在手上，蓄势待发，催动飞叶升空。
一鼓作气，再而衰。这次只能成功！
暗红色的幕近在咫尺，林凡大声提醒目不能视的杜星宇。
“杜师兄，开始了！”
的绿色的叶片落入暗红的河面，很快陷入其中，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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