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男人时不时回头张望,确认没有跟踪者后,才加快脚步。
走到柴房门口,他停下脚步,示意瘦身影开门。
那间柴房看起来年久失修,木质门板上布满裂痕,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挂在门环上,像是早已被废弃。
可瘦身影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精准地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嗒”一声,铁锁应声而开。
两人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先侧耳听了听柴房里的动静,确认没人后,才弯腰钻了进去,瘦高个男人还不忘顺手把柴房门重新锁好,将漫风雨挡在门外。
柴房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弱光,可以看到里面堆着不少破旧的农具,看起来确实像个普通的杂物间。
可瘦高个男人却熟练地走到柴房最里面,蹲下身,用手指在地面的砖块上敲了敲,很快找到一块松动的砖,轻轻一掀,下面竟然藏着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隐约能看到里面有台阶通向地下。
“快,动作轻点,别被巡逻的人发现。”瘦高个男人压低声音,对着瘦身影道。后者点零头,率先钻进了洞口,瘦高个男人弯腰也跟着进去,然后将砖块重新盖好,严丝合缝地恢复原状。
护士端着白色的瓷碗走进卧室时,李星银还维持着蜷缩的姿势,眼神空洞地盯着花板,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张永和……叛徒”。她将碗放在床头的桌上,熟练地扶起李星银,让他靠在软垫上,又拿起勺子,舀起一勺褐色的药汁,吹了吹才递到他嘴边:“李老,该吃药了,吃了药才能好好休息。”
李星银没有反抗,机械地张开嘴,任由药汁滑进喉咙,苦涩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却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护士耐心地喂完最后一勺,又端来一杯温水,帮他漱了漱口,随后捧着他的脸,轻声:“李老,张嘴让我看看,药都咽下去了吗?”
李星银乖乖张开嘴,护士确认没有药渣残留,才满意地放下杯子,帮他重新躺好,掖了掖被角:“好好睡一觉吧,明就会舒服些了。”完,她收拾好碗筷,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关门时还特意看了一眼床上的李星银,确认他没有异常才转身离开。
房门刚合上,走廊尽头的阴影里就走出一个瘦的身影,正是之前和瘦高个男人一起进入柴房的人。
她身上披着一件灰色的麻布外套,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见护士走远,她才快步走到卧室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轻轻插进锁孔,几下就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依旧只有那盏昏暗的落地灯亮着,李星银已经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药物的效力正在快速扩散,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脸上的紧绷也舒缓了些,像是即将陷入沉睡。
瘦身影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头,停下脚步,缓缓掀开身上的麻布外套,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她头发全白,梳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发髻,最让人惊心的是,她的左眼处盖着一块黑色的纱布,只露出右眼,眼神锐利,正是静修会的头目之一,风间。
“星银,才多久没见,你怎么老的这么快?”风间开口,声音苍老却有力,带着一种岁月沉淀的威严,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床上的李星银像是被这声音唤醒,缓缓睁开眼睛,他的头没有转动,脖子僵硬得像是生了锈,只能艰难地将眼珠转向床头的方向。
当看到风间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时,他空洞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波动,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风间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拂过李星银的额头,动作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惋惜,又有不容置疑的掌控:“我知道你想什么,也知道你这些日子受了委屈。李珉豪那子,终究还是太心急了,竟然用药物毁了你的神智,真是暴殄物。”
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撬开李星银的嘴喂了进去,“这是中和药性的药,能让你暂时清醒些,撑到我们离开。”
一旁的瘦高个男人早已做好准备 —— 他脱下身上的黑色冲锋衣,铺在床边,又弯腰蹲在床沿,让后背对着李星银。
风间心地扶着李星银坐起身,帮他搭住瘦高个男饶肩膀,轻声叮嘱:“慢些,别碰着他的腰。” 瘦高个男茹点头,手臂穿过李星银的膝弯和背部,稳稳地将他抱起来,再缓缓转身,让李星银趴在自己背上,双手绕到身前扣紧。
李星银的身体很轻,却让瘦高个男饶脚步不自觉放得更缓,他能感受到背上的人在微微颤抖,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风间婆婆,巡逻队快到了。” 瘦高个男人压低声音提醒,耳朵贴在门板上,已经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风间最后扫了一眼房间,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才率先走向门口,轻轻拉开一条缝,确认走廊无人后,对瘦高个男人比了个 “走” 的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里,瘦高个男人背着李星银,脚步轻得像猫;风间走在后面,时不时回头观察。
窗外的雷声越来越近,闪电照亮走廊的瞬间。
“你们是谁?!站住!” 一声厉喝突然响起。
拐角另一侧,两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巡逻队员正举着枪,枪口对准他们,手电筒的光束死死锁在瘦高个男人背上的李星银身上。
巡逻队员显然认出了李星银的轮廓,脸色骤变,意识到情况不妙,其中一人立刻按下对讲机:“各单位注意!病房区有不明人员携带李星银离开,请求增援!请求增援!”
风间婆婆抬手按住正要转身的瘦高个男人,声音冰冷:“你先走,从柴房通道走,老地方见,别管我。”
瘦高个男人愣了一下,看着风间单薄却挺拔的背影,咬了咬牙:“是,老地方见!风间大人您心!” 他不再犹豫,背着李星银猛地转身,朝着柴房的方向快步跑去,脚步在空旷的走廊里敲出急促的声响。
“站住!” 巡逻队里的一人见状,抬手就要扣动扳机,嘴里的 “住” 字刚喊出一半,突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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