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渊靠坐在龙椅里,目光扫过她们因为期待而微微发亮的脸庞。
“你们……有心了。朕这几日,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他刻意顿了顿,如愿看到她们眼中的光芒更盛,才抛出诱饵:
“你们谁有真本事,能把两位皇子和四公主,带得妥妥帖帖,让他们不哭不闹,安安生生……朕,自有考量。”
“考量”二字,他得轻描淡写,却余韵悠长,留足了令人浮想联翩的空间。
既不承诺侍寝(他既没那贼心,更没那贼胆,想想柔柔知道后的眼神就头皮发麻),
也不明确赏赐,但正是这种模糊,才最勾人心魄。
果然,几位妃子心花怒放,仿佛看到紧闭已久的圣宠之门,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臣妾愿为陛下分忧!”
“嫔妾定当尽心竭力!”
几人立刻撸起袖子,使出浑身解数,好好表现。
梅妃拿出个会“咕咕”叫的精致布鸟,“四公主,看这儿,鸟鸟,咕咕——”
媞媞冷淡地瞥了一眼布鸟,毫无兴趣,扭头继续啃奏折,只留个后脑勺,用行动表示:吵,烦。
焱渊内心傲娇:啧,朕的女儿,从就有心系政务、勤啃奏章的赋!哪是这种俗气玩意儿能吸引的?
面上却对梅妃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李贵嫔堆起最甜美的笑容,瞄准正试图把父皇靴子上金线龙纹抠下来的星星:
“二皇子,来,嫔妾这里有甜甜的蜜饯……”
星星对抠龙大业十分专注,李贵嫔凑得更近,又喋喋不休了一遍。
“啪!”
软乎乎却带着力道的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李贵嫔的脸上,蜜饯撒了一地。
李贵嫔吃痛低呼。
焱渊内心狂笑:好子,够专注。
面上却乌云密布,“李贵嫔,毛手毛脚,惊扰皇子。”
他目光扫过一旁正把纸船放入水盆的曦曦,
“既如此,你去顾好二皇子。他若磕了碰了,朕唯你是问。”
李贵嫔欲哭无泪,只得蹲到曦曦旁边,陪伴玩水。
张才人袅袅上前,声音娇柔如莺:“陛下日夜操劳,袍角似有尘灰,嫔妾愿为陛下拂拭……”
着,纤纤玉手便带着香风,朝焱渊膝上衣袍探去。
焱渊如同被毒蛇近身,猛地将腿一收,动作快得带起风声,
“张才人,龙体御袍,岂是你能随意碰触?规矩都忘了吗?退至殿角,面壁思过,没朕的允许,不准起来!”
张才人花容失色,扑通跪倒,瑟瑟发抖。
一直安静观察的王美人盈盈出列,眼波流转,声音酥软:
“陛下,皇子公主自有姐妹们悉心照料。您眉宇间似有倦色,妾身新学了一套疏解疲乏的揉额手法,愿为陛下……”
她一边,一边含羞带怯地向前,指尖眼看就要触到焱渊的太阳穴。
焱渊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像冰水,让王美人吓得一顿。
“手法留着。等皇后娘娘哪兴致来了,莅临观摩你们是如何尽心竭力照料皇子公主时,你再好好施展。”
王美人满脸通红,尴尬地站在原地。
一番鸡飞狗跳后,殿内格局终于稳定下来:
梅妃对着媞媞的后脑勺温柔低语,李贵嫔精神紧绷地盯着曦曦手里的纸船和茶杯,张才人在墙角罚跪啜泣,王美人呆立一旁。
而星星,终于从龙靴上成功抠下了一段金线,兴奋地举起,“父皇!金龙!”
“嗯,做得好,继续。”
焱渊终于得以解放双手,悠哉地接过全公公奉上的参茶。
他气定神闲地啜饮着,眼底闪过狐狸般的笑意。
柔柔,戏台子搭好,生旦净末丑都齐了。
朕倒要瞧瞧,你能忍到几时。
南诏,王宫。
墨凌川打坐冥想——他清晰地感知到,在遥远的北方宫廷,她是如何崩溃,如何失声痛哭。
她的央央,被送走了。
那个流淌着他和她共同血脉的孩子,那个他视为最强羁绊、此刻却成为她痛苦根源的孩子。
墨凌川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浸透重衣。
他做了什么?
他用尽手段,得到了这个孩子。
同时也得到了一个日日承受骨肉分离之痛、心魂破碎的她。
“柔儿,对不起……”
他声音嘶哑,指尖抠挖着冰冷的石板,直到指甲翻折,渗出鲜血。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内室。
那里挂着一幅画,女子站在芙蓉树下,眉眼温柔,唇角含笑。
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那虚幻的笑颜,却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猛地握拳,狠狠砸向画旁的墙壁。
“砰!”
一声闷响,墙壁纹丝不动,他的手骨却传来清晰的痛福
一拳,又一拳,指骨皮开肉绽。
“柔儿,对不起……对不起……”
他对着画,喃喃重复,眼中是一片赤红的痛苦与悔恨,“是我……是我让你如此难过……”
可若重来一次呢?
答案,竟与当初无异。
他知道自己疯了,偏执,不可理喻。
他知道同命蛊是双刃剑,在让他感知她痛苦的同时,也让自己的痛苦无处遁形。
她痛,他便陪她痛。
这或许,是他所能给予的、最扭曲的陪伴了。
“柔儿……等央央来了,等你看到她在南诏过得很好,被千娇百宠……你的心,会不会好受一点?”
瑶华宫内,姜苡柔枯坐了两日。
最终,语嫣忍无可忍,跪在她面前,红着眼眶道: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苦,想央央公主,可陛下就不苦吗?您那日那些话,是往陛下心窝子里戳刀子啊!”
“四公主那差点被枕头砸到,娘娘,您这是在自己割自己的肉啊!
若是……若是陛下真的心寒了,觉得在您这里得不到半点温暖慰藉,那些娘娘们再趁虚而入……
陛下也是人,也有累的时候,万一……您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啊娘娘!”
“娘娘,三个孩子还那么,他们需要母后啊!陛下也需要您啊!”
姜苡柔浑身一震。
是啊,她在做什么?
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却把更大的痛苦带给了最爱她的丈夫和孩子们。
她放弃了央央,难道现在还要亲手推开骨肉和深爱她的丈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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