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奇谭

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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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江南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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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羽又问他:“江兄,你不会以为机关真在通风口处吧?我摸了两次没有,不信的话自己摸一摸?”

江川还是不话。

符羽不问了,看着他,心道:“这人城府越发深了,以前问他,他不,但是会做,现在稳如泰山,我就不信他不想出去?”

他在默室里又找了两遍,一边留心观察江川的反应,不出所料,一无所获,双眼一闭,合衣往床上一倒,头枕着胳膊,从草席上扯下一根草,放在嘴里,哼起了曲,调不成调。

卢一尚挨着他躺着,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两眼望着屋顶出通风的地方呆呆的出神,实在是因为符羽唱的太难入耳,忍不住脱口而出:“符兄,你唱的这什么是京城调?”后面咽下去的话是,这么难听。

符羽终于遇到一个识货的了,以往他在斋舍里哼唱,免不了要让鲁俊辰嫌弃,什么你哼的区儿,狗都不听。江川倒是听的,听了几次之后,干净用棉花塞住耳朵。

所以听卢一尚这么问,他高高兴胸作答道:“这不是京城调,这是江南调。”

“符兄不是京城人么?怎么会唱江南调。”

“我老家潞城,算是半个京城人,但这曲儿确实是江南调,是我打江南经过时花了一两银子学来的,绝对正宗的江南调。”

卢一尚喃喃着:“我怎么听着这曲儿,有点儿,耳熟……你再唱一遍我听听。”

符羽如遇到了知音,翻身坐了起来:“那我就再给你唱一遍,你仔细听了,可好听了。”

符羽又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卢一尚脸上的笑意,听着听着就凝固了。

江南调,自然是用方言唱的,符羽唱的含含糊糊,他听的也含糊,听了三遍,还是没明白唱的是什么,符羽唱了三遍自己也懒得在唱了,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挥,了句,“今就这样吧,下回再给你唱。”

“别呀,我大概已经听出来是什么,你再唱一遍,不,一遍不够,再多唱两遍。”

“我再给你唱八遍行吗?”符羽不大高胸道,“我当你是知音,你当我酒楼卖唱的,你点几遍我就唱几遍,酒楼卖唱的,人家收的银子,你连句赞美都没有吗?”

卢一尚哈哈大笑,“拜托,我的符兄,你这嗓子还想去酒楼卖唱?别人唱曲,是要银子,你是要人性命,不被人打出去才怪。”他看符羽变了脸,勉为其难地拍了拍手,“这总可以了吧?”

符羽来劲了:“我告诉你卢一尚,当年秦王和赵王喝酒行乐,秦王喝酒喝得高兴时,请赵王弹瑟,赵王就弹起瑟来。秦国的史官走上前来写道:某年某月某日,秦王与赵王会盟饮酒,命令赵王弹瑟。蔺相如就了赵王私下听秦王善于演奏秦地的乐曲,请允许我献盆缶给秦王,请秦王敲一敲吧,秦王发怒不肯敲缶,蔺相如走上前去献上一个瓦缶,趁势跪下请求秦王敲击。秦王不肯敲击瓦缶。蔺相如就了,在五步距离内,我能够把自己颈项里的血溅在大王身上,最后秦王被逼无奈,就为赵王敲了一下瓦缶。所以我给你唱了区,你的给我敲一敲自己的灵盖伴奏,这叫礼尚往来,不然可怪我不客气。”

“这不是难为我吗?”卢一尚顿时愁容满面。

“我唱了三遍,你难听,既然难听,你还一遍一遍的让我唱?你不是在为难我,你是在捉弄我。”符羽完,追着卢一尚就打。”

卢一尚赶紧逃走,默室的空间本就大不,两人围着江川,你追我逃。

卢一尚好不容易躲过了符羽伸过来的魔抓,一边往后退,一边解释道,“符兄,我只是觉得这调听着耳熟,可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你了这是江南调,可你这江南发言,差的也太远了,你确定你唱的跟你听到的一模一样吗?”

这还真把符羽难住了:“一模一样不敢,起码调子八九不离十。”

“你听听,八九不离十,我猜,你自己都不知道唱的是什么?”

废话,我当然不知道了,符羽心想。

他打江南经过时,某一日,空突降大雨,他便就近在一个破亭子里躲雨,亭子里除了他,还有个老头,老头儿须发皆白,破衣烂衫,却有一把的好嗓子,简单的几句调,叫他哼唱出了别样味道来的。

符羽一是听着那曲儿好听,二是想帮一帮老头,就跟他,你能不能教我?不白教的,教会了,我给你二两银子。

老头儿虽穷,却不是那见钱才开之人,问他从哪里来,又问他来江南做什么?老头的是地方话,两人比手画脚的讲了半,才相互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符羽自称打京城来,去青州吃海货,转到江南去了趟如懿坊,这会儿正准备回家。

老头儿打听完了,便教给了他,还交待他,你沿途多多哼唱,到了京城也别忘了,要是有人喜欢你不要吝啬,便把这曲儿交给别人,银子我不就不要了。

符羽一一应了下来。当时他心中还纳闷,这么好听的调,瞎子老头怎么唱着唱着竟还哭了?

江南的方言不好学,他又赶时间,南方的,下雨就下雨,放晴就放晴,等他护卫追过来的时候,也已经晴了,催促他赶紧走,城中的清雨官了,今日傍晚还有大雨狂风,当早些回到客栈。

他学的仓促,学了个四不像,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便跟老头儿约好了,明日此时在此相见,继续跟他学歌。

第二雨过晴,他特意,他按照约定又去亭里等老人,这回他想着再给他点银子,听客栈的二,这里每年都要刮几次飓风,有时候飓风一来,上到处都是被刮走的屋顶。老头家境贫寒,这一场飓风,家中的屋顶不定也被风吹走了。

可左等等不来,右等没等来,一直到了黑,老头儿也没来。悻悻地回到客栈,吃完饭时听二在跟人聊,昨晚上的那场飓风死了光这附近就死了几十个人。

符羽心中黯然,恍然觉得,老头儿恐怕凶多吉少。第三日,第四日,果然没等等来老头儿,知道他离开江南,也没能在跟老头儿见面。

他回客栈的时候,还特意将曲唱给了唱歌店二和掌柜的听,那刚听他哼了个开头,就不连连摆手,没听过没听过,叫他快别唱了。他也没多想,直当作是自己学的不好,旁人听不明白,心中懊恼,当日若不是护卫来催促他赶紧回去,他高低弄清楚歌里唱的是什么意思。

再后来,他回到了京城,也曾遇到过江南人,唱给他们听了之后,俱是摇头一连三不知。

卢一尚不是江南人,因着自己的娘亲是江南人,多少懂一些江南话,他来来回回听了三遍,连蒙带猜,大概知道了歌里的内容了,不敢造次,所以让符羽再唱几遍,他好辨别。

符羽看他不像是闹着玩,便又给他唱了一遍,唱之前,一再明,“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唱了。”

结果这一遍还没唱完,卢一尚突然伸手去捂他的嘴。

“你这是干什么?”符羽立刻严了脸,将他的手从脸上拿开,紧望着卢一尚,“唱的不好听也别捂我嘴?”

卢一尚这才到:“习惯了,时候因为这首调,为父亲打了一顿,自己不长记性,当着母亲的面又唱,吓得母亲赶紧捂住我的嘴,,此曲会有灭顶之灾灭门之罪。后来每次我不心哼起来,母亲都要捂住我的嘴,久而久之,我刚想唱就会自动伸手捂住自己嘴。”

“灭顶之灾灭门之罪?一首歌?这我可就有兴趣听一听了,你快讲讲到底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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