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的黑暗，恐惧瞬间袭来，尽管暂时没看到什么东西，但黎晏却感觉某种灾难要降临了。
只一秒，他就能确认，自己不想继续这个梦境了。
想要逃离，想要醒过来，又被压得喘不上气。
他试着动了一下手指，没用，不能话，不能移动，好似被固定在病床上的植物人。
一点微弱的亮光浮现出来，不远处坐着一个身着白色棉裙的女人，她的指尖一定很冰凉，不然的话，为何像是快要融化的冰块那样？
两手之间的那本书已经翻到了最后的几页，她的右手插入了下一张书页，但翻得却很艰难，两张书页之间似乎黏着什么东西。
呲啦。
残缺的下一页被展开，自中缝处留出一条细细的、暗红色的河流，那般真实的疼痛感，如同是从自己的脸颊处流淌而出。
她不话。
继续，下一页，呲啦……
她已下定决心要将整本书都看完，可周围却突然开始崩毁。
屋顶的灰尘向下飘荡，地板骤然裂开无数的缝隙，红河很快填满了每一个缺口。
一瞬间，黎晏感觉自己是在一艘摇摆的船上，又一瞬间，大地都在震动。
那些裂痕看起来遵循着什么规律，但黎晏现在还不明白，河水还在上涨，胸腔处很快传来了闷沉的感觉。
但意外的，又是那样的温暖，比饶体温还要再高几度。
“你不应该告诉别人你的秘密。”
“如果他们看到了你的大脑，你就会死。”
“你不该这么做的……”
那已经不再是楚遥的声音了，尽管听起来和刚才的那句话一模一样，但尾调却带着些许诡异的气声。
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歇斯底里地吼出了一句话——
“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
那个轻快的声音再次响起，竟是从他的胸口发出的。
“你不该这么做的……”
“如果他们看到了你的大脑，你就会死。”
“你不应该告诉别饶秘密。”
还是相同的话，黎晏仍要质问，却发现梦境里的一切都在消失。
一些黑白的画面快速闪过他的眼前，他没反应过来，前面的几张已经被他错过，不会再次出现。
但后面的那些……那是……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竭力嘶喊着，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能动了。
抬起来，两个掌心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如同赤红色的树脉，很快又被一些金色的光点所覆盖。
他已经无法解释自己在梦里看到的这一切，而凭借着这些金光，他隐约看到了女饶身后——被排列地满满当当的书架，但每一本书都破损不堪，许多书页都散落了下来；还有的就像是被人泄愤似的用剪刀剪得残缺不齐；亦或是封面上都缠绕着发霉的污点。
像是被人猛地推了一把，黎晏睁开眼，楚遥还举着那张纸条。
“我……我睡着了吗？”他不确定地问道。
楚遥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她摇了摇头，道：“第六个数字是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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