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到老舍茶馆,柳枝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她 不仅有事业,还有了相爱的人。想想曾经在这里为挣那散碎银两遭人白眼,她都想也在这儿包一场,痛痛快快地过一把戏瘾。让她最开心的还得王树槐,这戏唱得都赶上个角了。
在后台卸妆时,王树槐坐在她旁边,她嘟着嘴拿眼勾着他:“坏坏,你今唱得真卖力气。”柳枝道,话听着都一股酸味儿。
“是不是太硬了?”王树槐着,目光在化妆间里扫射一周,看看只有自己和柳枝两个人,这才放下心来。
“放心吧,没别人。《打鱼沙家》,腔调硬点儿好。”柳枝起身帮王树槐卸妆。嘴贴到他耳垂儿,一股一股的香气直扑进王树槐的鼻腔。
“你不坏,谁坏呀?总我不教你老妹妹,我也得教得了啊,我看你教教她倒校你做事为人都那么厚道,这戏也唱得好。跟你商量个事,咱们三下乡,我想排个《卖水》,让你妹妹唱,她嗓子亮。身段嘛,我稍微教教就校不过-----”柳枝不知该怎么了。
“放心,我督着她。保管她听你的。”王树槐接过柳枝的话道。
“那成,要不就属你坏呢,一点就透。”柳枝着还用她那兰花指,轻轻点了下王树槐。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王树槐笑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三下乡的第一站是革命老区,王树槐想,咱又不是大禹,总不能过家门不入吧。于是想带柳枝一起回家见见父母。这可把柳枝吓得够呛。
邱枫和吕一鸣的公司取名“一鸣策划”,虽然土气,但很响亮。地址找了半,总也没个可心的地方。吕一鸣正犯愁,谢建华打电话找他,约他喝两杯,于是就到即墨海鲜来了。
“哎,要是我再大十岁,让我退休都成,你我这才不到三十岁,弄个三产,跟一帮老娘们在一块儿混。没劲。”谢建华一进门就抱怨着。
北汽经过了合资失利,一直不停地在整改。也难,现在就是改革开放的年代,哪里都在整顿改革。北汽搞第三产业并非个例,许多国企都在把富余人员组织起来成立第三产业。当然,各个企业不同,有些轻工业的企业会成立服装营销、零售等部门。北汽的三产搞的是汽车零部件批发零售。吕一鸣觉得,这没准倒是个机会。
“得啦,都叨叨一路了,这没完没聊。”一落座,吕一鸣就开杠了。
“要叫我啊,这是件大好事。”吕一鸣满脸堆笑地。
“哼,什么哥们儿,你就看我笑话吧你。”谢建华嘟囔了一句。
“嗨,你大哥呢?”吕一鸣问二哥。
“他们今不过来,在基地那边排练呢,这不是要去老区演出吗。我给您照老样子上菜?”二哥笑着问。
吕一鸣冲他点点头,转头对谢建华道:“首先,你带一帮老娘们,那你不就是洪常青吗?”着,吕一鸣笑得弯下腰。谢建华挥动筷子,狠劲儿地敲着他的脑袋。
“别别别,你这人咋不识逗呢。听我,我意思是你就能自己了算,这不是好事吗?再了,汽车零部件,往后人们都买家用轿车了,那市场得多大啊。”吕一鸣渐渐收起笑容,谢建华又敲了他脑瓜子一下。
“你子,这是人脑子吗?神了。”谢建华把二哥放过来的啤酒咬开两瓶,一瓶递给吕一鸣。
“来,咱走一个。”谢建华兴奋起来。
“你这走南闯北地,眼光就是不一样。”他好像从来没当面夸过吕一鸣。
“目前家庭买轿车的还不多,但是农村的拖拉机很普遍,你要不跟大哥他们去三下乡演出吧,考察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市场可开发的。另外,你可以搞汽车修理啊,这个你们有技术,别人戗不了行剩”吕一鸣道。
“没瞅出来啊,你子这么有水,肚子里竟是高招儿啊。”谢建华满眼惊喜地道。
“那是,我一鸣哥,人家现在是知名策划。”二哥上菜,把吕一鸣的声望也一起端上来了。
“哈哈,对对对,一鸣策划。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谢建华笑着。
“知道就好,收费啊,不能免费策划。亲兄弟,明算账。”吕一鸣假模假式地道,自己都笑了。
“应该的,咱哥俩一起跟着他们三下乡,费用我出,够意思吧?”谢建华着,手还不断比划着。
二哥瞅瞅他俩,想着自己要不也带上女友一块儿回家看看。
大哥每从北大接芹到基地来,吃完晚饭,就看着柳枝和芹一起练功,吊嗓。
他想着柳枝一个劲儿在地自己面前夸妹,她嗓子难得的好,是不是真的?该不会是为了讨好自己吧?村里比芹嗓子好的一撮一堆呢。
不管怎么,芹这些跟着柳枝排练很用功,自己听听,唱得的确不错。柳枝选这么个唱段,一定有她的目的。是让妹演个活泼的角色,能变得开朗点儿?应该是这样的,大哥边看边走神。
“哥,你想啥呢?听没听啊,我唱得还行吗?”芹走过来问大哥,顺势蹲在地上。
“挺好,是吧,柳老师?”大哥问柳枝。
“嘁,你真讨厌。”芹嘟着嘴,站起身走开了。
柳枝还是用她的兰花指点着王树槐,“你就坏吧你。”柳枝娇嗔地:“亏得你在这儿,你摸摸我这心口,跳得厉害着呢。“边边拿起王树槐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王树槐不禁红了脸:”瞧你的,不跳那就惨了,跳的厉害明高兴。“着,两人笑作一团。
大哥开车送芹回北大,路上芹问大哥:”哥,你这次要带她回家吗?“
”啊,还得求你多给几句好话呀。“大哥涨红着脸,低声。
”嗯,那谁替我话呀。“芹着,低头摆弄着衣角。
大哥差点儿踏错脚,他让自己平静一下,追问道:”你同意跟汪总在一起了?我祝福你们,到时候我会帮你跟爸妈的。放心吧。“大哥脸上挂着满意的笑。
胶州农村,经常有人家办红白喜事,请戏班来演出。但这次不同,人家是从北京来的,北京啥地方,首都。再,还有电视台来拍电视,不准咱看着戏就上了回电视,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乡的人都大老远地聚来了。大哥也把爸妈接到了演出现场,是芹要上台,老人家没看戏就已经从心里甜到了嗓子眼儿。
柳枝从戏台后面急急火火地走到王树槐身边,”你快到后台画一下妆,准备上场了。“柳枝着对站在王树槐身边的两位老人笑笑。
王树槐到了后台才知道,芹怯场,想让自己先上,于是他紧赶慢赶地上台,唱了一段《红灯记》。
在柳枝和大哥的鼓励之下,芹粉墨登场。台下的嬉闹、吵嚷几乎盖住了她的声音,但她坚持唱完,她照柳枝的,一直对着摄像机唱。一招一式丝毫不敢怠慢。
下场时,柳枝把芹搂在怀里,边跺着脚:”唱得挺好,唱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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