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发服装厂位于墨城宝塔镇，位置很偏，每只有下午一趟公交车去镇上，其他时间没有车。
两人出了车站，只能打车去启发服装厂。
从国道下来，沿途都是成片的芦苇荡。
正月里还是很冷的，芦苇荡一片枯黄。
在瑟瑟的寒风里，来回摇摆。
“我刚开始来的时候，要吓死了。”蔡婷这才对苏椒椒道，“要是没有刘文吉，我以为我被拐卖了。”
“的确是偏僻。”苏椒椒也有这种感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是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是我疏忽了，以后这样的事情，尽量两个人一起。”
车子走了半个时，绕了宝塔镇一圈，才到了启发服装厂。
宝塔镇呈川字形，中间是居民区商场，外面就是大大的工厂，以生产牛仔裤厂家居多，启发服装厂就是其中之一，相比其他服装厂，启发规模大一点。
蔡婷来过一次，熟门熟路地领着苏椒椒进了保安室，保安大叔认出蔡婷，立刻打电话跟领导汇报，客户来了。
打完电话，他对两人道：“刚好我们薛厂长在，她她一会儿就下来。”
启发服装厂的车间都是那种大瓦房，从外面看像是两层，里面的缝纫机轰隆隆响，听上去得四五十台缝纫机。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摩登的中年女人就从车间里走了出来，她一见蔡婷就热情地上前跟两人握手：“你们好，我叫薛玉珍，欢迎两位美女光临。”
“薛厂长您好，我叫苏椒椒，这是蔡婷，去年你们见过的。”彼此做了介绍，薛玉珍领着两人进了车间：“我们今也是刚刚开业，去年你们要的牛仔裤就是在这个车间里做的，那批货卖得怎么样？”
“还可以，库存不多了。”苏椒椒答道，“咱们启发的货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满意就好。”薛玉珍领着两人在车间里参观，车间里一股刺鼻的味道，牛仔裤堆得到处都是，而且车间里全是牛仔裤。
每个缝纫工面前都堆了一堆半成品，做完一件就往地上扔。
然后下一个工序的工人，再抱过来放在自己面前的案板上，做完自己的工序，再次扔到地上，以此类推。
每个人手上都染上了蓝色的颜料，牛仔裤的布染仅染在纤维表面，而且颜色比较深，褪色是正常现象，后期还要水洗打磨整烫。
苏椒椒拿起一条牛仔裤看了看，还是去年的款式，只是现在属于半成品，摸上去很厚实，她手上很快沾上铃蓝的颜色。
“我们厂没有水洗机，都是集中送到水洗厂去水洗，水洗厂的师傅都很专业，要什么颜色他们掌握得很精准。”薛玉珍领着两人上了二楼办公室。
办公室就在车间上方，做了半层，坐在办公室里，能看见整个车间的生产情况。
办公室空荡荡地，一个人也没樱
“我们办公室里一个闲人都没有，空的时候，他们都在车间里剪线头。”薛玉珍是个爽快人，也不废话，“你们要是拿去年的款，还是按照之前的价格，质量什么你们放心，我们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客户赚钱我们才能赚钱。”
“我们就是冲着启发这一点来的，所以我们今年也要追加订单，至于追加多少，就看薛厂长的价格给我们优惠多少了。”苏椒椒没是十万件，刚才她看了看车间里的牛仔裤面料，当即打消了在他们厂做来料加工的念头。
因为他们厂就是一家专门加工牛仔裤的服装厂，有自己的面料供货商，她未必能拿到跟他们一样的价钱。
就算拿到一样的价钱，其他辅料也未必能拿到最低，加上损耗，实际的成本跟出厂价差不多。
苏椒椒拿出写好的生产工艺和样品图给薛玉珍看，她的这些款式跟启发服装厂现在生产的牛仔裤款式大同异，就是在改成了脚裤，阔腿裤和直筒裤。
她这次没做高弹裤，高弹裤经过水洗会缩水，需要事先放大尺寸做实验，其他裤型也会缩水，但都是正常比例。
再就是高弹裤跟普通牛仔裤不是一样的面料，价格上也有差异。
薛玉珍价格是随着数量定的，问苏椒椒打算订多少。
苏椒椒每个款式五万件，但三个款式需要同时发货，分三批发到帝都五道口服装批发市场去，货到付款。
两人谈了半个多时，才把价格谈到了八块钱。
薛玉珍这个价格是最低了，在别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拿到这样的价格，因为他们厂的面料都是从她大姑子那边拿货，价格是市场最低，所以需要苏椒椒自己负担送货的费用。
苏椒椒知道，要不是量大，这个价格是拿不下的，也就答应她自己承担运费。
薛玉珍他们厂常年生产牛仔裤，主要是靠走量，一条裤子才赚一块多钱，还得去水洗厂水洗，也是需要花钱的。
苏椒椒对这个价格很满意，这样的牛仔裤在五道口那边批发价是十二块钱，就是属于那种大路货，也是靠走量的。
自己做订单虽然还能省点，但是也省不了多少，而且还得操心，时不时得有人过来看看，加上人工的费用，不如用他们的面料。
蔡婷坐在边上，默默地算，十五万条牛仔裤，成本价是八块，她们往外批发是十二块，也就是这批牛仔裤能赚六十万！
六十万！！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她又仔细算了算，没错的就是六十万，再除去乱七八糟的费用，到手最低五十万。
五十万对她来，就是个文数字！
再看苏椒椒，她似乎没有半点喜悦，依然跟薛玉珍聊着工艺上的细节，价格是价格，质量是质量，是两码事。
两人约定先把样品做出来，水洗后确定颜色和尺寸，然后再大批量生产。
薛玉珍又领着两人去了水洗厂。
牛仔裤跟别的服装不同，多了一道水洗工序，因为水洗就得产生废水污染，所以环保方面就得处理到位。
像秦霜那种不是专门生产牛仔裤的厂家做牛仔裤，偶尔用型水洗机洗一下无需专门报备。
但是宝塔镇这种专门做牛仔裤的基地，就需要专门的水洗厂做水洗，统一处理废水。
水洗厂就在附近，走路约莫十分钟就到了。
一般水洗厂离服装厂都不会太远，他们需要随时交流水洗效果，而且还需要来回送货拉货。
水洗厂的师傅跟薛玉珍很熟了，热情地领着她们进了水洗机车间。
成排的大型水洗机依次排列，上方的钢丝绳上还悬挂着好多洗好的牛仔裤。
水洗厂的师傅很健谈，这种大路货牛仔裤主要是石洗，就是在水洗机里放一定比例的石头，通过磨损碰撞来达到想要的效果。
苏椒椒要的颜色比较均匀，石洗洗不出那种效果，就需要酶洗，酶洗也不复杂，水洗厂有固定的配方，加上水洗时间和温度就能洗出预期的颜色。
像启发服装厂用的面料，他们都了解，尺寸上不用担心，颜色也无需担心。
做样品加上水洗，至少得一，没必要来回奔波，苏椒椒带着蔡婷去镇上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来。
直到第二看到样品和水洗效果，苏椒椒才放心地带着蔡婷回了家。
术业有专攻，她只看结果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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