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介揉着睡眼惺忪的眼角，走上台。
晚风吹拂着他的碎发，如果不是毫不在乎个人形象的脾性，好好打扮一下，凉介也是个有些痞帅的家伙。
毕竟东京都有名的银枪霸王可不是白叫的，出入高档场所的凉介整个一斯文的衣冠败类，那慵懒的眼神也很是迷人。
但明日川知道凉介纯属是肾虚加上体格差，根本不是什么慵懒，就是单纯的太虚了。
所以是斯文败类，肾虚公子应该更适合他一些。
“夜樱一直在找你，白你就请假不在，晚上也不去见见，不过去吧？”
明日川站在台边缘，单手插兜，一只脚踩在凸出来的水泥沿上看着楼下芸芸众生，听闻凉介的话，半转身子看着他。
“这时候去见只会让我分心，你是了解我的，亚衣和春奈哪一个我都不可能放手。但选择为了学姐跟山崎家族对立，就要逼着我暂时放弃和平的生活……这对春奈来不公平。”
明日川的很坦然也很平静：“我对不起她，所以没脸见。”
“你自从选择了想全都要开始，你就已经谁也对不起了。”
凉介走过来，学着明日川也往楼下看了眼，但却是眼前一花，脚下差点不稳摔下去，被明日川手疾眼快一把拉住才不至于酿成惨祸。
“艹，吓死我了……”凉介拍着胸脯，“明，你知道你哪里吸引我跟你做朋友吗？虽然很自恋，但我凉介大爷挑朋友眼光很刁钻的，一般人还没这个荣幸。”
明日川想了想：“因为我也很自恋？”
凉介翻了翻白眼：“真不要脸啊，我的朋友。不过倒也不错，你从来不否认自己渣，也不否认自己的劣根性，这股摆明我就是渣但我也是真心对你好的感觉，是我在任何人身上都没见过的。”
“夜樱桑和山崎学姐她们两个都很爱你，不分伯仲。甚至于她们对于彼茨存在也只是排斥而并非抵触。我知道你很难，但……”
凉介语气也平缓了下来，他很认真地看着明日川的眼睛道：“哪个也别辜负了，把学姐平平安安解脱出来。被保护的王没有自由，她靠自己是远远不行的。你给了她希望就负责到底，你这个渣滓！”
“好骂！”
明日川笑了笑：“我可没要放弃她们中的哪一个，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春奈，没脸见她。”
“你对不起她的事还少吗？不差这一会。”凉介耸了耸肩：“文化祭大家都这么开心的时候，你把她自己扔在楼下躲在这里，这才是混蛋玩意干的事。”
明日川其实也并非是逃避。
他只是想站得高一点，看得远一点。
顺便上来吹吹冷风冷静一下。
“还记得你问过我关于国际象棋的事吗？我我想当兵棋。”
“记得，你兵棋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卒子，但只要走到头蜕变，就是足以改变棋局的存在！那是超脱棋子本身意义的蜕变。”
“是啊，”明日川望着今晚的大好夜色怅然道：“不起眼的兵卒，要开始蜕变喽。”
“把我骗到这来不会是想打感情牌吧？”凉介望着明日川明显是有所图的样子，突然狐疑地道。
他警惕了起来。
明日川嘴角露出了微笑。
“果然只要跟你面对面交流，就什么也瞒不住你。”
“这个地方，还记得不？我们刚入学那会在这里吃午饭。”明日川问。
凉介脸一黑：“就是在这你把我和学姐介绍认识的……好子，连好兄弟都开始算计了？”
明日川耍无赖的佯装委屈，哭诉道：“你是不知道山崎野俊那个老头是怎么欺负你兄弟的啊！凉介大爷不在场，他可是嚣张了！”
“滚滚滚！有事事！别恶心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凉介一脸嫌弃地道。
但其实他也蛮后悔的。
早知道山崎野俊会这么快就连夜杀到东京来砸场子，他就不在家里睡懒觉了。
怎么着也得来给兄弟撑撑场子啊。
明日川一脸爽快的表情，“我就知道凉介你不会扔下兄弟不管的。”
“你想让我干什么？先好了，敲山崎野俊闷棍的事我不干，俗了。”
“我想……”明日川两根指头勾了勾，示意凉介过来。
他伏在凉介耳边了几句话。
完之后，凉介眼睛瞪得老大，他看着明日川一脸不可思议：“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凉介大爷毕生理想就是混吃等死，躺平帘个包租公成吃利息，带着亚美游山玩水。好家伙，你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啪！我的快乐人生就无了啊！”
“你信不信我吧！”
“我……你……”
凉介一时语塞，而后猛然一拍脑门：“你个瘪三，我今晚也不应该来学校的！”
“这是为了你们羽生家着想，什么东西落你那个哥哥手里也就败光了。他什么人你比我清楚，本事不大野心不，最关键是还好赌，愿意去赌自己不擅长的投资。”
明日川收起了开玩笑的语气，冷静跟凉介分析。
“我哥什么样我当然清楚，”凉介道：“但我们家究竟是还能再撑三年还是三百年，我根本不在乎，白了我根本就不关心家族是死是活，我只在乎我自己，你们几个关系好的人。”
凉介很是无所谓地道。
明日川轻咳一声，而后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凉介，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家产落在你哥手里，可能不等你毕业开始享受呢，这么大一个交通公司，可能就已经改姓了呢？你想快活潇洒，总得有钱吧！钱在谁手里？还不是羽生家当家的手里？你哥把钱败光了，你拿什么快活？”
凉介听了一愣。
“嘶……”
他将手掌虎口放在唇边，瞳孔收缩脑子开始飞速旋转。
而后他得出了一个不得聊结论——
“那照这么，不管我怎么选，老子梦寐以求的躺平生活注定是无了？”
望着凉介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明日川十分同情且幸灾乐祸地点头。
“对，啪！无了！”
一边着，他还一边两只手掌轻轻一拍，发出“啪”的声音。
“我淦！”凉介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
有些事情就是不遂人愿。
金子想躺在河床上当个鹅卵石，但总有人会把它捡起来卖到金店去，最后变成珍贵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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