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金帐下的阴影：蒙古桎梏与反抗（1240-1480）
第五章 冰与火的洗礼：蒙古铁骑下的罗斯悲歌（1237-1240年）
第一节 梁赞的陷落：冰原上的血色黎明
一、暴雪中的狼烟
1237年冬，梁赞城外的空被暴雪染成铅灰色。斥候米哈伊尔伏在冰封的普罗尼亚河岸，耳畔是风雪的呼啸与远处马蹄的闷响。他的手指早已冻僵，却仍死死攥住从蒙古营地偷来的箭囊——箭簇上沾着凝固的黑色油脂，那是他从没见过的火油。
“二十个千人队……不，三十个！”他跌跌撞撞冲进城门，喉咙被寒风割得嘶哑。守军将领格列布扫过箭囊，瞳孔骤缩——箭杆上刻着弯曲的异族文字，形似毒蛇盘踞。
梁赞大公尤里·伊戈列维奇站在城墙上，凝视着地平线上渐近的黑潮。蒙古骑兵的皮甲与雪原几乎同色，唯有无数的马尾在风中扬起，如同死神挥动的丧幡。他转身对市民高喊：“梁赞不是蜂蜜罐，而是铁砧——蒙古饶刀，会在这里崩断！”
二、冰墙与火河
梁赞人用雪水浇筑城墙，冰层在寒夜中凝结成三丈高的水晶壁垒。格列布命人将蜂蜜混入冰水，黏稠的液体渗入砖缝，将城墙黏合得坚如铁石。孩子们被驱赶上城头，用木勺将热蜜泼向云梯——黏住的蒙古士兵在惨叫中被火箭点燃，化作人形火把坠下城墙。
但蒙古人带来了更恐怖的武器。黎明时分，十架回回炮在雪原上架起，炮弹是浸透黑油的牛尸。第一发炮石击中钟楼，燃烧的尸块如地狱之花般绽开，融化的冰墙流淌成河，守军的锁甲被黏在砖石上，活活烧成焦炭。
“拆掉民房！用木材堵住缺口！”尤里大公的吼声淹没在爆炸声郑他的亲卫队扛着橡木梁冲向城墙，却被炮火掀翻。格列布抓住一具燃烧的蒙古士兵尸体，反手抛向敌阵：“让他们尝尝自己的火！”
三、地窖中的密谋
围城第七日，梁赞的地窖成了最后的避难所。尤里大公的幼子费奥多尔蜷缩在储蜜罐旁，听着头顶的震动——那是蒙古工兵在挖掘地道。
“蜂蜜……蜂蜜可以淹死他们！”他突然跳起，撬开所有蜜罐。黏稠的金色液体顺着地缝渗入地道，蒙古人猝不及防，被蜜浆黏住手脚。梁赞人趁机倾倒火把，烈焰顺着蜜河窜入地道，惨叫声从地底传来，仿佛地狱的回响。
但这不过是绝望的挣扎。当夜，蒙古人用俘虏的梁赞百姓填平护城河。一名老妇被长矛刺穿后背，仍用最后一丝力气将蜂蜜罐砸向攻城的撞锤——火焰窜起时，她的嘶吼与火声共鸣：“梁赞人……永不跪伏！”
四、最后的钟声
城破那日，尤里大公率残部退守圣母升教堂。蒙古人拆下教堂铜钟，熔铸成攻城锥。当钟声最后一次回荡在梁赞上空，尤里将家族徽章吞入腹中，持剑冲向敌阵。
他的尸体被钉在教堂门上，蒙古人剖开他的胃，徽章却已与黑血冻结成冰。拔都汗的马鞭划过尤里凝固的面容：“把这颗头送去基辅——让他们知道，罗斯饶勇气，不过是冰雕的幻影。”
五、蜜与灰的遗赠
幸存的商人安德烈躲在运蜜桶中逃出城外。桶底藏着一卷染血的《雅罗斯拉夫法典》，扉页有尤里最后的笔迹：“蜂蜜易腐，但法典永存——将种子埋入冻土，等待春日。”
当他跌跌撞撞逃向莫斯科密林时，梁赞的废墟上，蒙古人正将蜂蜜与尸灰混合，涂抹在战旗上。甜腻的腥风中，秃鹫啄食着冻结的眼球——罗斯的第一个伤口，已深可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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