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伸手去摸绯绯的脸。
绯绯猛地偏头躲开：“你要做什么？！钱公公请自重！”
钱子趁机抓住她的手腕：“装什么清高？不过是个下等宫女！”
他粗糙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细嫩的皮肤：“跟着我，总好过在这守夜，长夜漫漫，你难道不觉得无聊吗？”
“放开！”
绯绯拼命挣扎，发髻都散乱开来，她抬脚狠狠踩在钱子靴尖，趁他吃痛松手时踉跄着逃开。
黑暗中传来钱子阴恻恻的笑声：“跑什么？我看得上你是给你脸面！”
“你只管跑，今日不成，还有明日，明日不成，还有后日，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
次日一早，来替换绯绯的福铃看着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惊讶道：“你这是怎么了？”
绯绯慌忙用袖子擦脸：“没、没事，被风迷了眼睛……”
“胡扯！”
福铃压低声音，一把攥住她破损的衣袖：“这是新发的宫装，昨儿才上身……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绯绯的眼泪“唰”地落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再也忍不住起了心中的委屈。
福铃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狗东西，腌臜泼才！我这就去帮你出了这一口恶气！我今儿非撕烂他那张贱嘴！”
福铃月撸起袖子就要去找钱子，却是被绯绯死命拦住。
“好姐姐你别去！主刚进宫不久还没有站稳脚跟，别给主添麻烦。”
福铃气得浑身发抖：“难道就任他欺负？”
绯绯咬着嘴唇：“以后我心些就是了。”
福月瞧着她这苦苦哀求的样子，心里窝火却也无可奈何。
……
晌午，钱子带着几个太监从内务府搬了几盆名贵的花儿。
允子和满子不想和钱子有瓜葛，离的老远就避开了，可钱子却是将二人叫住：“你们两个，还不快过来帮忙？”
钱子的地位比他们二人稍高一些，二人也只好听话的低着头过来帮忙搬花盆。
那花盆是上好的钧窑瓷，一盆不轻，搬起来的时候都要踉跄一下。
钱子朝着后头的一个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故意从后面撞了允子一下，允子一个没站稳，整个人乒在地上，怀里的花盆也摔碎了，扑在碎瓷片上的手掌顿时鲜血淋漓。
钱子大喝一声：“狗奴才，你是怎么干活的？损坏了这么好的花儿，你这条贱命赔的起吗？！来人呐，给我掌嘴！”
钱子的跟班立刻将允子按在地上，甩手扇了好几个耳光。
允子忍着疼，死死地咬着嘴唇没有叫喊出声。
……
阮清梦从暖房回来，手里还拈着一枝新折的红梅。刚踏进澜芳宫的月洞门，就瞧见允子跪在廊下，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还带着血丝。
她皱起眉头快步走了过去：“你这是怎么了？”
允子重重磕了个头：“奴才不中用，给主丢人了……”
福月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了：“主，您不知道，这钱子故意找茬，让他的那些徒子徒孙撞了允子，打了允子，还暗地里对绯绯动手动脚的！”
阮清梦看着允子：“他打你，就是在打本宫的脸！”
着，她转头看向绯绯，注意到绯绯红肿的眼睛：“绯绯，以后这种事情不必忍让，只管来告诉我，人活一口气，咱们可不能被人给欺负了，打落牙齿和血吞。”
阮清梦想了想，将人带进寝殿之后，对着几人吩咐了几句。
……
次日上午，澜芳宫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蔡宝公公的干儿子金宝走进来，喜上眉梢地道：“皇上今儿晚上要过来用膳，请阮美人早做准备。”
阮清梦笑着看他：“你脸上的伤看起来好多了。”
金宝行了一礼：“多谢主。”
福铃从里面端着一个青瓷碗，笑眯眯地递给了金宝：“辛苦金宝公公跑这一趟，尝尝我们宫里自制的奶茶，用雪山牦牛奶煮的，加了红茶和花蜜，最是暖胃。”
太监金宝受宠若惊地接过，只见碗中奶茶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上面还飘着几朵糖渍桂花。
他仰头一饮而尽，顿时觉得一股暖流从喉咙滑到胃里，甜香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多谢美人赏赐！好香甜，奴才从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饮子！”
金宝走了之后，钱子舔了舔嘴唇，他闻着这奶茶的香味儿直咽口水。
等阮清梦带着福月和福铃进了里间去准备晚上接驾，他就从暗处走了出来。
钱子瞧见允子和满子端着冒着热气的奶茶，笑的十分开心，钱子走过来伸手就夺走了他们手里的碗，将里面的热奶茶一饮而尽。
“钱公公，这是主子给我们的奶茶！”
钱子冷哼了一声：“赏给了你们，你们就该懂事些献给我！”
着，钱子又示意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太监把红漆托盘里的奶茶都给喝了，允子和满子象征性地和他们争吵了几句就悻悻地走了。
钱子得意一笑：“哼，听阮美人最是护短，如今瞧着也不过如此，以后只管放心大胆地欺负他们！”
“我倒要叫你们看看，究竟谁是这山里的霸王！”
……
晚上，沈映阶来澜芳宫用晚膳。
宫人都出来迎接皇上，钱子跪在地上，忽而双腿不自觉地夹紧，一股难以形容的绞痛从腹部直冲后庭。
一声悠长的闷响从钱子裤裆里传出，钱子突然腹痛难忍，当众失禁，一股恶臭传了出来，他的那几个徒子徒孙也都是捂着肚子往茅房跑。
福月和福铃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会儿熬煮好的奶茶，放在外面的这几碗奶茶里面可是加了巴豆汁的，就等着他们在皇上的面前出丑。
蔡公公忙拿出帕子捂住了皇上的鼻子，高声呵斥：“大胆！你们几个御前不敬，拖下去杖责八十！发配宁古塔为奴！”
阮清梦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绯绯和允子的脸上也闪现一丝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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