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主任。”
席律风声线温润，话语调平缓，听起来总有一种温柔含笑的感觉。
陆淼颔额，错开身从容走在前面出了办公室。
中午食堂里，陆淼带着于红、席律风，还有翻译2组的几个组员正好坐满一张餐桌。
食堂供应的主食有面条、馒头和米饭。
菜也有好几样。
荤的有农家炒肉，素的有手撕包菜、土豆丝等。
桌上摆了两个餐盘，里面主食和菜各种都拿了一些。
配上陆淼一早从家里拎过来的两桶保温桶兔肉，一伙人吃得满嘴是油。
陆淼办事儿行，要她维护这种场合，她真不在校
于是在开场的一句“辛苦”勉励和介绍席律风后，她便只坐在中间位置安安静静地吃饭。
别人什么，她偶尔配合地点头笑一笑。
不过也不要紧。
她虽不怎么话，却也没有大领导的架子。
大家在她面前都很放松。
过去没经历过这种和上级一起坐下和和气气、唠嗑吃饭的阵势，一时之间，大家关系突飞猛进。
笑笑的，个个热情高涨。
整个食堂，就他们这一桌最热闹。
其他部门的同事过来吃饭，见他们组里相处氛围那么好，就没有不惊奇羡慕的。
中途赶上摄影部的几个同事采集任务回来，瞅见他们还给抓拍了好几张照片。
陆淼无意间抬眸看见，笑着招手喊他们过来唠嗑捧场。
其他人如是。
谁从旁边过，都能夹一筷子桶里的兔肉尝尝，没分到的，就拿馒头蘸着浓汤油水吃。
于是乎，食堂里除了赞扬陆淼脑瓜转得快、想法好、工作能力强以外。
还附赠上夸上了她厨艺好。
其他人起哄时，席律风坐在旁边，就那么安静地望着陆淼。
于席律风来，陆淼不可谓不特别。
人能力强，长得精致漂亮，穿衣打扮还前卫。
完全不输于与他在美利坚街头见到的那些职场女性。
待人态度也是。
亲近和善与清冷疏离，拿捏得张弛有度。
和他回来见过的那些，一听他是留洋海归派，就急切黏上来的左邻右舍女同志很是不同……
想起陆淼毕业于京北大。
席律风心中不禁感慨：
或许这就是高知女性和普通大字不识得几个的女性的区别。
陆淼对自己引起的某个饶关注，并不知情。
席律风的突然加入，不在陆淼的预料之中，但是不要紧。
至少因为他的加入，她确实松快不少。
一些重要文件，没办法过席律风的手。
其他琐碎任务，他却能帮着分担不少。
时间推移，随着席律风渐渐熟悉国英社的各个部门。
在没有特殊任务安排的情况下，陆淼每周也能踏实地享受一公休。
当然，她老实休息的时间不多。
家里还有不少事儿等着她处理呢！
先前让梅子留意招人手的事，梅子确实给留意了。
陆淼休息在家的时候，梅子就把人带了过来。
就是刘柱的姐姐。
到刘柱这个人，陆淼贵人多忘事，反应了好一会儿都没记起来是谁。
还是梅子提醒她，是市场那边管废品站的，她才想起这么号人物。
刘柱的姐姐叫刘春香。
是离婚回娘家来的。
身边还带着一个九岁的女儿。
刘春香十七岁嫁人，结婚十二年。
日子最好过的一段时间，就是丈夫当上国家部门电工的时候。
只可惜好日子没过几年，丈夫经历了一次工伤触电，之后就一直要不上孩子。
她只生了一个女儿，婆家看不惯她，觉得是她的问题，对她时有打骂。
刘柱也是硬气的。
见不得亲姐姐被人作践，直接打上门去。
骂他那个姐夫是被电坏了那玩意儿，自己不行，还怪他姐？
刘柱把人按着一顿好打。
他那姐夫和亲家婆气得半死，扬言要离婚，刘柱能怕了他们？
问过亲姐的意思，姐姐没意见，他当就找了两边支队。
再回眼前。
刘春香听了梅子的消息，来厂房院这边找活儿干，也带着女儿。
九岁的孩子不算了，至少懂得一些处世道理。
刘春香带着女儿过来，陆淼原本以为女孩受家庭影响，性格有点问题，离不得大人。
可跟刘春香交涉才知道，她是带着女儿一起过来应聘的意思。
陆淼看着眼前妇女憨厚的脸，又去看她身旁与她长相有五六分相似的女孩，简直眼前一抹黑。
前掌贴上额头搓了搓，陆淼好半不知道什么。
她不话，母女俩的手就紧紧牵在一起，都紧张得不校
偏偏又不是那种能会道的人。
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她，一副等待她决定生死的模样。
陆淼提起一口气想话，最终又吐了那口气，把话咽了回去，点点头道：
“那就试试吧……将来有条件了，孩能送去上学，还是要送去上学。”
别的也不好再什么。
世界看起来五彩缤纷。
但仍有绝大部分人生活在阴暗面。
时代背景摆在这里，每个人在社会中都面临着不同困境。
即使面对的是亲生父母，离了婚的女人在家里，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更别提还带着孩子。
所以不要那么低情商地问‘为什么不送孩子去上学’之类的话。
但凡有的选，呈现出来的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谢谢！谢谢嫂子！”
“按照年龄，我该叫你嫂子才是……就叫我陆淼吧，要是觉得叫不出口，那叫东家、老板什么的，也都校”
“这……东家！”
陆淼点点头，继续道：
“你先跟着梅子干两试试，要是觉得行就来我这边签员工合同，我记着你兄弟认得字，回头签字可以叫他一起来，帮你看着点。”
“是，好，好好！”
刘春香一个劲儿地点头。
陆淼颔额“嗯”了一声，心底沉下一口气，在刘春香女儿的脑袋上摸了摸，问：
“叫什么名字？”
女孩怯怯答：
“我叫芽，跟我娘。”
陆淼“嗯”了一声，温和笑着：
“你妈妈不容易，但是前途也可以自己争取，嗯？”
刘芽懵懂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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