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时发现他也正歪着脑袋看着自己。微垂着眉眼透着几分掩不住的憔悴。
“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开口第一句就是带着几分问责的话。
“额……这个……”初九当即一阵心虚，摸着自己脑袋眼神闪躲地支支吾吾了半。
她敢自己在挑战场观了一下午战吗？当然不敢！
赶紧找个话题把这事给扯过去。
心翼翼抬头看向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墨星阑。
此时墨星阑已经将捂着唇的手放了下去，她也因此能更清楚地看清他的脸色。
蹙了蹙眉，也不心虚了，走到他面前好气又好笑的道：“不是，你睡个觉醒来怎么还憔悴了不少？”
墨星阑微微一愣，这回轮到他心虚了，回过脸道：“你看错了。”
初九不以为然地轻哼了一声，摸出一面巴掌大的镜子举到他脸的高度：“不信你自己看。”
墨星阑下意识地侧头看向镜子。
只见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憔悴不已。
他愣了愣回过头，垂着眼眸不话了。
“我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初九收好镜子。
他蹙了蹙眉，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侧眸看着她道：“你怎么还随身携带镜子？”
初九微愣，理所当然道：“我好歹也是一女孩子，花样的年华，随身携带着镜子很正常的好不好？”
他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笑了笑，眼神柔和地轻轻回答：“好。”
她也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而不是女汉子。
两人沉默，墨星阑低头继续切剩下的菜。
初九也低下头，看着捕有规律的落在土豆上。犹豫着要不要让他休息去，自己来。可是像土豆这种切起来很滑的菜，她的技术不到家，还很容易切到手。
犹豫不定中，墨星阑已经将菜给切完了。她只好尴尬地盯着菜板上的土豆丝被他放在一旁的盆子。
额……算了，谁让他速度快一些呢。
墨星阑放好土豆丝后，侧眸看了她一眼。从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轻轻笑了笑没理会她，而是打了一瓢水把手洗干净。
刚洗完手，就觉得胸口闷得慌，头有些晕。右手撑在桌子上，抬起左手用衣袖捂着唇。
由于是背对着初九，所以初九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九儿……”他轻轻唤了一声。
“嗯？”还在欣赏被切得均匀的土豆丝的初九回过神来，侧身看着他后背。
“帮我拿张凳子来。”他觉得自己再不坐下来歇会儿，身子恐怕会吃不消。
初九也没问原因，点头应了一声，走出厨房拿凳子去了。
察觉到她离开了厨房，墨星阑这才放开了捂着唇的手。
丝丝血液挂在嘴角，掌心也是。
又打了一瓢水把掌心和嘴上的血洗干净。转身靠着桌子等初九。
没一会儿初九拿着一张椅子走了进来。
她将椅子放下，抬眸打量了他几眼，什么也没，走上前扶着他来到椅子前让他坐着。
站在他身旁垂眸看着他：“要是难受就躺床……”
“不。”她话还没完就被他坚决地打断了。
下午的时候就是因为太累躺床上睡着了，醒来后发现她不在了，留下他一个人待在这空荡荡的客栈。
若是这次他又睡着了，醒来后她又不在怎么办？
初九听后一股火气从心底冒出，但没一会儿又消了下去。叹了口气，蹲下身抬头看着他耐着性子：“可是你很难受不是吗？”
他垂眸看了看她，垂着眸撇开脸，也不话。
初九看了他一会儿，压着心底的火气，抬左手抚着他的右脸，将他的脸转过来，迫使他看着自己。轻声道：“你看看你脸色有多差。待会儿晕过去怎么办？嗯？”
“……”他却紧抿着唇垂着眸看着别处，就是不愿意听她的话去休息。
初九的耐心也快用完了。紧紧盯着他，脑子里却在想怎么才能让他乖乖听话。
这家伙咋这么倔啊？难不成非要她来硬的？
想了想还是算了，他本就难受了，待会儿闹起来恐怕会更难受。不心伤着他怎么办？
连连叹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好着脾气道：“那我守着你？”
他这才看向她，眼中带着不确定：“真的吗？”
“……嗯。不然还能是假的吗？”初九愣了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不信自己的。
他缄默着看了她一会儿，认真道：“可是你的。”
“对啊，我的，怎么了？”她满脸疑惑。
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没什么。”他轻轻笑了笑。
“……”
初九含着怀疑的眼神，却没再继续问，而是站起身：“我去跟我姐一声。”
“嗯。”他回了一声笑着目送她出了厨房。
片刻后初九双手挽着初芙蓉的手臂走了进来，笑得好不狗腿：“嘿嘿，我就知道姐姐是最好的。世上只有姐姐好。”
初芙蓉推了推她，很嫌弃：“得了吧你，我怕是只有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才最好。”
初九像狗皮膏药似的又粘上去：“怎么会？姐姐在我心里那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能文能武的全能姐姐。”
着着她放开初芙蓉的手，比划着：“我愿为姐姐上刀山下火海，姐姐进我便是姐姐的刀枪棍剑，姐姐退我就是姐姐最结实的盾。守护姐姐从我做起……”
“停停停……”初芙蓉见她还有要继续下去的样子连忙打断，“就你还守护我？真遇到什么事的时候，跑得最快的那一个就是你。”
转身去生火还不忘嫌弃道：“你不跑，我都感恩戴德了，就不指望你能成为我的刀枪棍剑什么的了。”
初九嘿嘿一笑，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转身走到墨星阑身边，扶起他很不要脸地笑着：“那我就尽量不给姐姐添麻烦，先跑为敬，嘿嘿。”
着拉着墨星阑离开了厨房，留下一个无语的初芙蓉在厨房。
一会儿后，初九扶着墨星阑半躺在床上。
自己拿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你……要不你睡会儿？”
“我已经睡了一下午了。”他摇了摇头。
“那……”初九四处瞟着，不知该些什么。
犹犹豫豫了半晌才挤出一个字：“……行吧。”
“……”
之后两人陷入了鲜少才能见到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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