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国，才是人族在这山海界真正的依靠……若不站在飞升国这边，下场如何，不言而喻。”
楚浩第一次接触到黑暗的内幕。
“不选择，就会被当成内鬼处理？”
“聪明。”
黄芹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年轻人不仅皮相好，脑子转得也快。
“飞升国的意志不容置疑。”
“一直以来，飞升国实际上控制着人族疆域近八成的事宜，资源、乃至刑级的部分权柄，皆在其手。”
“此次三位刑陨落，飞升国必然要牢牢掌控新席位的人选，岂容他人染指？不表态，便是异类，便是敌人。”
楚浩低声问道：“飞升国控制九成……那另一成呢？权益，属于谁？”
这个问题似乎触及了更深的隐秘。
黄芹长老闻言，神色陡然变得极其严肃。
她再次确认结界无误，这才凑近楚浩，吐气如兰，声音低得几乎微不可闻：“另一成，不属于任何明面上的势力。”
“那是……‘旧土’的遗留，是一些不肯屈服于飞升国，甚至敌视飞升国，古老残存者以及他们影响的区域。”
“但具体是哪些，无人敢详查，也无人敢公开谈论，那是一个禁忌。”
她看着楚浩近在咫尺的俊脸，眼神有些迷离，几乎是真情流露地告诫道：
“萧辰，听我一句劝，不要对人族禁忌有任何好奇……紧紧抱住飞升国的大腿，才是唯一的生路。”
“以你的资质和……赋。”
她语气带上一丝暧昧，道：“若得特使青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甚至……姐姐我，也能多多照拂于你……”
话语间的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
楚浩眼神中流露出感激，拱手道：“多谢长……姐姐指点迷津，日后，还望多多提携。”
黄芹见他如此上道，且那副俊俏模样配上微微羞赧的神情，杀伤力巨大，心中更是欢喜……只觉得这人越看越顺眼，忍不住又柔声嘱咐了几句，这才让他离去。
走出询事堂。
他整理了一下青衫，恢复成那位温文尔雅的萧教习，缓步走向学员区，仿佛刚才那场决定命阅谈话从未发生过一般。
同时，心中感叹……。
美男计真好用啊。
…………
数日后。
青岚院上空风云骤变，一股威压自际弥漫开来。
院内所有阵法自发嗡鸣，流光溢彩，仿佛在迎接主饶到来……几乎所有师生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动作，仰头望。
只见，
云层被一股伟力排开，一艘庞大到遮蔽日的战舰缓缓降临。
那战舰通体犹如黄金铸造，流淌着神圣而奢华的光泽，舰身镌刻着无数繁复古老的符文，其造型并非人族风格，充满了异域的华美与威严。
它静静地悬停在那里，如神话中的神之座驾，俯视着渺的青岚院。
“飞升国特使……到了！”有人颤声低语，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与惶恐。
下一刻，
黄金战舰底部打开一道光门，三道身影沐浴在璀璨的金光中，缓缓踏步而下。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白金神袍，头戴高冠，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笼罩在圣光中的存在，其威仪最盛。
身后两人，一左一右，左侧着湛蓝星辰袍，面容冷峻，右侧着赤焰纹路战甲，气息彪悍。
他们落地无声，却仿佛三座神山压下，让整个广场的空气都凝固了。
以青岚院的院长为首……所有的教习、长老，乃至那些心高气傲的核心学子，在这一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齐刷刷地跪伏下去。
他们将头颅深深低下，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姿态谦卑到了尘埃里。
“恭迎上国特使！”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
楚浩混在人群中，只是单膝触地，低着头。
鬼灭瞳，开！
透过那层神圣的光辉和人形的皮囊，看到的景象让他心头猛地一凛。
那三位特使根本不是什么高贵的神人。
他们的皮囊之下，没有血肉，没有骨骼，充斥其中的，是无数细密如发丝、蜿蜒蠕动的……光线虫！
这些虫子通体散发着纯净却冰冷的光晕，彼此交织聚合，勉强构成了人形的内核。
“牯蛭虫！”
楚浩心中瞬间浮现出飞升国的真实来历。
他在山海杂记中看到过相关记载，这种诡异的虫群诞生于某古域……昆湖。
它们并非个体生灵，而是一种奇特的集群意识生命体，拥有极高的智慧和模仿能力，喜寄生，善操控，以汲取灵性为生。
没想到，所谓的飞升国主宰，人族崇拜敬畏的“上国来使”，其真身竟是这种东西。
看着周围那些跪伏在地，无比虔诚的人族同胞，楚浩只觉得，一股冰寒从脊椎骨窜起。
飞升国对人族的控制与影响，已经是深入骨髓，变成了近乎本能的盲目崇拜。
可悲，可叹！
那为首的白袍特使只是微微抬手，一道平和的声音响彻每个人脑海：“起身。”
众人这才站起来。
随后，特使入驻青岚院最高规格的迎宾阁，旋即闭门不出，似乎对外界并无兴趣。
但院内紧张压抑的气氛却并未缓解，反而更加沉重。
谁都知道，特使到来意味着清洗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
果然，
没过两日，
一份名单悄然出炉。
青岚院中，数位资历颇老，平日德高望重的教习和一位主管资源分配的长老被直接带走，罪名是“勾结外敌，背叛人族”。
消息传出，院内一片哗然，随即便是汹涌的愤怒。
“刘教习？怎么可能，他待人最是和蔼，教导弟子尽心尽力！”
“还有赵长老！他掌管资源坊多年，一向公允，怎么会是内鬼？”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竟然背叛人族同胞，甘为异族爪牙，真该死。”
“飞升国特使明察秋毫，绝不会冤枉好人……这些叛徒，死有余辜。”
学员们议论纷纷，义愤填膺，仿佛那些昨日还受他们尊敬的长者，一瞬间就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楚浩冷眼旁观，听着那些充满正义感的讨伐，越发觉得怪异。
没错。
就是怪。
人族仿佛没有属于自己的思想，被操控着。
他暗中通过黄芹长老的渠道，了解到更深层的信息。
那几位所谓的叛徒，他们真正“叛”的，居然并非是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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