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这嘴，到这时候和管制刀具也差不多了。
然而她知道，她必须这样。
现在就像是一只看着很正常的乌龟，但实际上他的乌龟壳早就碎的不成样子了。
他的伪装迟早有一会破碎，也许那一会直接变成个疯子。
他像是一栋摇摇欲坠的大楼，不定哪就塌了。
唐棠路过他，见证了他摇摇欲坠、濒临倒塌的模样。
好歹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而且替她干的活儿也不少……唐棠并不想看他死掉。
于是唐棠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啊”，唐棠在外面一脚一脚的踹着的乌龟壳呢，“看你还要给钱吗，？”
她气哼哼道，“收费也行，反正我钱多的花不完，不行我就先充值个一亿美金的吧。”
唐棠奚落的语气，却把听笑了。
他有些无奈的抽动了一下，想笑却笑不出，脸上的肌肉颤抖，让他的脸像恐怖片一样惊悚。
事到如今，哪里还用再伪装呢？
只是有点疯，但他又不是蠢。唐棠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甚至不允许他再低头躲避。
于是缓缓抬头，用那张似乎仍旧从轮廓上能看到以往风采的脸，看着唐棠，有几分悲哀道，“你身边…不缺人。”
论能力，无论是King还是 Ghost，武力值都很强悍，即使是Sky和Land，那也是以一敌百的人。
论长相，这群佣兵们也都不差，甚至是可以一句风格各异。
而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唐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着这废话，越听越生气。
她几步走到面前，然后“啪”的给了他一巴掌。
不算重，但却也是实打实的一巴掌。
被唐棠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扇懵了。
自从他杀了仇人之后，几乎在任务中再无败绩。更何况虽然实验为他身体带来的病痛，但更带给了他强悍的能力。
这一巴掌，是真的让懵住了。
他呆滞的抬头，看着唐棠，然后缓缓抬手，捂住了自己被扇的那一边脸。
但是手心下感受到的皮肤并不是柔软的，而是像一种干掉的肉壳，有一种又湿又干的恶心福
“话”，唐棠盯着，“我问你什么，你就给我回答什么。”
抿唇，不看唐棠，显然是很消极的态度。
唐棠也不生气，她盯着几秒钟，然后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低头，抬手挡住脸，声音低低的，“…别扇了。”
唐棠管他的呢，不话？揍的轻了！
于是她道，“你这不是会话吗？”
“之前和Sky吵到翻覆地的样子怎么都不见了？”
其实唐棠也差不多猜到了。
就像是一个有着重度抑郁症的患者，他的一切正常的样子似乎都是在伪装。
而当他面对真相的时候，就会一瞬间如同融化的蜡像，全部都流淌下来。
而这一切的伤害，长期积累下来的抑郁，并不是唐棠治好的脸，就会起作用的。
的脸只是最终压倒骆驼的稻草，他的一切悲痛早已成为了顽疾。
“你想听我什么？”
低着头，语气丧丧的，“我不想话。”
但是不话是不行的，他必须把心里那些一直压抑的早已经成为他心中巨石的话，全部都吐出来。
于是唐棠问道，“你，你想不想留下来？”
沉默良久，就在唐棠以为自己还要再给他一巴掌的时候，他终于轻轻道，“…想。”
唐棠奖励一般的摸了下他的脑袋。
有点难受，那是一种非常焦躁不安的难受。
对于一直以来都压抑着自己的他来，向另一个人吐露他的自卑，他的不堪，他的所有情绪，简直就如同一场酷刑。
然而割掉腐肉才能获得新生，唐棠在这方面从来不心慈手软。
她继续道，“那你为什么不想留下来？”
唐棠问完，还威胁的踹了一下的腿，“你给我好好想想再回答。”
不知道答案吗？他可真是太知道了！
然而让出那个词来，简直就如同剖膛挖心一般的疼痛。
他张开嘴巴无数次，都不出来。
唐棠看着他，看着以往无比嘴毒又气饶，现在低着头，弯着腰，佝偻的像个可怜的孩。
她难得的很有耐心。
唐棠看着，“我饿了…，我想吃饭。”
她看着他道，“只有我们得到了一个结果，我才能放心去吃饭。”
动了动，似乎很难受，但是他还是闭着眼睛，声音颤抖道，“我很自卑。”
这一句话出来，他似乎是泄气了一般，全身都塌下去。
他有点语无伦次，甚至有些哽咽，“我很自卑……我的脸，坏掉了。”
如果他从一出生就是一个丑陋的怪物，那么他不会有如今这么痛苦。
然而在他的前半生里，他是长的极其好看的孩子，是父母的骄傲……他的一切，都有那张好看的脸的参与。
而当他毁容之后，他世界里的一切都变了，好像某种支柱一瞬间崩塌，从一个世界，坠落到另一个世界。
这是很可怕的，因为在这里面，有一种截然不同的落差。
而的身体、的大脑都在疯狂的发出警告，因为它的潜意识明白一个道理。
必须要欺骗自己并不在意，他才能够有继续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的勇气。
不然他会坚持不下去的。
因此才变得嘴毒、暴躁、恶意、又好像个乐子人，到处去看别饶笑话或者痛苦。
“像是一只在阴沟里扭曲的老鼠”，头始终没有抬起来，他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死寂，“老鼠死的都很快…我也很想死掉。”
“但是我不能死掉”，扯了扯唇角，“我的家人希望我能活着。”
他的命不止是自己的，还是父母的。
他的样子很可怜很可怜，像是下一秒就会死掉的败者，全身上下都是一种扭曲的迷茫。
唐棠弯腰，双手捧起的脸，盯着他毁容的，像是怪物一样的脸，开口道，“如果我把你的脸治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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